白遲遲站起來追了兩步,可是最後還是放棄了。
他主意已定,攔着又有什麼用呢?
看樣子司徒清很着急的樣子,他就那麼急着離開自己嗎,白遲遲後退着坐到了沙發上。
“小紫,我想你是對的!”白遲遲作爲一個女人,她懂得陳媛的那些手段。
通常男人是不會在意這麼多的,他們總是覺得女人想問題的思維很奇怪,毫無邏輯,可以把一個簡單的事情無限擴張和誇大,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站在司徒清的角度,根本就不覺得陳媛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在白遲遲看來,她簡直是步步緊逼,越來越過分。
現在,陳媛總是藉故讓司徒清離開自己的身邊,她的居心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可是司徒清就是看不出來。
說得太直白了,司徒清反而會覺得自己無事生非,閒得無聊。
白遲遲難過的嘆了一口氣。
司徒清的汽車呼嘯而去,白遲遲聽着那聲音覺得無比的刺耳,他那麼關心陳媛,只要她召喚就可以不顧一切的朝着她飛奔而去。
什麼話,一個女孩子單獨打車不安全?
以前怎麼沒有想這麼多,陳媛有時候也會獨自出去,還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白遲遲看着那些司徒清給自己端來的飯菜,他甚至都等不及陪着自己吃完。
想了想,白遲遲還是努力的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然後把餐具都拿到樓下洗乾淨了。
“遲遲,我來吧!”張媽聽到聲音趕緊走出來。
白遲遲搖搖頭:“不用了,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張媽,最近可辛苦你了!”
“不辛苦,以前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傻孩子,你以爲張媽真的老了嗎?”張媽笑着說。
白遲遲皺着眉說:“可是,以前不是有菊嫂和陳媛幫你的嗎?”
“嗨,媛媛這段時間忙嘛,你看看她一回家就急急忙忙的回房間去看電腦,有點時間還得跟清商量什麼事呢!”張媽並不像白遲遲那樣認爲,或者她的人生境界更高吧。
張媽看着白遲遲說:“遲遲啊,你以後也不用管,我自己一個人能行的!”
“張媽,如果你覺得負擔重,我暫時回我父母那裡一段時間吧!”白遲遲突然萌生了想法,她既然在這裡不開心,幹嘛還要留着呢?如果自己走了,張媽也輕鬆了,他們兩個也自由了。
想起來很悲哀,但是總比天天這樣生悶氣的好。
如果司徒清真的有心,他會知道怎麼辦的!
他要是還把自己和寶寶放在心裡,一定會來接我們的。還是走吧,這樣的話也讓他有一些空間好好想想要怎麼辦。
“說什麼呢,你怎麼會是負擔呢?你可是我們家的大熊貓,小紫的孩子出事了,我一定得好好照顧你才行!”張媽不讓白遲遲這樣說自己。
白遲遲笑了笑說:“大熊貓嗎?謝謝你張媽!好吧,天也不早了,你休息去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白遲遲坐在梳妝檯前看着自己,都說懷孕的女人很美,可是自己呢,卻好像失去了光澤的珍珠一樣,那樣暗淡無光。
賈寶玉不是說了嗎,這女兒家結婚生了孩子,就從珍珠變成了魚眼睛。
那麼陳媛呢,她正當青春,有着大把的活力,對於司徒清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誘惑。
白遲遲摸了摸自己的臉,苦澀的笑了一下。
算了,現在自己懷着孕呢,哪裡有那麼多的精神和心思去跟陳媛爭寵,爲了寶寶,還是先隱忍一下吧。
這樣一來,先離開一段時間也好,白遲遲不認爲自己這是懦弱,姑且算是權宜之計。
想好了以後,白遲遲走到浴室把自己收拾清爽了,然後回到牀上躺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遲遲終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夢裡見到了小紫,見到了司徒遠,還有文若什麼的,很亂很紛繁。
等到她一夢醒來,覺得口有點渴,起牀喝水的時候才發現司徒清都還沒有回來。
白遲遲看了看時間,都已經快一點鐘了,她喝完水覺得心裡空空的,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沒有風,靜悄悄的。
這個時候,司徒清應該正陪着陳媛在外面吃宵夜吧,他們是不是談笑風生,觥籌交錯?
在自己這裡得不到的,司徒清都可以在陳媛那裡得到補償,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拒絕一個所謂的紅顏知己。
白遲遲呆呆的站在窗前,不知道是不是家裡的冷氣開的太足了,她竟然覺得有些涼意。
等了不知道多久,看到遠處的車燈,白遲遲恍惚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還在夢中似的。
那車燈漸漸近了,最後停在了院子門口,白遲遲這才反應過來,是司徒清回來了。
她看着樓下,司徒清把車開到車庫,然後跟陳媛一起回到了房子裡面,兩個人低聲的說笑着。
聽到了他們上樓的聲音,白遲遲這纔回到牀上裝作睡着了。
司徒清在陳媛的房間門口停留了一下才向着自己的臥室走過來,白遲遲聽到他開門的聲音。
接下來是去浴室,嘩啦啦的水聲,然後司徒清帶着浴液的清新氣息睡到了白遲遲的身旁。
儘管他的味道很舒服,可是白遲遲還是聞到了一絲絲的酒味,看來自己猜得沒錯,他們確實在外面吃飯了。
藉着酒意,不知道陳媛會不會又跟司徒清說了什麼,他會是什麼反應?
感動或是拒絕,開心或是尷尬?
白遲遲閉着眼睛,思緒卻紛亂無比,她心裡很難受,不知道哪裡纔是個出口。
司徒清已經睡着了,他翻了一個身,抱住白遲遲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接着打起了呼嚕。
白遲遲心裡一酸,淚水掉了下來。
一個夜晚,白遲遲都沒有怎麼睡踏實,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輕飄飄的,很多短篇的零碎的夢在她腦子裡就跟黑白的幻燈片似的,飛來飛去讓她的頭疼得很厲害。
醒來的時候司徒清已經跟陳媛上班去了,白遲遲坐起身來,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很難受。
白遲遲覺得身上很冷,心裡很累,現在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回到父母的身邊,就好像小時候那樣抱着他們感受一下真實的絕對的溫暖。
換好衣服,白遲遲拿了一些簡單的日常用品出了門,她沒有跟家裡的人打招呼。
大家暫時分開一下,冷靜想想。
白遲遲一個人孤孤單單走在大街上,覺得陽光很刺眼,白晃晃的馬路上人們都跟影子似的飄來飄去,她覺得自己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樣。
經過一個街心公園的時候,白遲遲走進去坐在長椅上,摘下帽子扇風休息。
就在這時候,她看到自己的父母也互相攙扶着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白遲遲馬上就站了起來。
他們兩個這時候出來幹嘛呢,天氣這麼熱的。
白遲遲朝着父母走過去,看到爸爸媽媽臉上帶着微笑好像在聊着什麼開心的事情。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在這兒?”白遲遲大聲的喊道。
白父聽到了女兒的聲音,向着這邊望過來。
“遲兒?”白母迴應白遲遲。
白遲遲挽住父母的手,不解的說:“你們要去哪裡啊?”
“哦,我們出來走一走,雪松說要帶我們去一個地方呢!”白母笑着說。
“雪松?”白遲遲一驚。
“是啊,秦雪松,他回來了!”白父也不避諱女兒,覺得白遲遲都已經結婚了,過去的那些事情也都成爲歷史。
白遲遲驚訝的問:“你們怎麼會跟他有聯繫的?”
“有天我們倆在賓館休息,前臺小姐說有人找我們,我們平時沒有跟什麼人來往,也覺得很奇怪呢,後來下去才知道,竟然是秦雪松那孩子!”白母摸着白遲遲的手說。
媽媽說秦雪松的時候用了一個詞“那孩子”,這是很親暱和慈愛的,她難道已經忘記秦雪松之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嗎?
而且爸爸說到秦雪松也不再是一腔怒火,他們已經原諒了秦雪松並且好像對他的態度也改變了不少。
這是怎麼回事?
白遲遲自從上次爲了秦雪松跟司徒清吵架以來,就沒有怎麼跟秦雪松聯繫了,所以這其中的事情她竟然都不清楚。
後來小紫出事以後,更是無心關注外界的一切,秦雪松幾乎從白遲遲的生活中消失了。
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來到了自己父母的身邊。
“我們以前真是不喜歡雪松,覺得他拖累了你!不過,遲兒,這次我發現雪松經過這幾年的打磨,人變了不少,給我們的印象也好了很多!”白父眯着眼睛,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
白遲遲點點頭:“嗯,是的,他這次回來確實改變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混日子了。”
“是啊,他對我們兩個很好,都來看過我們好幾次了!早上又說要帶我們去一個地方,我們兩個反正沒事,就下樓來等他!”白母望着白遲遲的臉說。
白遲遲皺皺眉說:“既然這樣,就在賓館裡等着吧,多熱啊!”
“我們盲人心靜,不會很熱的!這個公園雪松帶我們出來轉過,還是很熟悉的!”白父的話讓白遲遲覺得很內疚,怎麼自己都沒有想過要讓父母出門走走呢!
現在竟然是秦雪松替自己盡到了這份責任,白遲遲真是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