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的滿月宴總的來說讓大家都很滿意。結束之後回到家裡,祁雲裳在那裡清點着禮物和紅包,滿臉都是笑容。
倒不是因爲這些東西有多麼貴重,而是因爲這些都是朋友的心意。這是大家對她兒子真心的祝福,每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在祝福中長大。
權均梟洗完了澡,回來看到祁雲裳還拿着一隻紅包在傻笑,忍不住笑話她說:“看看你那點出息,這麼點紅包就高興成這個樣子。”
祁雲裳不服氣地說:“錢少又怎麼樣?這個叫做禮輕情意重,你們這些只講究錢的生意人,你們根本不會明白的。”
看着小妻子義正言辭的來教訓自己,權均梟還覺得很有意思,自己也拈起一個紅包來看了看。那紅包是自己手工做的,上面還畫着可愛的小圖案,難怪祁雲裳看了這麼半天都還是愛不釋手,看來對方是真的有心了。
權均梟不由問:“這個是誰送的?”
“阿萍啊!”祁雲裳得意地說,“我大學裡最好的朋友,她的家離着我們這裡有兩千多公里,就爲了參加圈圈的滿月宴,特別坐了飛機趕回來,我是真的很感動。”
“那是不錯。”權均梟也點了點頭。
祁雲裳又說:“小曼也很有心。她現在也是家裡開着公司,每天的工作都特別忙。她這次爲了挪出一天的時間來參加圈圈的滿月宴,整整熬了兩個通宵。白天吃飯的時候,我看粉底都遮不住她的黑眼圈,還覺得很不好意思。可是她說,這是她自己願意的,她沒能來參加我的婚禮,一定要來參加我兒子最重要的紀念日。”
祁雲裳能有這樣的朋友們,權均梟覺得很替她高興,笑着說:“她們怎麼都對你這麼好?真是看不出來,你以前還那麼有人緣呢。”
“討厭!”祁雲裳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沒好氣地說,“每次就會明裡暗裡的損我,想說我人緣差是不是?”
“我哪兒敢啊?”權均梟誇張地揉着被她撞到的地方,好笑地說,“今天有她們來,顯得咱們的滿月宴很熱鬧。要是有機會,我們在請她們來吃飯。”
他知道祁雲裳現在一直盯着這些紅包和禮物,其實就是捨不得那些朋友們走,所以現在這樣安慰她。
現在他們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共同生活,祁雲裳也明白他的心思,很多事已經不需要說得太多,彼此都明白。
“好啊,你說話算話,到時候你要請她們吃飯,被她們調戲了,我可不去救你!”說完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樣。
權均梟捏着她的鼻子,佯作發怒地說:“胳膊肘往外拐,又要出賣你老公了是不是?”
“啊!疼的!”祁雲裳拍開他作惡的大手,想了想,還是轉移話題,“對了,這次圈圈的生日宴,葉修戚他們怎麼沒有來呢?”
這次邀請的都是親朋好友,所以很多隻在商業上有來往的泛泛之交,這次都沒有請來。但是祁雲裳記得很清楚,葉修戚和權均梟是關係很好的發小,以前還開玩笑,說是權均梟有了寶寶要給也葉修戚做乾兒子的,可是圈圈的滿月宴,這個揚言要做乾爹的人居然都沒有出現。
權均梟說:“他呀,現在也是個大忙人,正在國外開畫展呢。他是真的走不開,不然我肯定把他抓回來。”
最好的朋友不能來,想來也是很遺憾的,祁雲裳想了想,建議說:“既然他不能來,我們給他打個電話吧。告訴他圈圈的滿月,電話裡聽一聲祝福,也算是給圈圈積福氣了,你說怎麼樣?”
權均梟當然同意,他看了看時間,現在國外正是早晨,估計葉修戚那傢伙也醒了,馬上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最近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忙,要說起來,還真的是很久沒有聯繫過了。
葉修戚那邊看到權均梟來電,也有點小小的詫異。他們曾經是整天廝混在一起的發小,是好兄弟。可是自從權均梟結了婚,而他的事業也是越來越忙,也就慢慢疏遠了。
可是有些朋友之間,因爲那份根基在,所以不管隔着多麼遠的距離,不管多長的時間沒有聯繫,再聯繫上的時候,還是不會有絲毫的陌生感,只會覺得親切。
葉修戚一接起電話來就朝着權均梟不懷好意地笑:“呦,我們的權少最近不是在做居家好男人麼?怎麼這個點兒沒陪着老婆,想起我來了?”
權均梟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是這個不正經的腔調,也不和他廢話,開門見山說:“我是跟你討債來的。”
“討債?”葉修戚覺得有趣,“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欠過權少你的錢,你可別訛詐我啊。就你們家那個家底兒,我賠上身家也賠不起你。”
“少胡說八道!”權均梟再開口的時候多了幾分得意,炫耀着說,“我現在是當爸爸的人了,我的兒子今天剛辦了滿月酒,多少人都給了紅包,就你這個當叔叔的沒有音信。你說,你這是不是
欠我的?”
葉修戚本來是窩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翹着二郎腿和他講電話。一聽他這個消息,馬上激動地站了起來,興奮地問:“什麼?我這出國一眨眼的功夫,你那裡兒子都整出來了!”不懷好意地嘿嘿笑了兩聲,又說:“權少,挺能幹的啊!還有你那小媳婦,看着瘦瘦弱弱的,沒想到也是……”
“閉嘴!”
這電話還是雲裳讓他打的,現在雲裳就在他的旁邊,把葉修戚的胡言亂語聽得清楚楚的。他們是胡鬧慣了的,可雲裳是個女孩子,本來就對他有些混亂的過去十分介意,被葉修戚這麼一說,讓他覺得格外赧然。
權均梟低吼着打算了葉修戚,看一眼祁雲裳,她只是在那裡撇着嘴巴偷笑,還好沒有生氣。他這纔沒好氣地繼續衝着電話說:“在國外也沒給你培養的紳士點,還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葉修戚哼哼了兩聲,直接戳穿他:“這麼激動幹什麼?你小媳婦在旁邊呢吧,怕她聽見?權少,你可是咱們有名的大冰山,現在慫成這樣,我想不樂都難!”
祁雲裳聽了,在一旁笑得更加開心。
權均梟臉上掛不住,只對葉修戚說:“你少給我胡說八道了,現在我是跟你要我兒子的紅包錢呢!這麼插科打諢地,是想賴賬麼?”
聽到他有了兒子,葉修戚這個發小從心底裡爲他高興。權均梟看上去冷酷狠辣,似乎是個無所不能的角色。可越是這樣的男人,其實他們的內心越是孤獨。葉修戚很早就希望,權均梟能有個真正愛他的女人,有個溫暖和諧的家,而現在,他終於是有了。
葉修戚說:“那可是我的乾兒子,我怎麼能賴賬呢!等着我在國外辦完畫展回來,肯定給他封一個最大的紅包!”對於不能參加滿月酒這件事,他還覺得很遺憾呢,想想又問:“對了,我乾兒子叫什麼名字?”
“小名叫圈圈。”
“圈圈。”葉修戚輕輕地重複了一聲,笑着說,“這名字起的好啊,叫起來挺上口,圓滾滾的又可愛,還有團團圓圓的意思。”
權均梟說:“那當然,這是我爸我媽一起商量出來的。”
權姜山和魏婉茹是早就想孫子想瘋了的,當初對權均梟逼婚,多半也是爲了早點能抱上孫子。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不知道有多高興。
葉修戚又問:“這回,叔叔阿姨肯定高興死了,你們老權家後繼有人了。”
說到這個,權均梟倒是嘆了口氣,葉修戚敏感地問:“怎麼了,這麼大喜的事兒,怎麼還嘆氣了?”
雖然圈圈的出生的確是大喜,但是當時的情況那麼危急,權均梟到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後怕。如果那時候雲裳被晚點送到醫院,如果那時候主刀的醫生素質不夠好,如果後來圈圈在保溫箱裡出了什麼意外……
好在一切都好好的,沒有那些如果的發生。權均梟只說:“沒什麼。”又問他:“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也能讓你當面看看你的乾兒子。”
葉修戚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表,他現在的畫作在國外非常受歡迎,還有好幾個城市都要去辦畫展,回國的日子還真的是說不定。他只能說:“這個,我也想盡快回去呀。國外的飯我都吃不慣,做夢都是咱們一起去吃飯。”
權均梟哈哈笑了兩聲,又說:“這麼說來,是不能儘快回來了!這麼沒有誠意,你這個乾爹,我們圈圈可不要了。”
“哎,別介。”葉修戚連忙攔住他,說,“我也想見見咱們的兒子……”
“誰跟你咱們!”他話沒說完,就被權均梟冷冷地打斷了,自己才感覺出這話不對味兒,也笑着說:“你兒子,你兒子還不成麼?你把他的照片給我發兩張看看,我也算是見過他了。”說完了又埋怨,“你還別隻挖苦我,你這個兄弟是怎麼當的?圈圈剛出生的時候不通知我,現在都滿月了,我才知道我乾兒子的存在。”
那個時候圈圈生死未卜,而且就連雲裳也是格外自責,他們當時連祁文斌和蘇妙蘭都瞞着,哪裡還有心思去聯繫他們。
權均梟也不願意去回憶那一段事情,也不和葉修戚多說,暫時掛斷了電話,答應他來拍照片。
圈圈正在嬰兒房裡安安靜靜的睡着,大概是睡覺之前吃得飽,所以睡着了一直在流口水,嘴角那裡還帶着銀色的水絲。一張小臉睡得紅紅的,活像一隻熟透了的蘋果。
權均梟生怕吵醒他,所以動作格外輕,只照了一張就連忙走出去,還輕輕地關好了門。用手機短信把照片發給葉修戚,他收到點開一開,果然是個胖乎乎的小子在嬰兒牀上睡得無知無覺。
葉修戚看了一會,又打給權均梟:“這圈圈長得還真像你,鼻子眼睛,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你們權家的孩子。”
權均梟馬上有些得意,“那是當然的。”
葉修戚又說:“你的小媳婦也真是可憐,辛辛苦苦懷孕
了那麼久,最後生下來的孩子都沒什麼地方像她。”
這句話被旁邊的祁雲裳聽見,馬上不滿地說:“葉修戚,你別胡說,我們圈圈哪裡不像我了?”
生怕他們兩個吵起來,權均梟出來打圓場:“好了休慼!別光說我兒子了,也說說你吧,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繫,在國外怎麼樣?”
葉修戚一手拿着電話,一手無聊地擺弄着自己的手指,閒閒地說:“還能怎麼樣?到處辦畫展,每天東跑西跑的,累着呢。哪裡能和你比啊,現在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想想都幸福。”
權均梟哈哈一笑,又問他:“那你在國外就沒有什麼豔遇?沒有在那裡找個女朋友麼?”
“你知道我的胃口,我就不喜歡洋妞。”葉修戚這樣說着,突然想起什麼來,嘿嘿笑着說,“說到國外豔遇,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我在國外,遇上一個你們公司的小助理,人長得就很不錯。”
“哦?”公司裡最近沒有藝人到那個國家去演出,怎麼會有助理去呢?權均梟好奇地問:“有我們公司的助理,是去幹什麼?工作?”
“不是工作。”葉修戚說,“是來整容的。本來就不錯的一個姑娘,整完了更是漂亮,哎呦,比你那個小媳婦都差不了幾分。要不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我肯定就上手追了。說起來,你們公司可真是財大氣粗啊,老闆經理什麼的有錢就算了,捧出來那麼多明星也就算了,連小助理都有錢出國整容,真任性啊!”
權均梟沒有心思去理會他的閒話,只是在心裡對這個小助理的事覺得格外疑惑。他又問:“葉修戚,你什麼時候把你的魔爪都伸到我們公司裡來了?居然連我們的小助理你都認識?”
葉修戚喊了幾聲冤枉,委屈地說:“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啊,我一向很有操守的,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公司的人我一個也沒動過。”
權均梟更加好奇,“那你怎麼認識她的?”
葉修戚說道:“這個小助理跟的人是喬奈啊。我在喬奈身邊看到她好幾次,所以纔有了印象。”
“喬奈身邊的助理……”權均梟的腦子開始高速旋轉起來,很快想起來,上次鄒婉婉設計陷害雲裳,讓她去了片場之後在燈光架上做了手腳,害得雲裳早產,差點就要一屍兩命。而當時,幫兇就是喬奈的助理,小月。
權均梟於是問:“那個助理是不是叫小月?”
畢竟只是有個印象,葉修戚也不是很關注那個小助理,模模糊糊地說道:“好像是吧,這個我可記不大清楚了。”說完了也覺得好奇,不過就是個小助理,也值得權均梟這樣打聽?他問道:“你這麼關注做什麼?哎,不會你和那小助理有什麼吧?”
權均梟現在半點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他覺得有什麼黑幕就要解開了。小月……當時鄒婉婉的事情敗露,他就把小月趕出了公司。其實本來她也是有刑事責任的,但是看在她後來表現好,而且當初也是被鄒婉婉威脅,所以才放了她一馬。
可是她當時明明是很窮的,不然也不會挪動公司的資金,被鄒婉婉抓住把柄來要挾。這樣一個女孩,怎麼突然又有了錢,跑到國外去整容呢?
權均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隱約覺得小月一定和現在權家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有關係。
葉修戚看他半晌不說話,又催着問:“權少,你到底是怎麼了?”
權均梟於是把和喬奈的助理小月有關的事都告訴給他聽,在葉修戚沉默的間歇裡,他又說:“而且最近,我們權家出了不少事情。”他把和林霄有關的,雲裳的設計公司被人算計的事也告訴葉修戚,皺眉問:“你說這個和那個整容的小月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小月不是演員,本來長得也算漂亮,如果不是出自什麼目的,也不會去國外整容的。葉修戚一聽,也覺得這件事十分蹊蹺,對權均梟保證說:“這樣吧,我在這邊的整容醫院去看看,也許還能找到那小月整容的資料,然後發給你,看看是不是能派上用場。”
本來不過是爲了圈圈的事,想給老朋友打個電話,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收穫。權均梟說:“那多謝了。”
葉修戚哼了一聲,說:“跟我還說什麼謝不謝的啊?要是真的謝我,那麼這個調查費我就不和你要了,抵償圈圈的紅包,夠不夠?”
權均梟哈哈一笑,“勉強夠了!”
兩人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剛纔祁雲裳一直在旁邊停着,雲裡霧裡聽到幾次小月的名字,只覺得好奇,“小月怎麼了?就是當初喬奈那個小助理麼?”
“是。”權均梟向她解釋,“修戚說她在國外整容了。你說她一個小助理沒事去整容做什麼?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所以讓修戚再幫咱們仔細查一查,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線索呢。”
祁雲裳是對調查這件事有點絕望了,只說:“但願能找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