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撇了眼不遠處的顧希堯,“那是你老公?這麼帥,你也捨得?一定是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吧。這男人啊,都是靠不住的。”女人長嘆了一聲。開始不停的抱怨。“我男人也是,當初結婚的時候,甜言蜜語一籮筐,那時日子窮,我沒少跟着他過苦日子。這兩年政策好,他掙了幾個臭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還學起人家在外面養女人!整日的不着家,連孩子生病了,都找不到他的人影,這日子,我是沒法過了。”
女人說到最後,竟抽泣了起來。笑恩一時無措,她向來是不會勸人的。
女人哭了半響,才勉強止住了抽泣。“我看你年紀也不大,你們有孩子嗎?”
“有,五歲了。”笑恩淡聲回了句。
女人重重的嘆息,“哎,大人離婚,最痛苦的就是孩子了。孩子心靈是最脆弱的,父母離異,孩子肯定會造成心理陰影的。若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走上這一步啊。”
笑恩將頭壓得記得,漠然不語。想起小遠,心口莫名又是一陣刺痛。她,對不起孩子。
“你們還年輕,難免衝動些。他若是肯和外面的女人斷了,你還是應該慎重的考慮一下。”女人語重心長的規勸着。
笑恩眸色淡然,下意識的咬了下脣片。“我們,並不是這樣。只是感情不和。嗉”
女人苦笑,“這世上哪兒有感情不和的夫妻,只有不懂得包容的夫妻。”
笑恩沉默,細細想來,她與顧希堯之間,跌跌撞撞、坎坎坷坷,經歷了這麼久,卻依舊沒有學會包容與理解。官場沉浮,表面上風光無限的顧市長,內心又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與無奈。笑恩清澈的目光,無意識的撇向顧希堯的方向,他正聽着電話,也不知對方究竟說了什麼,他劍眉微蹙,眸色冰寒。
半響後,他掛斷了手中的電話,大步向笑恩的方向走來,俊顏微沉。“我有些事要處理,手續等我回來再辦吧。”
“出了什麼事?”笑恩擔憂的問道,直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一點兒小事兒,很快就回來。”顧希堯丟下句,急匆匆的離開。
需要顧市長親自處理的,自然不會是小事。笑恩驚慌的起身,追了兩步又停下來。她跟着又有什麼用,不過是添亂而已。於是,又重新坐回了長椅上,她所能做的,除了等待,還是等待暗。
“擔心他?”一旁的女人失笑。就這樣子還離得哪門子婚啊。
“嗯。”笑恩淡漠的應了聲。“他的工作……容易得罪人。”笑恩無奈的開口。想起曾經被綁架的事,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爲了保護她,他被打的滿身是血,卻不曾還手。一雙幽深的眸子,那麼堅定的看着她。若不是那時,他的承諾那麼美,她也不會放任自己愛上他。
時過境遷,也許誓言終究沒有抵過時間,可心卻還是原來的那顆,心是熱的,愛也是真的。
女人沒有再出聲,又過了一段時間,她的男人卻依舊沒有出現。女人終於等的不耐煩了,拿起手機撥通了男人的電話。那一端的聲音還是慵散的,男人竟然還沒起牀,女人一下子就火了。“我在民政局等你,快點兒過來。”女人沒好氣的,叭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不出半個小時的時間,男人開着奧迪就過來了。典型的中年發福,男人微挺着肚子,腦袋頂上還有些禿頂,人卻是很精神的。見到自己老婆,一臉的無奈加糾結。
“我昨兒陪客戶喝了一整晚的酒,剛睡了個好覺,就被你吵醒了。”男人走過來,拉起女人的衣服就向外扯,“要鬧回家鬧去,別在這兒丟人顯眼的。”
“我沒鬧,我要和你離婚。”女人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一把甩開了男人的手。
男人一臉不耐的拍了下腦門,“孩子都那麼大了,你沒事兒作什麼啊。我和那女人不過就是逢場作戲的,已經給錢打發了,怎麼就不依不饒的。”
女人的火氣也上來了,指着男人的鼻子開口。“你在外面找女人,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你也不想想這麼多年我跟你受了多少的苦。”
女人一哭,男人又心軟了,堆了一臉的笑,柔聲柔氣的又哄了起來。“得得,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知道這些年你不容易,現在日子好了,就不能踏踏實實的過。再說,我當初娶你,就沒想過要和你離婚,你是我孩子的媽啊!”
……
後來,男人和女人又說了什麼,笑恩聽的已經不那麼真切。只見着男人半擁着女人,走出了民政局。女人口中還喋喋不休的埋怨着,男人的態度倒是好,一直笑眯眯的點頭應着。
笑恩無奈失笑,繼續坐在長椅上等待。突然想起男人剛剛的那一句:我娶了你,就沒想過要和你離婚。好熟悉的話,似乎顧希堯也說過。心口莫名的又是一陣苦澀。
辦公處裡面的那對夫妻吵得還是很洶,什麼芝麻蒜皮大的事兒都拿出來說一說,工作人員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一臉的泰然自若。很顯然對這樣的情形見怪不怪了。最後丟下一句,你們再回家考慮考慮,想好了再過來。
那對夫妻罵罵咧咧的,兩個人出了民政局的大門,各奔東西。
從早上一直等到了晚上,婚姻登記處的人幾乎都要走光了,笑恩依舊安慰的坐在長椅上,就連午飯都沒有出去吃。她怕,怕顧希堯回來找不到她。
“你丈夫還沒過來嗎?再不辦理我們就下班了。”工作人員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他,他工作忙。”笑恩低聲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