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和她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不想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曾經最好的朋友,一旦一方有過背叛,不管是誤會,還是真實的,那樣的裂縫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就如同慕旭和韓震,就如同冉汐夏和唐果。
韓少遲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了。
顧天心,簡愛,蕭瑾瑜三個人也從後面走上來,凌辰又給她們解釋了一遍。
一行人就這樣安靜的站着,穿着深黑色的着裝,天空中的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陰雨綿綿的,顧夢茹的哭泣聲在這樣安靜的場合裡格爲突出,哭聲傳遞在整個天地間,爲這場葬禮蒙上了灰濛濛的悲傷氣氛。
冉汐夏跪在顧碩的墓碑前面低聲說着些什麼,她倒是要比顧夢茹好很多,畢竟沒有哭,也或者眼淚早就已經流乾了。
之前唐果注意到的那個黑衣人朝着冉汐夏那邊走過去,引來了幾個人的注意。
唐果問韓少遲,“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啊?慕白哥的朋友嗎?”
韓少遲也一直有些奇怪,“我不知道,凌辰說他也不知道,但去問慕白的時候慕白卻沒說什麼,只是說一個故人,可能是慕叔叔的朋友吧。”
“這樣戴着帽子蒙着面的……真的不可疑嗎?”簡愛補充了一句,“會不會是什麼仇家?”
“是啊,有可能是仇家啊。”顧天心也有些擔心,“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了,以前被慕叔叔害死的人,利用過的人,指不定會在這次的葬禮上有什麼行動,不是嗎?”
對於她們的擔憂,韓少遲卻說,“沒事,既然慕白說過是故人,那就是沒有問題,況且這裡我們有那麼多人,沒人能造次的。”
唐果想想也是,便沒再多問了。
黑衣人走到冉汐夏的身後,顧夢茹偏頭看一眼,“你是誰?碩兒的朋友嗎?”
而男人卻沒有說話,只是定定望着冉汐夏的後背。
顧夢茹也沒有多想什麼,抹着眼淚,“碩兒好可憐,都怪我,都是我沒有照顧好他,讓他去跟着什麼慕先生,如果他不去跟着慕先生,如果我們不向韓少遲報仇的話,碩兒就不會死了,現在這些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都怪我,都怪我……”
男人還是沒說話,像是啞巴一樣,除了注視着冉汐夏以外,別無動作。
長久的沉默,長久的安靜。
冉汐夏似乎終於意識到有人在自己身後看着自己,她微微動了動身子,背對着說,“你是誰?顧碩的朋友嗎?顧碩還有朋友嗎……他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呢……”
“不,我不是他的朋友。”男人終於說話了。
而他的聲音,卻讓跪在地上的冉汐夏身體狠狠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的,僵硬的回過頭來。
雨聲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些下的大了起來,冉汐夏沒有打傘,雨水順着她的髮絲不停的往下淌,透過模糊的視線,她看到了男人的模樣,這一瞬間她徹底愣住了,呆呆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不遠地方聽到男人說話的聲音,不僅是冉汐夏愣住了,就連韓少遲,凌辰,唐果,顧天心,簡愛,江卓男,所有的人都全部愣住了。
韓少遲,“我,我沒聽錯吧?”
唐果,“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天心指着男人,“他,他,他,他難道是……”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颳了過來,男人頭頂的帽子被風吹落在了地上,一頭紫色利落的短髮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裡,耀眼的紫色短髮,這個男人的身份幾乎是呼之欲出。
“我不是他朋友,我也不是來拜祭他的,我是來見你的,夏夏。”男人注視着冉汐夏,任由雨水澆灌到自己身上。
我是來見你的,夏夏。
夏夏……
太久太久沒聽到的稱呼,讓冉汐夏幾乎是一瞬間,之前還堅強的內心,全部崩潰了,淚水混合着雨水順着她的臉頰瘋狂的往下滴落,她仰着腦袋注目着這個男人,在這樣陰雨的,這樣灰塵的天氣中,卻依舊遮擋不了他一雙紫色的眸子,勾人心魂,耀眼無比,在灰暗中散發着灼人的亮光。
“蕭莫!”韓少遲幾乎是脫口而出,說着就要衝過去。
但這個時候唐果比他要冷靜,一把拽住他,搖搖頭,“蕭莫現在肯定有很多話要和冉汐夏說,我們雖然有很多的疑問,但現在不是機會問他,他已經回來了,就不會再突然消失了,等一會兒,等他們聊一會兒我們再過去吧。”
唐果的話讓見到蕭莫激動不已的韓少遲漸漸冷靜下來,想了想,點點頭,“你說的對,讓他們暫時靜靜吧。”
蕭莫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但不包括慕白,聽到驚呼聲之後,慕白還是依舊望着眼前慕旭的墓碑。
冉汐夏從這個震驚中回過神來之後,問他,“你還回來做什麼?”
“不知道。”蕭莫深深望着她,“但是,我不可能永遠都不出現吧?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就來了。”
“來取我的性命嗎?”她依舊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剛纔的激動漸漸褪去了,現在剩下的只有平靜,“拿走吧,我本來就欠着你性命,現在顧碩已經死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信念了,如果你要取走,就取走吧。”
蕭莫停頓了一下,然後說,“我怎麼可能會來取你的性命,如果不是你故意打偏了那一槍,我就不能站在這裡了。”
“不是我打偏的!”冉汐夏叫起來,“是我槍法不好,不小心偏的!”
蕭莫望着她,淡淡笑了一下,“好,你說什麼都是什麼,現在顧碩已經死了,跟我一起回家吧。”
“跟你回家?”冉汐夏驚訝無比,“你不恨我嗎?你不應該是將我恨入骨髓的嗎?還要帶我走?”
“顧碩和慕叔叔已經死去了,所有的事情也過去了,就算是恨,也隨着死者一起消散了,如果再恨下去,又有什麼意義?我們活下來的人,應該珍惜活下去的機會,不是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