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樑以沫,爲什麼?”
眼眶裡有東西蠢蠢欲動,凝結成了一大顆淚珠,漂漂亮亮的掉在了桌面上,摔得四分五裂的。。。
正如她此刻的心。
她很想哭,卻又覺得這是喜事,她不該哭的!
媽媽終於有救了,難道不該高興嗎?
呵呵!
“沒有爲什麼,這是交易,既然是交易,就是你情我願的,你大可以不接受!”
“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理由我就接受!”
“樑小濡,我希望你搞清楚現狀,現在不是我求你,是你求我!”
“沒錯,我求你了樑以沫,你這簡直就是拿刀子在剜我的心,難道還不能給我一個理由嗎?否則我怎麼跟簡言交代?”
那個世界上最溫暖的人,一直傻傻的盤算着要娶她,她怎麼開得了口說分手?甚至分手之後都不能做朋友!
樑以沫目光直逼她的視線:“我和簡言是多年的好友,我很瞭解他,他對你情深義重,這麼多年一直沒談過女朋友,他還是處男。。。”
樑小濡冷笑:“那又如何?”
樑以沫笑得比她還冷,近乎殘酷:“可你不是處女了!簡言是我朋友,我總不至於讓他做了烏龜。。。”
樑小濡一愣,如被一道霹靂擊中,茫然之後突然狂笑起來,她笑得非常誇張,簡直連眼淚都要掉了出來,似乎樑以沫在說着什麼天大的笑話。
“樑總。。。你,哈哈哈。。。”
她含淚的笑着,模樣非常扭曲。
樑以沫面無表情,似乎料到她會不信。
“樑總,你還真是老土!都什麼年代了,還處男處女的!我不在乎簡言是不是處男,我相信簡言也不會在乎我是不是處女!就算我們不是彼此的第一次了,那又有什麼關係?這完全不會妨礙我們彼此情投意合啊?再說了。。。樑總!我是不是處女,你怎麼知道?”
她突然起立,居高臨下的死盯着樑以沫。
和一個陌生男子談論處男處女的話題還真是有些尷尬,不過她也從來沒當樑以沫是個正常的人。
樑以沫寒眸一眨不眨的看她,並沒有因爲她的暴躁而有所閃躲。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但是樑小濡也更相信自己!
她從來都沒交過男朋友,和簡言也名義上才談了一天的戀愛,怎麼會不是處女了?
再說了,從小到大她都柔韌xing特別好,到現在還能堅持一字劈叉,根本不可能來個什麼狗血的“上體育課弄壞了處女膜”。
見了鬼了!他簡直血口噴人!
樑以沫嘴角現出殘冷:“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知道不知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馬上試試。。。”
樑小濡要被他活活氣死了,一拍桌子!
“樑以沫!你不要臉!”
試試?
這玩意兒能隨便試試的麼?
耍人呢是吧?
樑以沫冷笑,歪頭看她。
她氣呼呼的想要掐死他,又想到了自己媽***命運還捏在他手裡,不能太得罪他。
輕輕將身子朝他傾斜過來,她咬牙切齒的在他耳邊宣誓:“樑以沫,偷偷告訴你!我是處女!配得起簡言!呵呵!”
樑以沫卻眉頭緊緊鎖了起來,眉間有着濃濃的不悅。
他似乎是感覺哪裡不對勁了,卻又無法明確表述。
“樑小姐,你要我網開一面我也做了,你要我給個理由我也給了,至於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請便。”
樑小濡身子晃了晃,感情人家處男處女的只是個藉口而已,根本不在乎嘛,顯然問題的癥結在於他就是要她離開簡言!
“樑以沫,我答應你。。。”
她似是被抽了主心骨,癱坐在椅子上。
樑以沫臉上浮現出諷刺的笑。
“原來不是我比不過你媽媽,簡言也比不過。原來在你樑小濡心裡,所有的愛情都不能和僅剩的親情相比,我懂了。”
不可否認,得知簡言被放棄了,他多少心平氣和了些。
但隨後又是對樑小濡深深的不恥!
親情是情,愛情就不是了?
她媽媽愛她,難道熱戀中的情人就不愛她了?她的選擇,足以讓所有愛過她的人心寒!
大手一揮,將手下壓着的一份文件簽上大名,然後甩了過去。
“樑小濡,那是我同意放棄追究你媽媽責任的法律文書,你帶着它趕緊滾!從今以後,離開簡言,守着你媽媽過日子去吧!你配不上簡言!配不上所有真心愛過你的人!滾!滾得越遠越好!”
樑小濡愣愣的看着漫天紙張從她臉上甩過,心裡沒有半分喜悅。
樑以沫的話,句句都似刀子一般,直扎心髒。
沒錯,她永遠的放棄簡言了,成全了孝心失去了愛情,在愛情面前,她就是一個可恥的小人!
樑以沫這麼做很好,至少讓她看清了自己內心的脆弱,她真的不夠愛簡言。
所有能夠放下的,都是不夠愛的!
身子漸漸蹲了下去,她顫抖的拾起地上所有的文書,然後又緩緩站了起來,朝樑以沫笑笑,儘管她笑得比哭還難看。
“謝謝。”
說這話是真心的,樑以沫教會了她很多,也讓她對人生有了新的思考。
轉身要走。
“站住!”
樑以沫冷喝。
她停住,卻沒有回頭,他的眼神太犀利,她不敢讓他看到自己卑微的靈魂。
“我們的交易現在開始生效,記住你的承諾,要是讓我發現你還在接近簡言,我隨時可以重新起訴你媽媽!”
他將一輩子捏着她的命脈,就像捏着風箏的線繩一樣。
“記住了。”
她會表現給他看的,從下樓見到簡言的那一刻開始。
她剛離開包廂走到樓道,就聽某個房間傳來刺耳的茶杯碎裂聲。
她擦擦臉上淚痕,將樑以沫親筆簽名的文書放進包包裡。
到了停車場,簡言正在焦急的等她,抓着她的手腕。
“怎麼談了這麼久?我都快擔心死了!差點兒上去找你!你好像哭過了?怎麼了?”
樑小濡微微調整視線,果然會所的某窗口立着一道冷冷的影子。
她知道,樑以沫在看她。
看她如何兌現自己的諾言。
再次迎上簡言的目光,她瞬間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