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一直在附近冷眼旁觀這整個過程,但並沒有上前直接和卡車上的農民對話。這當然不是因爲蕭平膽小怕事,而是他心裡非常清楚,對方就是來鬧事的。如果自己在人多的時候貿然出面,對方肯定會趁機把事情鬧大。而眼下附近已經沒幾個圍觀羣衆了,這纔是解決問題的好時機。
抱着這樣的想法,蕭平不緊不慢地來到卡車前面,冷冷地看着那個還在嚷嚷着“仙壺公司害人不淺”、“要求賠償”的農民,但卻還是一言不發。
這個到種子基地門口鬧事的傢伙名叫韓福喜,不但確實是個糧農,而且他今年種的還是確實是仙壺牌的稻種。只是眼下還沒到水稻收割的日子,田裡的水稻甚至還沒開始吐穗呢。韓福喜居然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言之鑿鑿地聲稱仙壺牌稻種是假冒僞劣產品,未免也顯得有些太心急了。
之前種子基地門口聚集了很多人的時候,韓福喜也嚷嚷得非常起勁。但眼下卡車旁邊已經沒幾個人了,他的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雖然站在車旁的蕭平比韓福喜矮了許多,但在他的注視下韓福喜卻感到了巨大的壓力。韓福喜本來就有些心虛,所以很快就停止了呼喊,看着蕭平訕訕地道:“你看啥看,我來這裡是爲了維權,正大光明!”
韓福喜的話明顯說明他心虛,蕭平也懶得和這傢伙爭辯,而是淡淡地道:“現在還沒到水稻吐穗的季節,你憑什麼說仙壺牌稻種是假的?”
這確實是韓福喜的硬傷,但他也早有準備,想都沒想就大聲道:“這還用問嗎,報紙電視都這麼說了,難道還能有假?”
蕭平冷笑道:“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報紙和電視臺報的都是假新聞,我們的稻種絕對沒有問題!”
“我只信電視臺和報紙。纔不信你們的鬼話!”韓福喜大聲道:“我全家都靠這幾十畝地吃飯,眼下買了你們的假種子,害得我損失慘重,你們必須給我賠償!否則的話。我就帶着全家吃在這裡睡在這裡。反正我們也沒活路了,大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見韓福喜根本不講道理,蕭平也不禁冷冷一笑。如果說他之前只是有所懷疑,那現在就能肯定,這個韓福喜肯定是來故意搗亂的。
不但如此,蕭平認爲就連那三個記者也是和這個韓福喜一夥的。否則哪裡有那麼巧的事,這邊韓福喜剛來種子基地門口搗亂,這些記者就同時感到了?
既然如此,蕭平也不會和韓福喜客氣。要不是旁邊有記者在,他早就讓人把韓福喜帶進種子基地。先想辦法逼問出是誰指使他這麼做的。
當然,雖然現在不能用這樣強硬的手段,也並不表示蕭平拿這些傢伙沒有辦法了。既然韓福喜是這場鬧劇的主角,蕭平決定先把這傢伙給拿下再說。
想到這裡蕭平對韓福喜淡淡一笑,突然不動聲色道:“你這麼做也只是求財而已。要多少直接開口,何必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呢?”
“你知道就……”韓福喜下意識地開口回答,不過才說出四個字來就察覺到不對,連忙閉上了嘴巴。
雖然韓福喜醒悟得夠快,但蕭平也已經從他的反應中看出端倪,故意對這傢伙冷冷一笑道:“也許你不知道,這個種子基地可是五溪市的重點農業單位。你敢在這裡鬧事。只要我一個電話,警察隨時都會來把你帶走!”
蕭平的話令韓福喜神色微動,然而沒等他開口,蕭平又接着道:“是的,也許我拿那些電視臺報社沒什麼辦法,不過要對付你一個小小的農民。哼哼!”
別看蕭平只是冷哼一聲,卻讓韓福喜的心肝都爲之一顫。這時候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下意識地朝記者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老實農民,今天是來爲自己維權的。就算警察來抓我也不怕!”
蕭平淡淡道:“希望你能一直堅持這種說法,不過如果被我查出你在這件事中有一點點問題,我一定會讓你把牢底坐穿!到時候別的男人會睡你老婆,打你孩子,你只能在牢裡慢慢腐爛!”
蕭平的語氣平淡,但卻帶給韓福喜巨大的壓力。任誰都看得出來,蕭平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他肯定會這麼做的。
大滴的汗水從韓福喜的額頭流下來,臉上也浮現出幾分恐懼之色,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傢伙是真的害怕了。
面對這一幕,旁邊的電視記者待不住了。爲首的一個戴着墨鏡的傢伙拿掉墨鏡,上前幾步對蕭平道:“你這是在威脅維權的農民,我們已經把你剛纔的舉動都拍下來了,很快就會在電視上播放!”
這記者的話就像是給韓福喜打了一針強心劑,他重新找回了一點信心,連忙點頭道:“對對對,你就是在威脅我,記者同志會爲我作主的!”
蕭平轉身面對那個記者,當他看清對方的長相後,立刻確信自己之前的推測完全沒錯——韓福喜和記者肯定勾結!因爲站在蕭平面前的記者不是別人,正是昨晚和武新強一唱一和,敗壞仙壺公司名譽的楊成!
雖然蕭平知道楊成的身份,但卻裝着不認識他道:“你是什麼人?”
“我叫楊成!”楊成也沒隱藏身份的意思,拿出記者證在蕭平面前一晃道:“我是天星衛視的記者,今天到這裡來,就是爲了採訪受騙糧農的維權事件。”
“討厭的傢伙。”蕭平根本沒把楊成放在眼裡,反而故意罵了一句。
知道楊成肯定會作出對自己不利的報道,蕭平也懶得搭理這傢伙。他重新面對因爲楊成出面而重拾信心的韓福喜,冷冷地對這個看似老實的傢伙道:“現在我提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對你大大有利。如果你答應就算了,如果不答應的話,可以直接去法院打官司,我們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