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聲音蕭平就知道,是東哥那傢伙回來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隨着這聲怒喝,東哥帶着七、八個人從公路的拐角處出現,大步向三輪車這邊走來。
這輛三輪車確實就是東哥等人的。雖然白天就和種子基地的人起了衝突,但東哥等人並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厲。
今天一大早東哥就帶着他的狐朋狗友來到種子基地,打算繼續大搞破壞,逼陳蘭答應自己的要求。
和昨天相比,這次東哥他們的準備更爲充分,除了鐵鏟、釘耙這些用來搞破壞的工具外,他們還準備了一輛電動三輪車,專門用來裝偷來的蔬菜。
雖然東哥的幕後老闆讓他以搗亂爲主,只要能逼得種子基地答應賣一部分翡翠蔬菜就行,但這並不表示就不許他們偷一些出來賣。
自從知道翡翠蔬菜的價格後,東哥就覺得這也是條發財的路子。所以他才特意弄了輛三輪車,打算來個大豐收的。
誰知道天殺的種子基地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三條兇得嚇人的瘋狗,害得東哥等人還以爲碰上獅子了。東哥等人不過是羣烏合之衆,立刻就被兇猛的靈犬趕出了種子基地。有兩個人跑得慢了,褲子的後面半邊當場就沒了,連屁股都被咬得鮮血淋漓。
當時包括東哥在內的衆人都被嚇破了膽,慌慌張張地逃跑時把停在附近的三輪車都給忘了。一羣人沒命地逃跑,直到回到東哥家裡才驚魂稍定,想起來三輪車還停在種子基地附近呢。
本來這夥人的如意算盤打得非常好,去種子基地大鬧一場來威脅陳蘭,順便偷些翡翠蔬菜出來賣。這樣既能向幕後老闆交差還能小賺一筆。真可謂一舉兩得。
然而正所謂“人算不天算”,眼下破壞也沒搞成,連片菜葉子都沒到手,卻有兩個人被狗咬傷,甚至把作案工具都給弄丟了。
說起來東哥也是附近幾個村子有名的痞子混混。在普通村民面前也是橫着走的人物,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一連串的倒黴事讓他火冒三丈,立刻糾集了幾個人殺了個回馬槍。
一羣烏合之衆先來到之前停車的地方,正好看到種子基地的工人要把三輪騎走。身爲這羣人的老大,東哥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事發生,否則以後就將威信掃地。再也管束不住其他人了。
所以雖然看到有兩條惡犬就蹲在蕭平身邊,東哥還是鼓足勇氣大吼了一聲,倒是讓他的同夥大感振奮,一羣人惡形惡狀地向蕭平等人逼近過來。
其實東哥倒也不是完全沒腦子的人,如果只有兩條靈犬蹲在車旁,他肯定想都不想拔腿就跑。不過現在陳蘭等人都在。東哥的膽子就大了許多。他心裡非常清楚,在這種情況下種子基地的人肯定會叫住那兩條狗,不讓它們隨便咬人的。
這讓東哥覺得底氣足了許多。對他這樣的痞子來說,講道理的人可要比不講道理的狗好對付多了。東哥自認爲有的是辦法對付陳蘭這樣的老實人,但遇到兇猛的大狗就只好轉身逃跑——有些人就是這樣,和他講理是沒用的,只有尖爪利牙纔是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
事實和東哥預料得差不多。蕭平只是做了一個手勢,正要吠叫的靈犬就安靜下來。它們只是警惕地看着東哥,看上去已經沒有了發動攻擊的意思。
蕭平的反應讓東哥膽氣更壯,重新擺出他老大的樣子大喝道:“你們想幹嘛?!”
看着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蕭平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久,象東哥這樣的人他也看得多了,只要出了問題他們就是最先被推出來頂缸的。可悲的是這些傢伙往往對此茫然不覺,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呢。
眼前的東哥就是個非常好的例子,他把袖子卷得高高的,作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惡狠狠地瞪着蕭平等人道:“這輛車是老子的,你們是想偷我的車啊?!”
正要把三輪車騎走的工人被東哥一嚇,連忙想要從車上下來。但蕭平看似不經意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這工人就只能乖乖坐在車上。面對東哥要吃人的眼神,也被嚇得表情僵硬。
蕭平當然不會害怕。打量着東哥等人,神色自若道:“你說這車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我還說這車是種子基地的呢!空口無憑,有什麼證據沒?”
被蕭平這話問住了,東哥不由得愣了一下。事實上東哥也不是從正規渠道弄到這輛三輪車的,根本拿不出發票之類的憑證,換句話說也確實沒有證據證明他的說法。
不過蠻不講理是東哥這種人的特長,他很快就神色兇惡地威脅蕭平:“老子說是就是,你小子再嘰嘰歪歪的,信不信哥幾個狠狠教訓你一頓?!”
配合着東哥的威脅,另外幾個混混也帶着不懷好意笑容,慢慢向蕭平等逼近過來。有幾人還抽出了隨身攜帶的鐵管和扳手之類的武器,一副隨時都會動手的樣子。
即便算上沒什麼戰鬥力的陳蘭,蕭平這邊一共才四個人而已。東哥等人的行爲給了陳蘭等人很大的壓力,有些害怕的俏寡婦不由自主地離蕭平更近,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更有安全感。另外兩人也都是神色緊張,都清楚只要雙方動起手來,自己這邊肯定吃大虧。
只有蕭平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淡淡地對東哥說:“我勸你還是及時收手的好,今天早上吃的虧還不夠麼?另外轉告指使你做這些事的人,不要再打種子基地的主意,否則後果他承受不起!”
“到這時候還敢嘴硬!”聽蕭平提到了早上自己被狗攆得到處跑的醜事,大感沒有面子的東哥惡狠狠地道:“你不說哥倒還忘了,早上種子基地養的狗咬傷了我幾個朋友,你們必須要給賠償,每人兩萬,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明明是東哥等人到種子基地搞破壞才被狗咬,這傢伙居然還有臉要賠償,獅子大開口的每個人要兩萬,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雖然心裡很害怕,但陳蘭還是忍不住大聲道:“這你們活該,居然還想要我們賠償,真是……太不要臉了!”
“我看你這個騷寡婦是不想過太平日子了!”見陳蘭居然敢反駁自己,東哥立刻對她破口大罵:“等一會讓兄弟們好好服侍你,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不要臉!”
“好啊,一會我們大家就樂樂!”
“這寡婦細皮嫩肉的,胸挺屁股大,我早就心癢癢了!”
“哈哈,這次讓她爽個夠!”
東哥的那些狐朋狗友也紛紛說些不堪入耳的話,說到得意處紛紛發出淫褻的大笑。要說讓這幫人在這人來人往的公路上真對陳蘭做些什麼,他們恐怕也沒那麼大的膽子。但佔些語言上的便宜,一會要是雙方動起手來趁機佔陳蘭點便宜什麼的,這夥混混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寡婦”這個身份是陳蘭心中永遠的痛,眼下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喊出來,也讓她既傷心又委屈,淚水立刻着臉頰滑落到下來。
蕭平轉頭看了眼哭泣的陳蘭,對東哥淡淡一笑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嘴太賤!”
東哥還沒明白這話的意思,就看到蕭平拍了拍身邊兩條大狗的腦袋低喝一聲:“上!”
東哥剛到時兩條靈犬就認出他正是清晨闖入領地的那個傢伙,要不是主人制止,它們早衝上去給這夥人一個教訓了。眼下蕭平終於發出了進攻的命令,兩隻靈犬哪裡還能按奈得住,立刻朝東哥等人衝了過去。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蕭平還敢放狗咬人,東哥也是大感驚訝。不過當他很快就顧不上吃驚了,立刻轉過身沒命地奔逃。
另外幾個清晨吃過靈犬大虧的傢伙也立刻跟着就跑,只留下另外幾個不明真相的傢伙,愣愣地看着這一幕。他們很難理解剛纔還氣勢洶洶的東哥怎麼會帶頭逃跑,不就是兩隻土狗嘛,有什麼好害怕的?難道這麼多帶着傢伙的人,還對付不了這兩隻畜生?
然而當這些人試圖對付兩隻靈犬時,他們立刻就吃到了苦頭。其中一隻靈犬以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在幾人的圍追堵截中左突右閃,不但輕易躲過了所有攻擊,而且還在每個人的小腿肚上都重重地咬了一口。
靈犬的咬合力驚人,被咬到的混混們全都慘叫着倒地,捂着傷口面露痛苦之色。此時他們終於知道其他人爲什麼要跑了,可惜卻明白得晚了一些,只能在心裡大罵東哥等人不講義氣,只管自己跑路也不提醒別人一下。
其實這些混混不知道,他們只被咬了一口已經算是幸運的。這是因爲蕭平只對靈犬發出了進攻的命令,而不是要它們致敵人以死地。否則這些傢伙被咬的部位就不是小腿而是咽喉,此時躺在地上的就是幾具屍體了。
就在這條靈犬輕易擺平幾人的同時,另一條靈犬已經追上了先跑一步的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