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秋,懶懶的灑向了這片本就十分荒涼的土地。
此刻,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走在路上,神情恍惚,他本就瘦弱的身體在這涼風侵襲之下,更顯得落寞異常。
毫無疑問,這個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少年便是羅文,在被凌風院告知被淘汰之後,原本充滿活力、清新俊逸的少年便像換了個人似的,踉蹌的走在路上,但他的雙眼之中卻依舊充滿着倔強與不甘。
直到此時,那些人醜惡的嘴臉還會時不時的浮現在他的眼前。
“就你,還想成爲的正式弟子?做夢去吧!”一個身着綠色長袍的小胖子,看着一臉鄙夷道。
“什麼人都敢來這裡?”
甚至,就連曾經表面和羅文很要好的同伴也在此刻說出了讓羅文難以置信的話語。
“唉,算是我以前瞎了眼了,怎麼會和你這種人說過話,好惡心啊!”
同伴的無情嘲諷,他人的刻薄非議,這些都像一把把利刃狠狠的刺進了這個少年的心口。原本少年心中無限憧憬的院,也在這一刻徹底破碎。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原本那懵懂單純的少年便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荒域,一個資源匱乏的世界。這裡,有着大大小小,數不勝數的凡人國度,也有着不少靠爲上界選拔弟子而存活的修真門派,而凌風院則正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正是這樣一個個古怪的存在,在經歷無數年歲月的洗禮後,從而形成了今天人們所看到的荒域。
荒域,一個資源與靈氣的雙重匱乏的世界,地界上雖然廣闊無垠,但真正可利用的物資卻是少之又少,這也就導致瞭如此之大的荒域竟連築基期的修士,也不過寥寥幾人而已。
就是這寥寥幾人,也只不過是上界所派,用來鎮守荒域邊界。他們並非荒域本界修士,因此對這個地方的好感也是少得可憐,甚至可以說沒有。
因爲在外人看來,一旦進入了荒域,這個靈氣和資源極度匱乏的世界,你的修爲也可能會止步於此。而對於這些平日裡渴望證得大道的修士們,無疑已經是像被宣判了死刑,這就使得願意來荒域的修士越來越少。
一陣陰涼的秋風,把已枯萎的楸樹葉吹了下來,緩緩地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沙沙地聲音。與此同時,孩童們的歌謠也在隱約間伴隨着秋風緩緩響起。
“風兒吹,葉兒起,尋得仙人心歡喜。”
“仙人爲我把路指,教的二寶心飛起。”
隱約間,羅文似是聽到了秋風帶過來的歌謠,自嘲的笑了起來。
這也不怪羅文,因爲這裡的普通人,一生的目標便是成爲有資質的修行者。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離開這裡,去看一看這荒域之外的繁華世界。
他們認爲只有離開這裡,纔能有一番作爲,甚至離開後有可能會被前輩高人相中,從而一飛沖天。
也有一些人認爲,修仙什麼的一點都不切合實際,還不如考取功名,娶個媳婦,一輩子榮華富貴來的要緊。
前者如果想離開荒域,那麼唯一的辦法便是參加下界宗派的考覈,檢測自身在修行上的天賦,用考覈的結果來決定你是否有去上界的資格。
“唉,明明已經知道結果會如何,但還是讓你去參加這門派的考覈,也不知我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老人若有所思,望向南方喃喃道。
老人臉上瘦削不堪,黃中帶黑,而且消盡了先前悲哀的神色,彷彿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間或一轉,還可以表示他是一個活物。就連他身上的灰袍也是將他整個人完全蓋住,看上去無比消瘦,彷彿風一吹便會吹倒,但在他凝神之際,身上卻散發出若有如無的威壓。
此刻已經接近黃昏,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夕陽拖着長長的金黃裙子,緩緩地落在這片土地之上,有的只是陰沉的天和令人顫慄的秋風。
而此刻,羅文踉蹌地走在路上,很慢,很慢。
之前,他參加科舉考試落榜,如今參加凌風院的考覈又再次落榜,他的心情在此刻也已經跌落到了谷底,在別人看來他的前路已經一片漆黑。
“這天氣是快要下雨了嗎?果然連老天都覺得我可憐,得趕快找個避雨的地方了”少年望着那陰沉無比似要下雨的天淡淡說道。
在離開原地不久後,這雨便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整個世界也在此蔚爲灰白色。頃刻之間,沛然降下了急促的小雨點,開始洗刷着這個世界。不久,他便聽到雨點落在每一塊田地,每一個樹上的聲音,淅淅瀝瀝,響個不停。
不一會,雨勢又再次發生了變化,小雨點已經變成了傾盆大雨。一瞬間雨水連連,道路也變得更加的泥濘。趕路是不可能的了,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棲身在了附近的破廟之中。
在用附近的乾柴生了堆火後,便開始烤着自己因爲淋雨而早已已經溼透的衣物,同時也將自己僅剩的乾糧烤在了火上,準備填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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