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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做,當真可謂是血性男兒,禪印恩怨分明,他的師傅和愛人無故殺了自己的朋友,他爲了正義,爲了朋友,他可以弒師,弒佛,殺妻!
但爲了梵音閣,他可以接受懲罰,爲了心愛之人,他可以替心愛之人受刑。
就連玉霄都爲之動容,這要是換了玉霄,玉霄一定不會這麼傻去受刑,一定會想主意反駁,讓對方不對自己動刑,可是禪印則不然,他是寧死不屈、寧折不彎的性格,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他是不會抵賴的。
雖然要受一百六十棍的重刑,可是他絲毫不懼,寧願受苦,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覺得對不起師傅,因爲他曾有弒師之念,雖然他以爲師傅殺了自己的朋友,他乃是爲了正義弒師,但想弒師的的確確是罪大惡極的,而且他的確跟白蓮有曖昧的關係,而且當着這麼多和尚的面,跟白蓮擁抱親嘴,當真是玷污了梵音閣,帶來了極其不好的風氣,所以,禪印甘心受刑,毫無怨言。
凌玉霄長嘆一聲,握住禪印的手道:“牛哥,你這是何苦?玉霄有辦法可令你不受一棍之苦,只需要幾句話,我就完全可以駁倒四位師傅以及在場所有的和尚,你爲何這麼傻的選擇捱打?”
禪印信玉霄的話,因爲他知道玉霄的本事,其實玉霄也沒有撒謊,也的確可以用言語將這些和尚駁倒,的確可以令他不受刑,可是,若是不受刑,怎對得起師傅八年來的栽培養育之恩?若是不受罰,以後梵音閣的尼姑和和尚私通做出苟且之事,豈不是壞了梵音閣的名聲?
而且禪印並不糊塗,知道四位師傅並非有意罰自己,也並非真的怪自己跟白蓮要好,但爲了以儆效尤,讓和尚和尼姑不再有不該有的男女之情,必須要懲罰他,這樣才能正風氣,才能震撼人心,讓那些動過淫心的和尚和尼姑收斂不敢。
所以,禪印是打定了主意,非受刑不可,玉霄能憑着言語令他不受刑,他也堅決要在衆人面前受刑。
禪印緊緊握住玉霄的手,緩緩道:“玉霄哥,你若是我的好兄弟,這件事你無論如何都不要管,就叫我捱打,師傅對我恩重如山,可我竟有弒師之意,實在是罪過,而我這就要離開梵音閣了,這一百多棍子,就算我報答師傅的養育之恩和傳藝之恩了,刑不可免,免的話,梵音閣的戒律豈不是如同虛設?”
凌玉霄嘆道:“可是,你受刑都是爲了我……是我胡鬧,你以爲我死了,纔會想替我報仇的,唉……你……”
禪印微笑道:“霄大哥,你不用再說了,這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傻,而且我還應該感謝你,若不是你,我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對蓮妹吐露心聲,你也知道,大哥笨的很,實在是沒那個勇氣,而且我又是和尚,更不能了,所以,我應該謝謝你,因爲你,我才知道,蓮妹也是愛着我的,霄大哥,你就放心吧,犇犇沒有別的本事,皮糙肉厚,一百六十棍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我不會有事的,師傅,行刑吧!”
凌玉霄長嘆一聲,知道犇犇心意已決,爲了師恩,爲了戒律,爲了梵音閣,他是無論如何都會受刑的,玉霄知道再勸沒用,只好長嘆一聲,退到了一邊。
白蓮嗚嗚直哭,也不管什麼尼姑和和尚的身份了,來到禪印面前,哭道:“牛哥,我陪你一起捱打,蓮兒不怕……”
也許,她這麼漂亮,這麼優秀,之所以會愛上禪印,只因爲他乃是血性男兒,是真男子,她喜歡的就是他的憨厚和直爽。
禪印苦笑道:“傻妹妹,牛哥的身體這麼壯,這些刑法我還受得了,我沒事的,你去吧,乖乖的聽話,去吧。”
禪印輕輕的一推白蓮,沉聲道:“師傅,請行刑,重重的打,以正門風!”
梵仁暗自點頭稱讚,其實他也捨不得打禪印,在內心中,他也很喜歡這個憨直的徒弟,可是若不罰他,梵音閣的和尚和尼姑要是效仿他們,眉來眼去的,做出苟且之事,那如何得了?
所以,他必須要重罰,而且還得在這些和尚和尼姑的面前重罰,讓這些和尚和尼姑看看,若是背地裡和尚和尼姑私通,必然重罰,會被活活打死,這樣,就沒有和尚和尼姑敢私通了。
梵仁沉聲道:“行刑,重重的打!”
兩個小沙彌提着木棍,左右一邊一個,做好了行刑的準備。
兩個小沙彌其實跟禪印真不錯,因爲禪印爲人最是豪爽,也是平易近人,但今日,師命難違,兩個小和尚也沒有辦法。
梵仁喝道:“還愣着做什麼?重重的打!”
兩個小沙彌答應一聲,對禪印道:“師兄,對不起了。”
“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對不起!”
禪印笑道:“來吧!”
兩個小沙彌嘆了口氣,手中的棍子雨點一般的就開始打禪印的屁股。
啪啪啪啪啪……
棍子猶如雨點一般的落下,打一下,就是一道血菱,打一下,就是一道血痕!
一連重打了五十棍,再看禪印的屁股上鮮血早就流了出來!
凌玉霄都不忍再看,只好低下了頭。
禪印也真是好樣的,這麼重的刑法,不吭一聲,咬着牙半聲沒有,就好像打的並不是他一樣!
啪啪啪啪啪……
轉眼間,已經打到了八十棍,再看禪印臉上汗水直流,嘴角邊流着血,刺骨鑽心的劇痛,令他將自己的嘴脣都咬破了,但即使這樣,他還是一聲不吭!
就在這時,就聽到‘啪啪’兩聲脆響,兩根重打他的木棍竟然從中斷折,生生的打斷了!
兩個小沙彌望着斷折的木棍呆呆發愣,梵仁喝道:“去,換棍子再打!”
兩個小沙彌答應一聲,去取棍子。
禪印依舊一動不動,再看地上,早就已經鮮血淋漓了,他的灰色的僧褲都染成了血紅色!
有不少的尼姑和和尚都不忍心再看,一個個紛紛低下了頭,雖然有的和尚和尼姑的的確確起過淫念,但看到這慘狀,知道萬不能私通,否則,當真能被活活打死。
這也就是禪印,換做任何人,也受不住這痛苦,別說是已經重打了八十棍禪印都不吭一聲,這要是換做別人,早就哭爹喊孃的猶如殺豬一般的痛叫了。
但禪印就是不吭一聲,因爲他寧願死,也不願丟了傲人族的臉,因爲他是傲人族的人,無論如何不能丟傲人族的臉,所以,就算被活活打死,他也絕不會討饒慘叫一聲!
他不愧是傲人族的子弟,不愧是一條好漢!
兩個小和尚很快換來了新棍子,又開始行刑了。
白蓮再也忍不住了,痛哭一聲,撲倒了禪印的身上,痛哭道:“別打了,別打了,師傅,求求你,要打就打我吧,我也受刑,剩下的我來替他受!”
禪印大喝道:“蓮妹,你走開,我挺得過去,我沒事,走開!”
梵音嘆了口氣道:“師兄,要不剩餘的以後再打?”
梵仁神色凝重,打心裡就佩服自己的徒弟是一條硬漢子,其實他也不忍心了。
梵仁嘆道:“好吧,他們二人都是情有可原,可以減免,這樣吧,就不加倍處罰了,免了三十棍也就是了,再打四十棍就可以了。”
這時,已經打了九十棍了,免掉加倍處罰的三十棍,還差四十棍就可以了。
禪印大叫道:“不!師傅,徒兒不求減免,請依舊打我一百六十棍,蓮妹,你速速離開,三位師姐,快將她拉開!”
寂籟,寂寥,碧蘿紛紛上前拉開了白蓮,白蓮又哭又叫,哭道:“牛哥,牛哥,你怎麼這麼傻,師傅免你三十棍,你爲何這麼傻,讓我替你挨三十棍吧,讓我替你吧……”
禪印大喝道:“重重的打,不可減免,打,快!”
玉霄眼中含淚,實在不忍再看,但牛犇犇的脾氣就是這麼憨直,一旦決定了,誰也無法勸解,他只能看着,無可奈何。
兩個和尚手都打酸了,無可奈何,只好又咬牙打了下去。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一連又打了二十棍,就聽禪印大喝道:“住手,你們沒吃飯嗎?去去去,換兩個人,重新打,這二十棍不算,換人!”
玉霄這個氣,長長嘆息,真沒想到,牛犇犇竟然會正直到如此地步,當真是令人又氣又笑。
世上誰喜歡捱打?這兩和尚打的沒勁了,輕了許多,你不言不語,沒人忍心說什麼,打完也就是了,可是他倒好,竟然自己說破,自己要求換人重新打過,這簡直真是奇聞了。
衆多和尚和尼姑一個個吃吃直笑,但一見血淋淋的鮮血,又嚇得臉色慘白,知道打的可真不輕,換做是自己,恐怕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禪印的身子可真是強壯的很,他彷彿鐵打的金剛一樣,這麼重的刑法他居然絲毫不在乎!
兩個小和尚喘着粗氣,停下了手,心中也是暗自苦笑。
這打人的累的半死,捱打的竟然還沒昏死過去,竟然還要求換人重新打,二人當真是苦笑不已。
禪印這個氣,喝道:“還愣着做什麼?沒用的飯桶,我禪印絕不會沾這個便宜,師傅,速速換人,剛剛那二十棍太輕,不算,重新打過,我數過了,還差六十八棍,這樣吧,打個整數,再打七十棍,快,換人!”
四大神僧打他都有點生氣了,梵仁這個氣,暗暗的道:“我這徒弟當真是收着了,自小到大,力大無窮,愣頭愣腦的,爲了正義,他敢弒師,敢弒佛,都敢燒了梵音閣,唉……幸好這孩子不是壞人,沒有壞心,若是壞人的話,當真是禍害了。”
梵音也暗暗的道:“這傻小子,你就算能捱打,身子骨結實,你何苦多挨這許多下,真是憨傻,笨死了。”
但四大神僧也不得不佩服禪印的正直和憨厚。
梵仁用手一指另外另個小和尚,道:“去,你們換下他們,按你師兄所說,重重的再打七十棍。”
兩個小和尚答應一聲,替換下了那兩個打的軟手軟腳的和尚,準備再打七十棍。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無情的棍子又打了下來,禪印還是一聲不吭,就咬牙挺着。
兩個小和尚每打一下,就震得手麻一下,打的越重,反震之力就越大,不由得暗暗叫苦,這才知道打人也是痛苦的了。
這還是禪印沒有運氣抵禦,只是憑着自己的鋼筋鐵骨硬挨這一百多棍,否則,也不知震斷多少棍子了。
終於,這七十棍打完了,兩個小和尚也累的丟了棍子,呲牙咧嘴的直抖雙手。
梵仁緩緩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誰若是違反清規戒律,這就是榜樣,到時候,爲師絕不會留情,大家要引以爲戒!來人,將他攙扶起來,等他養好傷之後,送他下山。”
衆和尚和尼姑一個個面面相覷,一起答應一聲‘是’,就低下了頭。
禪印微微一笑,將雙一擺,自己爬了起來,笑道:“不必,我自己能起來。”
白蓮嚶嚀一聲,抽泣着撲到了禪印的懷中,什麼也不顧了。
四大神僧也沒有權利管了,因爲刑法已經處罰過了,這一僧一尼已經不是梵音閣的人了,他們沒權利管了。
禪印輕輕的將白蓮扶起來,然後拉着白蓮二人跪倒在地。
禪印正色道:“師傅,印兒多謝師傅八年多的養育之恩,傳藝之恩,雖然印兒名義上已經不是梵音閣的弟子了,可是在印兒的心中,師傅永遠都是我師傅,梵音閣永遠都是我的家,只要梵音閣有事,師傅有難,印兒就算粉身碎骨都會回來報答師傅的大恩!”
白蓮也道:“師傅,蓮兒也是一樣,不會忘了師傅的恩情,我跟牛哥一定會常來看望師傅的。”
梵仁連連點頭,緩緩道:“印兒,從此之後,你已不是我弟子,也不是梵音閣的人了,但是,梵音閣依舊歡迎你來。”
《》是作者“廉紅文”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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