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生嘆了口氣,他知道徒弟爲什麼事氣成這樣,其實,也不能全怪廉政,就連他也是一肚子悶氣。
應天生拉着徒弟的手,落到了山頭,和藹的道:“來,你到我大帳來,我跟你聊聊,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霄兒,你跟我來。”
“是……師傅。”廉政無可奈何,師傅的話,他是要聽的,低着頭,跟師傅走了。
魏曉晨長出一口氣,跟着丈夫走了。
曲天賦看了看‘玉’霄,氣呼呼的道:“霄兒,你也太不像話了,你就不能好好的解釋解釋。”
楚天祥照着‘玉’霄的屁股打了一巴掌,罵道:“死小子,還不走,真是欠揍。”
‘玉’霄皺眉道:“喂,各位叔叔伯伯,這能怪我?真是好心沒好報,我不這麼做,那你們教給我怎麼辦吧,這件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曲仙兒拉着‘玉’霄的手,嗔道:“行啦,爹爹叔叔他們教訓你幾句,你聽着就是了,還跟爹爹他們頂嘴,真不像話。”
‘玉’霄笑道:“因爲我沒錯,你們應該讚我幾句纔對嘛。”
陶天喜又氣又笑,照着‘玉’霄的屁股就踢,罵道:“仙兒、袖兒、桂兒給我抓好他,這小子我都看不慣他了,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曲仙兒三姐妹咯咯笑着,拉着‘玉’霄的手,陶天喜用腳踢着‘玉’霄的屁股,唱着兒歌道:“踢呀踢,踢……”
曲天賦苦苦一笑,自己的小師弟這那是教訓‘玉’霄,簡直跟‘玉’霄開起了玩笑了。
曲天賦嘆道:“好了,別玩了,霄兒,咱們趕緊回去吧。”
‘玉’霄點頭道:“嗯,時間不早了,讓應叔叔勸勸廉大哥,咱們先回去商量事,今晚上還要行動呢。”
六個姑娘雖然氣‘玉’霄,但還是恨不起來,畢竟‘玉’霄是迫不得已的,也不是純心讓那些百姓去送死的。
六個姑娘簇擁着‘玉’霄,一行人離開了黑漆漆的山谷,往大帳飛去。
‘玉’霄將九子和一些親傳弟子叫到了大帳內,開始‘交’代任務了。
‘玉’霄一本正經的坐在了中間位置,其餘人都左右陪坐,但大家都氣呼呼的瞪着‘玉’霄,真想打‘玉’霄幾個耳光出出氣,因爲他們跟廉政一樣,都被‘玉’霄氣壞了。
‘玉’霄不抵抗就讓兵逃,致使三十萬的百姓慘死在獸羣中,真的是太令人痛恨了。
‘玉’霄多聰明,一見這些人的表情,他就知道怎麼回事。
‘玉’霄微笑道:“大家是不是很生氣?”
血紅哼了一聲道:“你是元帥,我們可不敢。”
‘玉’霄苦苦一笑道:“各位師兄,各位叔叔伯伯,我之所以這麼做,真的是迫不得已,咱們的糧草被燒光了,三十多萬的百姓若一起上了山,一天就都吃沒了,不出三天我們就都完蛋了,還有,爲了掩護這些百姓逃命,已經葬送了二十萬的‘精’兵,再要這麼下去,這唯一的六七萬的兵再完了,那咱們就到了末日了,就無回天之力了,我之所以保住這六七萬的兵,只是爲了今晚上,是爲了日後好跟妖魔繼續打到底,否則,人類就真的沒希望了。”
衆人都氣的哼了一聲,明知道‘玉’霄說的對,但一時半刻,還是很生氣,氣也難消。
‘玉’霄道:“不管你們怎麼恨我,也不要緊,反正咱們大家,下一刻說不定都會死去,誰死都不一定,早死晚死,就跟這些百姓沒區別,不過,死要死的有意義,那些百姓的死,不是沒有意義的,最起碼他們在臨死前也殺了一些野獸,也耗損了野獸的實力,還有,他們的屍骨今晚上還有大用場,今晚上,我就讓吃它們的野獸都死無葬身之地!”
嶽商嘆了口氣,心中雖然也不滿‘玉’霄所爲,但現在,還離不開‘玉’霄,因爲只有‘玉’霄這種人纔是妖魔的對手,這就是一物降一物了。
嶽商知道‘玉’霄足智多謀,已經明白‘玉’霄有了計策了,於是問道:“小師弟,你有什麼計策?”
‘玉’霄正‘色’道:“我已經派人在撤退的時候,將柴草都‘亂’撒了一地,將房屋都拆了,也潑上了魚油了,林中,也有乾柴,我‘誘’敵深入,做好了放火的準備,今晚三更,就四處放火,一處燒起,各處都會燒起來,很快,這裡就成爲一片火海,一場大火,就可將百里方圓的獸羣都給燒死在其中!”
衆人眼前一亮,這才懂‘玉’霄的良苦用心,除了原信智等幾個人知道之外,其餘人不知道‘玉’霄的計策,而且,‘玉’霄不讓泄‘露’,因爲這是軍機。
‘玉’霄沉聲道:“能不能成功,就在今晚了,咱們分四路,四路放火,不管遇到什麼魔頭擋路,都不去管他,只管放火,現在,我就安排一下。”
曲天賦道:“霄兒,你就下令吧。”
‘玉’霄看了看大家道:“今晚,你們看我的指令,我會到後方去縱火,先燒掉炎黃二城,斷了羣獸的退路,等到兩座城火光一起,你們就四面放火,雪紫兒、‘玉’蝶、悠悠、仙兒、袖兒、桂兒、尹宮、嶽商、史徵、佟羽、血紅、殘陽、索命,你們這些人跟我到炎城去放火,每人都揹着四十支浸過油的火把,明白嗎?”
幾個人站起來,躬身施禮道:“遵命!”
‘玉’霄點點頭,還沒等再派將,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笑道:“喂,那我們做什麼呢?”
帳‘門’簾子一掀,魏曉晨走了進來,在外面的正是應天生和廉政。
廉政臉通紅,有點不好意思,魏曉晨輕輕的笑着,拉着丈夫的手,嗔道:“行啦,趕緊進來吧,都是師兄弟,就當比武切磋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快進來……”
別看廉政誰的話都聽不進,可是師傅的話他卻能靜下心來聽着,‘玉’霄就知道廉政肯定想不通,就將一切的事‘交’給應天生勸解了,‘玉’霄已經把自己的目地和計策都告訴了應天生,讓應天生解釋給廉政聽。
應天生就把‘玉’霄計劃‘誘’敵深入,火燒百里燒死獸羣的計策說了一遍,又詳細的解釋了‘玉’霄的迫不得已,告訴廉政,假如‘玉’霄不盡快退兵,那這些兵全都葬送在守城中,那今晚上就無法行動了,那就對獸羣沒有任何辦法了,應天生解釋了一番,廉政也不是傻瓜,他靜靜的聽着,漸漸的想通了。
加上魏曉晨幫着勸說,廉政漸漸的明白了‘玉’霄的苦心。
他不僅自愧不如,因爲按他這麼做的話,那人類必將真的到了末日了,因爲‘精’兵和修道的弟子都因爲守城死光了,誰來保護這些百姓?那獸羣和妖魔就會暢通無阻,橫掃整個大地,那就真的全完了。
‘玉’霄爲了大局着想,不得不犧牲一些人,這根本是無可厚非的,而且,也正如‘玉’霄所說,他守城死去的人,跟死去百姓的人數都差不多了,不管因爲怎麼死的,後果都是一樣的,反正守城也死了這麼多人。
廉政暗自埋怨自己糊塗,其實就該按‘玉’霄所說,一旦發現獸羣到了,就該先退守高山,因爲憑着那幾座小城,根本不能守住,只是白白的犧牲。
也許,他退守高山的話,死傷的百姓還不至於這麼多,因爲百姓一見沒人保護,那就不會逃的這麼慢了,定然四散逃命,雖然要死一些,但最起碼沒這麼多,廉政後悔不迭,直捶着自己的頭,不住的埋怨自己太糊塗了。
但這也不能怪他,他是一心爲百姓考慮,而‘玉’霄則是爲大局,考慮的角度不同,當然後果就不同了。
廉政臉通紅,見到‘玉’霄,二話不說,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痛聲道:“小師弟,我廉政無能,致使二十萬的‘精’兵損失殆盡,纔有滅頂之災,你殺了我吧!”
‘玉’霄趕緊將廉政攙扶起來,微笑道:“廉大哥那裡的話,這不能怪你,你也是爲百姓考慮,算了,過去的事不提了,你怎麼能死呢?你還要做我的左右手,幫我對付獸羣。”
廉政長嘆一聲,道:“如果按你所說,也許,不至於落到今日這個地步,都是我意氣用事,不顧你的囑咐,才致使今日這麼被動……”
‘玉’霄拍拍他的肩頭,道:“你能想明白了就好,城池太矮,不好防守,就算是守山,都不見得能守住,更別說守城了,咱們人跟猛獸這麼近距離搏鬥,永遠也不及野獸的兇猛,定然會吃虧的,咱們人跟動物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咱們比動物聰明,懂得用腦子,所以,對於獸羣只能智取,不能力敵,必要時,犧牲一些無辜人,這也是爲了大局考慮,因爲就算你盡全力去保護,結果跟棄城還是沒什麼區別,而且,百姓一見有了咱們拼死保護,逃命都會慢了,因爲他們覺得安全了,所以,金銀細軟,推車挑擔,當然會慢了,這就是人的貪婪之處了,這些百姓如此的貪婪捨不得自己的財物,必然逃命就慢了,這樣,不但害死了自己,也拖累了我們,我若不當機立斷,這區區七萬多兵,很快就會因爲守城都戰死了,所以,我們不能死撐下去,你能明白了就好。”
應天生笑道:“好了,你倆和好了就行。”
楚桂兒道:“那按你說,人家逃命怎麼辦?不帶着自己的東西,那該怎麼辦?”
‘玉’霄冷笑道:“逃命的時候,不管什麼都不能帶,只帶一些吃的就行,至於什麼財產,命都沒有了,還要那東西做什麼?人就因爲貪婪,才惹下了塌天大禍,也會因爲貪婪和捨不得而丟掉‘性’命。”
曲仙兒道:“切,你以爲人家都跟你似的,什麼都捨得丟,什麼都不在乎,人家辛辛苦苦這些年的積蓄能不帶走嗎?”
‘玉’霄悠然笑道:“所以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就是這個道理了,現在這個時候,乃是人類生死存亡的時刻,至於財產積蓄,命都沒有了,錢財和積蓄還有什麼用?捨不得,就只有死,這就是必然的結果。”
魏曉晨輕輕笑道:“行啦,你們三個別理他了,他連十大寶貝都當作廢品玩,有幾個能像他什麼都捨得丟的。”
衆人不僅感慨萬千,‘玉’霄說的的確有道理,正因爲人類的貪婪無厭,才‘激’怒了魔域的妖魔,纔有今日之禍,也正因爲人類自己的貪婪,在逃命的時候都忘不了自己的財產,致使逃命都緩慢,所以才落得個喪命的結果,其實,就是貪婪的本‘性’害死了他們自己。
就算‘玉’霄拼死守住,他們一天走個五六十里的路,獸羣一旦破城,瞬間就可趕上,結果還是一樣,死路一條,沒什麼區別。
‘玉’蝶怕再吵起來,趕緊道:“好了,還是對付獸羣要緊,不要說別的了,廉大哥,快請坐,霄弟有什麼不當之處,我代他道歉了。”
廉政苦笑道:“小師弟那有什麼錯,若不是他及時的趕回來,也許,咱們天帝山已經被夷爲平地了,唉……是我愚笨……”
‘玉’霄笑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大家快請坐,我還要派兵,今晚一戰至關重要,可以說是生死存亡關鍵的一戰,不過,大家記住,咱們故意棄城的事,不要對外人講,讓人以爲是咱們守不住城,而不是棄城,明白嗎?”
衆人這個笑,都暗罵‘玉’霄真是太‘奸’詐了,明明是棄城故意藉助獸羣的手除掉那些累贅,還讓百姓以爲他是浴血奮戰,心中還對他感‘激’。
但這件事關係着士氣和修道者的名譽,的確是不能泄‘露’的。
‘玉’霄坐下,一本正經的道:“現在,我接着安排人手,曲天賦……”
曲仙兒一聽這個氣,推了‘玉’霄一把,嗔道:“喂,你也太過分啦,我爹爹是你的岳父,也是你的師傅,更是你的長輩,你就這麼不禮貌的直呼姓名?”
‘玉’霄將臉一沉,叱道:“住口!不要胡鬧,我現在是以主帥的身份來調兵,不管是誰,那怕是我親爹,我也要直呼其名,按理說,我主帥在位派兵遣將,你們就該站立在兩廂,我沒有給你們規定這麼多規矩,已經很開面了,再要‘插’言,我可要打你板子了!”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