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內院衆人看着空中老頭的動作,練練驚歎,凌天驚得連叫好也忘卻了。木空道人看得更是臉色煞白,手中指決也忘了繼續變換。
只見老頭左手將手中鞘劍收回腰間,隨機接過貼着頭髮擦過的飛劍,貼着右臂飛出的那把飛劍好似聽了他的使喚,飛至劍柄貼合右掌時被他輕巧一握,在空中雙腳踏步,隨着最後一柄飛劍的飛行軌跡,大步而行,每一步都正巧踏在向前飛行的劍身之上,如同仙人一般,以點步之姿不斷調整飛劍的飛行方向,直至斜飛回地面,平穩着地,雙臂一收,腳尖一勾,三柄劍登時化爲一柄,把玩在手中。
“這…這是…這竟是青雲宗的獨門身法——平步青雲身法,”說着,雙手持作一禮,“嘭”的一聲跪在地上,凌天都替他疼得荒,青木早聽聞宗門之內有一前輩,算來是他師祖一輩,喚作天青子,乃青雲宗天字輩,比掌門天雲子還要高出一個輩分來,原青雲掌門守靈真人立天青子爲下代掌門候選,天青子因不拘宗門戒限,不受於世俗牽制,讓位於師弟天雲子,自己則常年在外遊歷,少有歸門之時,想來,就是這個老頭,哦不,這位前輩了,“天青師尊前輩在上,請受宗門晚輩一拜!”
說着就開始磕頭,磕得那是咣咣有聲啊,凌天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你是青雲宗的?”
西門管家獻上賀禮後回到堂門口,卻不見了凌天蹤影,左右四顧發現武場旁邊人聲鼎沸,還有人飛在天上,回想進入內院時凌天一直盯着武場比鬥,此時必定是混入了那羣人中觀看,心說:“這小子可別找什麼麻煩呀。”
西門管家扯着自己乾巴瘦小的身子好不容易擠進人羣,就看見凌天站在一個破衣襤褸的糟老頭子身邊,驚訝的指着老頭子發此一問。
對面一身青雲重要弟子衣着的道人連連磕頭,理石地板都要磕出坑來了。西門管家一下子湊到凌天身邊,悄聲問道,“不是叫你不要亂跑,這怎麼回事兒?你是不是又惹事兒了?”
凌天回頭看了看西門管家,“…我攤上事兒了…我攤上大事兒了…”
天青子一揮袖子,一道仙風將木空扶起,然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沒想到你這小王八羔子居然認識我,你師父是那個王八蛋?跟你打不過癮,叫你師父出來,我一塊削!真給青雲宗丟臉!”
一轉頭,對着正被西門管家踢屁股的凌天笑道,“小友,解氣不?奶奶的,我的酒都被糟蹋了!不解氣找他師父再削一頓!”
凌天冷汗都下來了,西門管家聽聞這一席話,心中對這老頭早已有數,趕緊打圓場,點頭哈腰的說,“前輩莫怪,此子剛剛入了西門家族做我們少爺的貼身僕人,誤會一場,前輩莫於此子一般計較,莫要計較,莫要計較。”一邊說還一邊拽凌天示意他趕緊閃人。
“滾!爺爺沒跟你說話!”凌天被天青子對西門管家這一吼嚇得一個哆嗦,這老頭脾氣當真古怪,見誰罵誰…“哎呦,前輩高人,想喝酒我給您買去,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說着就要扯着西門管家閃人。“你等等~”老頭趕緊叫住凌天,凌天冷汗都下來了,心說,阿尼陀佛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啊,這老頭子這麼大來頭,可別看我不順眼連我一塊削啊,他一巴掌可不比青衣漢子的一巴掌,他能能給我扇死呀。
“您老還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啊,喝什麼酒,您儘管點…”儘管心裡想東想西,嘴上可不能亂說呀。
“老子看見你心情大好,稀罕你這脾氣秉性,就不喝酒了,但是老子也不能白給你打抱不平,你跪下給老子磕幾個頭,老子要收你當徒弟。”
青雲子這一席話帶着命令的口氣,西門管家儘管被罵,卻也知道這老者必是不凡之人,服服帖帖的,但聽了這一番話差點沒暈死過去,心想凌天這小子今兒是踩上什麼狗屎運了,先是被少爺看上進了西門家欲爲小少爺的貼身僕人,又被一位來頭這麼大的老前輩看上要收做徒弟。
還沒等西門管家反應,凌天卻是一反往日求宗拜門的熱忱模樣,“啊?…額…這個…”聽他這一猶豫,給西門管家嚇壞了,怕惹上這老前輩不高興降責與西門家族,當即冷汗直流,暗暗掐凌天的胳膊。“什麼這個那個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天青子倒是豪放。
“小子何德何能,雖自知能拜於前輩門下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只是這青雲宗,怕是容不下我凌天棲身掛名,我也不屑於他們這等人爲伍。”說着,指了指青雲弟子啓剛。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氣煞我也!!氣煞我也!!”天青子聽了凌天這番話,氣急敗壞,走到啓剛面前狠狠得又抽了他一巴掌,直接抽飛了過去,還好啓剛沒等天青子近身,只是看着這位前輩衝着自己來,就一下白了臉,天青子手一擡就暈了過去,絲毫沒有痛感產生…
聽到院內噪雜,正堂中的衆人也都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見有人一巴掌抽飛了自己的門徒,青雲宗掌門天雲子走到近前,發現了天青子的身影,也不顧什麼門徒安危,當着衆人的面,竟是流下兩行淚來,“師…師兄…天青師兄!真的…真的是您回來了?”
天青子聽這一問,渾身一顫,不見了絲毫酒氣,怒氣也全部散了去,眼裡瞬間晶瑩了起來。他沒有動作,沒有回頭,只是顫抖着:“哈哈…哈哈哈哈…你還記得我,聽聞你這老東西的沒有死,還大擺筵席慶壽,自是要回來看看老不死的你今來過的可好…”
“託師兄福澤,我這老不死的還好,好的很吶!!!”說着,天雲子掌門快步走上近前,扳回天青子的身子,跟天青子大大的擁抱起來,天青子也是敞開了手臂,兩個人痛哭起來。
只一會兒的工夫,天青子扶起天雲子,斥責道:“老不死的,堂堂青雲掌門,怎可如此不成體統,當着衆人的面,怎能留淚!哈哈哈哈!要高興!要高興!哈哈哈哈!大家都要高興!哈哈哈哈!”天雲子也笑了起來,“高興!師兄回來自是要高興!”
衆人皆是附和起來,“恭喜天雲掌門,雙喜臨門吶!”“恭喜恭喜呀”“哈哈哈哈!恭喜恭喜!”“恭喜天雲掌門迎回令兄歸門吶!”…
凌天見此情節,也很是感動,西門無極早已帶着侍衛來到西門管家身旁,西門管家假惺惺的提起衣袖,擦了擦老眼。
這時,天雲子才發現站在一邊冷汗直流的木空和遠處生死不知的啓剛二人,便問道:“師兄,這是怎麼回事?”不提不要緊,一提起這事兒,天青子火氣“噌”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