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計謀被蒙鼓裡混不知,真男兒爲救紅顏去了斷。
話說這鼠妖端莊清秀脫俗模樣卻也不似能道出那般言語,類同於市井無賴。愣是一死貨怎能言答,如此之來更證驗了句古諺“此地無銀三百兩”。盜便盜去,有心盜寶物,無心擔其所爲。本非甚大丈夫,這也是怪不得的,“鼠盜”爲人叫慣,便應了這出世之臭名。
“姑娘這般說卻是在爲難在下不是,那物何曾長得嘴來允承我。介姑娘乃女流之輩不予計較,只消將祥瑞還於我輩便了此事,各自東西,姑娘覺得如何?”龍幽道。那鼠妖嘴角抽來微微一笑,好似花開一度,只道來,“想於我手取這千年難得之寶物無異百日做夢,況此物乃我傾力得來,怎由你支言片語便勻於你,便宜你這廝。”
雲凡着實爲鼠妖言語慪火,憋悶不住厲色正顏道,“你這婆姨好不知趣,好言好語於你你倒不聽,非逼我等刀戟相搏。再者姑娘也是體面光鮮之人,怎言這般無恥之語,道說此寶物爲你傾力得來。真是笑煞我也,厚顏無恥之徒,莫不是我與龍兄於皇陵地宮殭屍兵團手中拼死奪得,一時失了大意,此物又怎會輕易便宜着了你渾廝。”
“哎呦呦,兄臺咄咄兇勢着實驚嚇小女子,深感惶恐不安。可憐繡花之人逢遭惡人欺凌,嗚呼”說間便掩泣起來,啼啼慼慼,無心的主兒裝得有模樣。
女人哭泣啼哭不斷,丈夫者只是無奈,無由便做了那熱鍋上之螞蟻。硬搶不是,不取更不是,踟躕不前。哭便哭罷了,她倒好,哭得沒個完了。雲凡耳裡哪肯容納,且聽其道,“休要再哭,着他人見得好似我等欺辱於你,壞君子門風名聲。”
雖是哭鬧,這話那鼠妖自是聽得,抽泣掩袖擦拭,暗下里偷望,嘴裡時刻叨唸,“公子要挾之言驚嚇小女子,心中不甚恍惚,隻身女流竟不幸遭你二人相欺。”說罷,又是哭鬧起來,似狂涌擋不住洶勢,一時不止。
“小女子?身此間而無怯意者非是一般人,乍到之時就覺你脫俗,非妖即仙。“小女子”豈不是名不副而實不真麼?妖孽,還不速速現形,莫要逼我將你打回原形,可惜了你一世道行。”雲凡揭露道。
終止了哭泣,陰冷之面色,漸拭花容殘淚,生冷笑言,“你這少年倒有幾分眼力,沒錯,本姑便是此鼠洞洞主,想必你等亦見到處橫生之洞道。本姑之洞穴通達長安各處,皇陵地宮也是到得。祥瑞本姑早有心想得,不過沒機會下手罷了。而後得知你等去奪,本姑只好作壁上觀爾後漁翁得利,與我何樂而不爲。客棧客房見你等不在便翻箱倒櫃拿來了這寶物。”雲凡接着問道,“這麼說柴房的狸貓亦是你所殺,還將其毛皮剝去?”
“狸貓本就該死,鼠輩天生結仇於其類,柴房大戰不我之是敵手,其身負重傷,得此契機順便了斷結果豈不快意。將其毛皮剝奪帶至洞來以泄我族類之恨。快哉,快哉。”鼠妖大笑。
“好個歹毒鼠妖這般爲非,今撞於我之劍鋒下算是你走了黴運觸了黴頭。我再好言相勸,倘若你將祥瑞歸還可饒你不死,否則灼言劍下無命消受此寶物。只言道三聲,而後若你仍執意如此,那便怨不得他人,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鼠妖好自爲之。一”
數數字字鏗鏘,頓挫有秩,三聲何須片刻之久,須臾便唱罷,鼠妖無完璧還歸之意,早已擺開陣勢,決心刀劍上見真章。俗語說“人有人語,畜有畜語”,這鼠類亦然。鼠妖聲聲命令,衆小的由各處紛來,狂奔躍撲。殺得雲凡龍幽左右難顧八面來敵,盡是黑道里見不得光的畜生,簇擁圍堵,覆蓋碾壓。“雲凡,這熟何止千萬,想是這長安城中的老鼠俱聚集於此,再無它法恐爲四足畜生飲血啖食,屍骨無存矣。”龍幽急道。鼠妖聽在耳,歡喜得緊。
奈何無奇謀以應對!論說已斬之鼠屍堆積若山,頭是頭尾是尾,遍地屍骸,令人作嘔。臭鼠羶穢,夾雜濃稠血腥氣息,愈發難聞。子族受戮,鼠妖於心何忍,隱隱作痛,怒道,“好惡賊,肆意屠戮我族類,置本姑姥於何境地,傷殺子孫千千萬,亦要你將命來償還,碎屍萬段方泄綿恨。”那鼠妖切齒痛恨,惡狠目對。
“鼠輩本不該有此橫禍,悉數由你這妖孽將他等驅來對抗,不自量力,遭分屍之苦也是自作自受。你倒好,冠冕堂皇說辭,說甚肆意屠你族類,好不說笑。因由你所種,結果該由你自食,怨不得他人。若真於心不忍族類枉死便將其等退去,你我了斷,於你亦算是功德一件,你道是也不是?”龍幽義正言辭道。
此一說也是有效得很,那鼠妖通語命退,衆鼠聞令散去,黑洞石窟中三人對陣。“罷了罷了,無心與之戀戰,祥瑞既在我手,便是我物,他人休想奪得,否則必摧之,徒勞此功。”鼠妖言語威脅道。聽道要摧祥瑞,雲凡急了慌,忙道,“不可,此物千年難得罕世珍寶,萬不能摧之。雲凡願傾所有之物以換此祥瑞,它乃救命要害,姜某實在需要,還望予我。”
“即是救命之物,那本姑更是不能勻於你。你不是有通天之本領麼?來奪便是,何必如此多費脣舌求我一妖孽,是爲正道所不齒也。”鼠妖笑道。
“小姜,何必如此下作相求於妖孽,失了蜀山正氣。鼠輩奸猾,她若真心毀祥瑞,龍某也真心除之,看她再興風浪。”
“那時爲時已晚矣,喪此祥瑞雨柔她她”
“你我不是湊齊火、雷二靈珠?再集水、土、風三顆靈珠便能救雨柔性命。有無祥瑞也是一樣。”龍幽道。
靈珠?沒錯,鼠妖未曾聽錯,就是靈珠,但聽其欣喜道,“火雷兩顆靈珠在你等之手?若所言非虛,如此甚好,願以祥瑞作換。”鼠妖將祥瑞握在手,等其答覆。
以靈珠作換?龍幽豈肯答應,“妖孽休要打吾靈珠主意,此物關乎天下安危,怎是我做得了主來易換。識時務將祥瑞還我兄二人,否則燒你洞穴滅你族類。”
雲凡則是一邊沉思良久,失了魂般,傳音道於龍幽,“龍兄,雲凡自結識龍兄時起便認作爲兄長,共經風雨,快意江湖,兄弟情誼就割捨不斷了。後知雨柔活不過百日,我心之痛誰人能知,眼見至愛之人就此漸逝,心下實在不忍。得知有一法能救雨柔,我心自是歡樂。殊不知此法須得一命換一命,而那人便是愚弟。此生最大之心願便是能於雨柔長相廝守,曾一度暢想着待蜀山安定之後便退隱,與雨柔浪跡江河,朝露深山。感是上天憐憫,將祥瑞賜予我以救雨柔,給我等機會相守白頭。雲凡深知於情我是何等自私,於天下安危我是何等失責。權衡之後終作決定,置蜀山危岌於不顧,爲兒女私情更爲不取,故即便祥瑞爲鼠妖摧毀亦要將其此害除去。”
聽雲凡一席言詞,龍幽感觸良多,許久不語,眼角泛起淚來。“也罷,願以交換祥瑞,莫要耍奸,否則鼠命難逃。”
“龍兄不可,不可因在下方纔所言而置天下於不顧,沒了靈珠鎖妖塔難制,封印恐不存呀。龍兄三思,切不可因雲凡感情用事,若是如此小姜心難以靜安。苟活於世又當如何,龍兄——”
“小姜不必再言,我意已決,爲兄實不忍你離我等而去。即便天下大亂亦如何,兄弟不在天下如何於我何干。龍某眼裡只認兄弟,不識得甚天下碎事。”龍幽道。雲凡六神不安,急道,“龍兄斷不可意氣用事,雲凡死不足惜,你等好生活着足矣。蜀山安則天下安,雨柔安我則安,龍兄。”
雲凡愈是如此,龍幽愈是不忍,愈是要拿靈珠來換祥瑞,龍幽道,“妖孽,速來與我交換,靈珠在此,錯失良機,改了主意,一邊後悔不及。”說着,便祭出雷、火兩顆靈珠。
鼠妖見靈珠靈光,斷是真物,於是來換。龍幽易換卻被雲凡拉住制止,然還是被其推了去,將靈珠祭去。鼠妖也是一言九鼎的主不曾食言,將祥瑞拋了來。那一刻停落於半空中
龍幽真以靈珠交換?還是本就是一計,後事如何,且由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