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小劍他們的小團體雖然只有四個人,但是四人相互配合默契,而且爭鬥中都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拼命像,倒也沒有在爭鬥吃多大的虧,不過受些傷是難免的。其實在這一個月中也有不少小孩見拜小劍幾個配合默契,找到他們想要加入。不過四人考慮到對這些小孩一點都不瞭解,讓他們加入進來反倒不好相處,因此拒絕了。
一個月的爭鬥這些年僅七八歲的小孩褪去了臉上的那絲害怕和稚氣,眼神中多出了一股戾氣,想來也明白了弱肉強食只有強者才能生存的道理。
……
夜幕已經降臨,不過車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停下歇息。寂寥的古道上,馬車車輪的軲轆聲匯着夏夜的蟲鳴蛙叫讓人覺得別樣的寧靜。
拜小劍此時卻有些不平靜,因爲他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似乎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方家堡就要到了。
黑暗中馬車復行了兩個時辰,此時已經到了子夜。車廂中寂寥無聲,只聽得見小孩們平緩的呼吸聲。現在,小孩們都已經習慣了在顛簸中睡覺,夜已深大家都睡得很熟。
莫名的興奮讓拜小劍難以入眠,只得睜着雙眼看着漆黑一片的車廂出神。突然一停,一片亮光透過車廂的細縫照進來,隱隱約約能夠聽見前面的喊話聲,然後是一陣吱呀的開門聲,馬車繼續前進。
拜小劍趕緊支起身子,把臉湊到車廂的細縫處,順着細縫想要看個究竟。入眼的是一片亮光,恍若白晝。眼前是一扇紅漆的鐵皮大門,透過細縫只能看見大門的一小部分,至於這門有多大卻是看不真切。
馬車穿過了城門洞,視線放遠,影影橦橦的房屋和星星點點的燈火耀得拜小劍眼花。
馬車最後在一個大的校場停了下來,車伕將車廂打開,把沉睡中的小孩們紛紛叫醒趕下車。小孩們揉着朦朦的睡眼,待到看清周圍的一切之後滿臉的驚訝。趕緊找到自己的小團隊,一羣羣的聚在一起開始議論驚歎眼前的一切。
“這就是方家堡!這麼大!”張虎環顧了一週驚訝得合不攏嘴,本想找個詞來形容下,這才現自己的詞窮,只得用一個“大”字。
聽了張虎的感嘆,拜小劍他們三人一陣點頭。方家堡的確很大,依山而建。背靠萬仞的險峰,前面是一道高數丈的雄偉城牆。整個方家堡半嵌在山脈之中,僅僅這顯露在外的面積怕是也有方圓數十里。
傍邊方氏的族人看着這羣小孩震驚的傻樣兒,聽着這些小孩用那些膚淺詞句的不斷讚歎,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這是那份身爲方氏族人的驕傲。
在校場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卻見一行人急急的向校場趕來。爲的一個身穿青黑色鍛袍的中年胖子。這胖子體重雖然不輕,身手卻是靈活,快步的向着校場走來,隔着老遠就滿了笑容的開始打招呼。
“哎呀!忠明兄!小弟來遲,讓鍾明兄久候實在罪過!”
“不敢!倒是擾了清澤兄的清夢,是在下的不是。”聽了那胖子的問候,方忠明冰冷的臉上勉強扯出幾絲笑意。
這兩人顯然很是相熟,一番問候之後開始聊起此行之事。
“忠明兄此次外出,爲何花費這麼長的時間,其他執事前些日子就已經回堡了!”
“此次外出爲堡內尋找有潛力的弟子是走得有些遠,耽擱了些時間,不過這羣孩子們的資質都還不錯,將來能爲堡裡出些力,想來耽誤些時間也是值得的。”
胖子聽方忠明如此說,擡眼掃了掃校場中議論紛紛的孩子點了點頭。
兩人又是寒暄了一陣,胖子見方忠明面有疲色,也知道他勞累了幾個月了,便打算結束對話。
“忠明兄,你這一路旅途勞頓,小弟也不在這叨擾了,你回家好生休息,日後我們在好好的聚一聚,至於堂主那,你記得明個一早去報備請安就是了!”
“嗯,也好,現在夜已深,在下也不敢現在去叨擾堂主他老人家,那後面的是就拜託清澤兄了!我們日後再敘!”
方忠明向胖子告了聲罪,然後離開了校場。
胖子見方忠明離開,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幾個人,自己也轉身離開了校場。
胖子帶來的這幾個人,年齡都不大,十多歲的樣子,一身統一的黑衣勁裝顯得非常的孔武有力。幾人將一百多個小孩集中起來,帶出了校場。
拜小劍他們在黑衣青年的帶領下走了差不多兩刻鐘來到一排寬大的土屋前,領頭的青年指着其中的兩間土屋,吩咐道。
“今後你們就住在這兩間屋子,男的左邊這間,女的右邊這間,方家堡內沒有允許不得隨意走動,在這也不要隨意喧譁!”頓了頓,青年的氣勢突然一變,狠狠的接着說到“若是不聽勸告,惹了禍事,那就小心你的小命。”
拜小劍他們被這青年奪人的氣勢一激,全都臉色蒼白,趕忙乖乖的點點頭。青年見效果已經達到,才收了氣勢,接着道。
“今天就說着麼多,其他的規矩,日後你們會慢慢了解。好了,都進屋休息吧!”
拜小劍他們不敢多語,乖乖的走進了左邊的那件大屋。屋裡是兩排通鋪,拜小劍、王凡、張虎三人找了個相鄰的位置躺下,大家都沒有相互言語。片刻的功夫,小孩們都找到了地方躺下,屋裡恢復了寂寥,不過真正入睡的人怕是很少。
清晨,天還不大亮拜小劍就被一陣咆哮聲吵醒。其實拜小劍根本沒睡熟,只是處於半醒半夢的迷糊狀態,一聽有聲響就很快清醒。一個月來習慣了在馬車顛簸中睡覺,如今睡在牀板上反倒不太習慣,加之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懷着對未來的期待和興奮,想要安然入睡的確困難。
前來叫拜小劍他們起牀的是昨晚黑衣青年中的一個,這青年長得不是太高大,嗓門卻是不小,說起話來如鼓擂雷鳴,讓人不自覺的集中精神。
將兩間屋裡的小孩全都集中在屋前的一塊空地上,他站在衆人之前大聲說道。
“大家聽好了!我叫嶽恆,是方家堡武事堂的中等弟子,大家可以叫我嶽師兄。
你們都是來自天南海北的孤兒,在這之前你們可能從沒有聽說過方家堡,更不知道方家堡的武事堂是個什麼組織,甚至你們也許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來到方家堡是爲了什麼。
那麼讓我告訴你們,滄州方家你們也許沒聽過,但是星都方家你們可能都有耳聞。星都方家是天星國四大家族之一,勢力遍及整個天星國,家人都是實力強大,法力高深的神仙中人。而我們方家堡正是傳承至星都方家,在方家堡中,堡主和幾位少爺以及幾位長老都是神通廣大的修仙之人,放眼整個滄州能有實力與我們方家堡爭鋒的也就寥寥數家。
武事堂是個什麼組織,簡單來說他就是一個武力組織。武事堂之於方家堡,相當於軍隊之於天星國。武事堂最根本的作用就是消滅方家堡的敵人,維護鞏固方家堡的利益。你們來到這就是爲了加入方家堡的武事堂,通過武事堂的培養,讓你們爲武事堂效力,爲方家堡效力。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武事堂是方家堡最重要的組織。每一名武事堂的弟子都是方家堡榮譽的象徵,享受着方家堡內居民的尊敬,方家堡武事堂弟子的身份在整個方家堡,甚至整個滄州都有着很高的身份地位。
同時,方家堡將會向我們武事堂弟子提供最好的物質待遇,我知道大家幾乎都是貧苦人家的子弟,也吃過很多的苦,這些我懂。
坦白的給大家說,我也是孤兒,我也有過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經歷,想當初爲了一個饅頭一個麪餅打得頭破血流,爲了一塊骨頭與狗爭食,這些我都還歷歷在目。
但是,現在我成爲了方家堡武事堂的弟子,我穿的是錦緞華服,吃的是大魚大肉,海味珍饈,享受着他人的仰慕和尊敬。這些都是怎麼來的,這些都是武事堂弟子的身份帶來的。只要你們成爲了武事堂的弟子,你們就將會衣食無憂,甚至榮華富貴,封妻廕子也不再是妄想。
孩子們,時事艱難,生存不易,加入武事堂,成爲武事堂的弟子爲方家堡效力將是你們人生的一次重大轉折,武事堂將讓你們成爲強者。在方家堡,在武事堂,你們將獲得他人的尊敬,找到人生的價值。”
一番聲情並茂,極富感染的話語之後,一百多個小孩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對美好未來的幻想之中,一雙雙動着光芒的眼睛彷彿已經看見了未來風光無限的自己。
拜小劍此時也非常的激動,他的興奮倒不是被嶽恆所描述的美好前程所迷惑,而是聽聞方家堡居然有仙人。姐姐被仙人抓走,想要救回姐姐,必須要先找到仙人,但要怎麼找到仙人卻是令人犯難,仙人們全都仙蹤飄渺,相互接觸的也大多是仙人,他一個世俗孩童,哪來的機會去接觸,去了解。而現在楊家堡的堡主既然仙人,那麼對仙人的世界自然會有些瞭解,通過他了解仙人的世界,雖然說依然萬分艱難,但總比之前的漫無目標強上了很多。
嶽恆滿意的看了看一衆沉浸在幻想中的小孩,不過他接下來一句話卻猶如一盆涼水,將衆小孩從幻想中澆醒。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爲武事堂的弟子,想要成爲武事堂的弟子需要經過一些考驗。”
果然,世上哪有這麼便宜,那麼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這所謂的考驗有多麼的難。衆小孩變換着臉色,思量着這所謂的考驗是什麼。
“大家不用太擔心,武事堂會盡力的培養大家,幫助大家通過考驗。”
嶽恆見衆人臉色變化,有溫言安慰道。心下卻是不以爲然,武事堂的待遇的確好,地位也高但是入門考驗淘汰率卻近九成,而且每年都有不少的弟子在任務中折損,可以說是整個方家堡最危險的堂口。
“好的,現在我就帶大家到武事堂登記,領取腰牌和物件。事先說一句,到了武事堂,萬不可喧譁鬧事,惹惱了武事堂的前輩,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嶽恆不在理會一衆小孩變化的臉色,當先領着他們向着武事堂走去。
……
拜小劍剛剛登記完,領到了自己的腰牌,腰牌的楠木質地的,散着一絲絲的幽香,只有巴掌大,正面寫着“武事堂預備弟子”幾字,背面的是拜小劍的名字,腰牌的邊角上刻着各種複雜的花紋,也不知道是有什麼特別的作用還是純粹爲了好看。
值得說明的是拜小劍是識字的,雖然拜小劍不知道自己祖上是什麼出生,但拜小劍的父親是村子裡少有的文化人,從小拜小劍的父親就教導拜小劍和方小露識字,雖然因爲年齡的關係,識字不多,不過腰牌上的幾個字還是認識。
因爲穿着破爛的衣裳,根本沒繫腰帶,自然沒辦法將腰牌系在腰上。所以拜小劍只得將腰牌抓着手中,隨着人流前去領取衣服和被褥。
一衆人在登記領取完畢,卻見嶽恆領着一個青衣小童走了過來。他指着這孩童對着衆人道。
“他叫文瑞,和你們一樣也是武事堂的預備弟子,不過他比你們早到幾日,對這方家堡也比你們熟悉,我這就讓他給你們帶路,你們回去將牀鋪鋪好,然後去洗刷用飯,用過飯後就在屋裡休息,不要隨處亂跑,我下午再來找你們交代些事情。”
將文瑞介紹給衆人後,嶽恆就自己離開了。文瑞見着這一衆的小孩也不害怕,大方的笑着打招呼。
“大家好,我叫文瑞,也是武事堂的預備弟子,很高興認識大家,那麼我先帶大家回屋鋪好牀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