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施仙術乘風駕雲 懲蟊賊海中涉險

無諍見那身影朝自己走來,當下便屏住呼吸,不敢發出微毫的響動。

那人走到樹下,見那羣四散奔逃的猛獸,也不追趕,只是站在松下默不作聲。突然這人橫掌一拍,那樹身便隨着這股罡力飛斷出一截,無諍頓時覺得自己身體往下一墩,而那樹身的橫截面很是整齊,便似什麼寶刀利刃切斷的一般。

只見這人及其快速的揮拍松樹,無諍便抱着樹幹,隨着那人的掌力不停地往下墩。直到那樹幹將要落在那人的頭頂,他便揮掌將無諍所在的樹幹拍向一旁。

無諍眼見樹幹飛向不遠處的懸崖,身子向外一傾,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只見那人邁着大步走到他身邊,無諍向他看去,深林中昏暗無比,只是隱約感覺這人彷彿是一個赤着上身的老漢,身形甚是魁偉。

這人審視了無諍一會,突然開口說道:“你是哪裡來的孩童!?不知我老人家在此行獵嗎!!”

無諍只覺這人說話有如那霹靂驚雷一般悶響,瞬時間便喘不過氣來,慌不迭的在丹田裡引出一口真氣,吐納了一番,心中自是駭然。便問道:“你...你又是誰!”

那人忽然將臉湊到他眼前,藉着淡淡的月光,只見那蓬鬆的頭髮下,虯髯的鬍鬚填滿了腮邊,左眼頰似曾被什麼利器斬過,留下了一個長長的疤痕。

無諍見他生的恐怖,不等他回答,便自己說道:“我是伏羲宮中的弟子,只因與同門師兄發生了一些爭執,被打到山崖下...我師伯可是那宮中的真人,你若不將我平安的送回...他追究起來,你可就麻煩了...。”

這虯髯老漢聽罷,頓時縱聲狂笑,這一笑山中那些鳥雀飛蝠皆從枝頭上躍起,黑壓壓的將那彎月遮了住,無諍在地上緊緊的捂住雙耳,生怕這笑聲損了自己的耳膜。

那人笑了一會,便對無諍說道:“那夏侯老怪的玄乙門也當真膿包,這門下的徒兒只會仗勢欺人!你是那白髮老兒的弟子罷?好!憑着我與他的故人之情,我不難爲你,你自行去吧!”說着便踏着大步往山中行去。

無諍心想,這山中滿是虎狼熊羆,我獨自一身,免不了餵了那山禽猛獸,這老漢雖說讓人悚然,但畢竟是生人,隨他而去總比喪身虎口中要好。想到這便起身追趕過去,那老者一見無諍跟了過來,卻也並不言語,朝山間的一個洞穴走了進去。

無諍進入那洞穴,發現裡面寬闊異常,洞中的巖壁也並不潮溼,顯然有人在此處居住許久。那老漢生起了火堆,在一旁烤起了獸肉,無諍聞了那肉香,便覺得口中生起饞涎,肚子裡也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那老漢烤熟了獸肉,串起一塊遞給無諍,自己在一旁拿起一罈酒,大口的吃着。

無諍吃了幾口,便問道:“老伯,你自己一人在這山洞中居住,不覺煩悶麼?”

那老漢聞聽,舉起酒罈,“咕嘟”的喝了一口,說道:“煩悶?!我若不在這煩悶之處,整日窩在那舒坦的環境中,便會忘了我那深仇大恨,而且我先前與人打賭輸了,也甘願在這山林中囚住幾個月。”

無諍吃了那肉,便覺渾身疲憊,見這老者也不似那惡歹之人,回頭見到洞中鋪着些乾草,也不打招呼,便躺在上面。心中想到宗平與那些道人爭執之事,便說道:“老伯,這地方離那伏羲宮有多遠,可有山路能返回?”

那老者說道:“你在這安睡一晚,明日我便送你回那伏羲宮。”

無諍聽了心下歡喜,於是迷迷糊糊的躺在溫暖的草鋪上面睡了。

睡到中夜,便覺得彷彿自己在雲霧中騰起一般,睜開眼來看去,不由得心下大驚,只見那老者扛起自己,在那山頂的峰尖嶺隙中穿飛。速度之快,功力之深,疑是那地靈在世,山魈暴走。

無諍大聲喊道:“你要帶我去向哪裡!快把我放下來!”

那老者也不言語,只管向那頂峰處飛奔,無諍一路上大聲吵嚷,幾次見這老漢的足下踏空,兩人身體懸在那萬丈淵崖,那老者都是輕巧的越過。

直縱到一處崖邊,無諍正大嚷着,這老漢忽將他舉過頭頂,暴喝道:“你若再多嚷一個字,我便把你投向那淵谷中喂狼!”無諍嚇的頓時不敢再聲張。

那老漢將無諍放在一旁,無諍見他腰間掛着一串鐘形銅鈴,那銅鈴與宗平的鈴鐺卻是不同,個個都巨大非常,而且裡面塞滿了布條,所以發不出聲響。

無諍放眼看去,山中正是雲氣集聚的時候,只見這人站在崖邊,深深的向下長呼了一口氣,突然仰首用力的往四周吮去,那雲靄便向他的周圍匯聚過來,眼見越集越厚,最後那雲氣都抱成了一團,停留在他兩人的崖邊。

無諍剛要開口問這老漢,忽然這老漢挾起無諍,往那墨灰的雲朵上躍了過去。

無諍心中一凜,以爲這人一定瘋了,即便是功力高深之人,縱到那山崖下也是粉身碎骨必死無疑。便閉起了眼睛,剎那的光景,只覺得彷彿置身於綿綿的臥牀之上,只是感到四周略有些溼氣包裹。睜眼一看,只見與那老漢端坐在那朵雲叢上面。那老漢這時拿出腰間的銅鈴,將三個鈴中其中兩個的布條撥出,那鈴子似向外噴涌出雲氣一般,藉着這股氣勁,那雲朵居然向山崖的空中飄了去。一會的功夫,便飄出了幾裡之地。

無諍看着,心中既是激動興奮又是略感驚懼。想了一會,便覺得不對,便又大聲喝了起來:“你這妖人!到底要帶我去向哪裡?!”

那老漢淡淡的對他說道:“倘若你自己坐不穩,從這萬丈雲端上跌落下去,那便與我沒有關係!”說完便不再言語,只是從懷中拿出酒葫蘆,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無諍只得隨着他坐在這黑雲之上,氣惱的隨他飄去。行了多時,眼見天光大亮,那雲朵也越飄越薄,最後幾乎能從上面望到雲下的農田村舍。

無諍心下大驚,伸手拽扯那老漢的衣袖。那老漢似乎正熟睡之中,忽覺有人扯動自己,一下便掐住無諍的脖子,暴怒的豎起眼瞳。

無諍掙扎着,卻是怎麼也掙脫不開。頓時喘不過氣來,臉上也憋的通紅,便指了指雲朵下面。

這老者定了定神,向下望去,才知雲勢將盡,便舉起銅鈴,那雲便往下方處飄去。飄到一個河灘上面,那雲朵忽然散盡,兩人直直的落到了淙淙的河水中。

無諍身材矮小,嗆了幾口水,索性河水不深,便掙扎着爬到了岸邊。那老漢見他狼狽,便哈哈大笑起來。無諍心中有氣,越發的覺得此人無禮,便賭氣的順着河道向遠處走去。那老漢看他走遠,忽然在河中用手撩起一股水流,那水流便如箭一般向無諍的小腿處射了過去。

無諍便覺腿下錐心的疼痛,一下癱倒在河道邊,回頭看那虯髯老漢,見他目光中流露出鄙夷,當下也不喊疼,只是往前一點點的爬挪。

那老漢從河中走出,幾步走到無諍的身邊,輕蔑的說道:“玄乙門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那夏侯,白髮老兒盡收一些無用的廢材!我若不是想用你換回我那神兵利刃,便早在那山中將你飼餵那些虎獸!”

無諍心中忿恨,便大聲說道:“我便是廢物!不配換你那什麼神兵利器,你趕快殺了我吧!!”

那老漢也不動怒,躬身將他挾在腋下,大步的超前走去。無諍便一路大聲呼喊,直喊的聲嘶力竭,便沒了聲息。

兩人一直走到河岸的渡口,遠遠望去,那水流逐漸的開闊了起來,江水上游很是湍急,不再像剛纔那河堤般淺狹。

那渡口的艄公見了他二人,也感覺詫異,那老漢便大聲喝道:“不會少了你的銀錢!只管往那通海的地方舵去!”

那艄公見他威武,當下就不再做聲,載了無諍與這人,駛向江水的深處。

行了半日,來到江邊的一處江鎮旁邊,那威猛老漢見四周到處都是行航的艄公與船舫,便對艄公說道:“往那岸邊停靠了,我等要上岸找些酒家。”付了船錢,便將無諍挾下,走到那酒家要了些酒食。

無諍心下有氣,又腹餓難當,便不客氣的大吃了起來。那老漢要了幾壇酒,叫小二選了一處船家放了進去。

吃過酒食,便帶着無諍走到那船家問道:“此船能否往那進海的去向舵行啊?!”

那船家一個個繫着斗笠,看了看這老漢,便說道:“我們這的船,十有*都能往那海口處行駛,只是事先講明,到了那海口,便將客人卸下,我們不再往海中前進,一來船小浪大,二來我們也不做那遠航的生意。”

老漢點了點頭,示意船家出航。那船家衆丁七手八腳將船帆升起,往那江中航了去。

無諍坐在船中,望向那翻滾的江水,心中思念起師傅蘇年生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到了何處,現在自己又落入了這個魔頭的手中,想那伏羲宮是回頭無望了,便沮喪起來。

那老漢宛似沒有看見一般,只在那船頭飲酒,飲罷便躺在船頭上睡了去。那幾個船家時不時的交頭接耳,彷彿在商議着什麼事情,不多時,船行駛到一處偏僻的水域,那些船丁獰笑着朝這老漢圍聚了過來。

其中一個對船老大說道:“大哥!這貨怎麼處理?是做落水餛飩還是販給那些海上幫派做雜役?”

那船老大笑道:“看他這精壯樣,還能賣幾個酒錢,就販給那些人吧,那小孩看着聰明伶俐,能賣個好價錢!一會切莫傷了他。”說着便踹了那老漢一腳。

無諍在船中見了心下着急,自己虎口未脫,便又入狼窩,便大聲的呼救。

那些船家看了,都哈哈大笑起來,一個青年的船丁說道:“你喊破喉嚨也是沒用,這地方除了魚鱉水蟹...”

話還沒說完,只見他神情怪異,雙眼往自己的身後斜視過去,一隻毛茸茸的大手,正掐住自己的脖子。那些船家見了,都紛紛操起了傢伙。

只見那老漢在那青年的身後,按着他的脖頸大聲喝道:“就憑你們幾個雜碎,往我那幾壇酒中下些蒙汗藥,便能將我如那魚鱉般任人擺弄!?!”

說着手上用力,“咔!”的一聲脆響,那青年的脖頸便歪向一旁,悄無聲息的死了。

那些船丁見了心下大駭,有兩個膽小的慌忙跳向那江水之中。這老漢見了,便躍上船稍,兩掌五指分張,向那兩人的落水處罩去,那江中驀地升起了兩道水柱,將那跳落水中的船丁直挺挺地吸了出來!忽見那老漢十指一扣,那兩人正從水中騰空而起,頓時血肉四濺,飛屍江面。

船上那些人看了,呆呆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一個個的跪地磕頭,求那老漢饒命。

那老漢也不答話,轉身坐在船頭說道:“在此處附近爲我尋得一艘大船,要有船丁,便饒了你們這幫蟊賊。若尋不着,便與那兩人一般下場!!”說罷便又坐在那喝起酒來。

那船老大顫抖的說道:“爺爺,那裡面有蒙汗藥,你就別再喝了!”

老漢笑道:“你們那點把戲,能瞞過我的法眼?這點藥力,正好佐酒!!”

無諍剛纔還有些爲這老漢擔心,又見他談笑殺人,心裡甚是厭惡,便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那船老大將船駛到一個港口,與一些船家商討了一番,那些船家便用手指了指一隻大型的航海船隻。船老大便回船招呼衆人換船,回頭對那老漢問道:“爺爺,此地並無那遠航之人,只能我們幾個仗着那行走江上的手藝,侍候你老人家了!敢問爺爺要往何處去,小的們也好做一些準備。”

那老漢說道:“就去那南海靈龜島,你們幾個多準備一些乾糧清水,弄他十幾罈子好酒!”那船老大點頭答應着去了。不多時,一切準備妥當,衆人便駛着那大船,往入海的江口行去。

無諍一見回頭更是無望,便在船中流起眼淚來。那老漢見了,便大聲呵斥道:“堂堂的男兒!整日卻做那小姐丫頭般的姿態!”

無諍聽罷,便拭乾淚水大聲說道:“我是思念我師尊才流淚的!似你這般野人!便是死後也無一人替你傷悲!”

那老漢聞聽,卻也不生氣,似是略有感慨,隨即躍上船頭,望着滔滔的江水說道:“我若死後,不必讓世人替我做那虛僞的悲憐,只是讓那些葬在我手中的人,咬牙切齒的恨我便罷了!”

那船老大愁眉苦臉的對無諍說道:“小兄弟,現如今咱們幾個小命,都在這位爺爺的手心裡攥着,你就少說兩句吧!”

無諍“呸”了一聲,大聲說道:“他要殺了我便好,免得換回他那什麼殺雞屠狗的兵器,去江湖中幹那屠戮的勾當!”

航行了半日,天色慢慢的暗淡下來,老漢吩咐那幾個船家輪流航船,便坐在船艙中,叫船老大弄了些酒食,招呼大夥一同來吃。

老漢見這些船丁都懼怕於他,便說道:“你們大家也一起來飲一些酒,明日還有那行船之事,不喝些哪有力氣。”船老大與船丁們只得一同坐了,輪流爲老漢斟起酒來。

那老漢問道:“你們先前,都是做什麼的啊?怎麼好端端的人不做,偏要做那傷天害理之事?!”說着拿起乾糧醃肉,示意船丁遞給無諍。

那船老大答道:“小人們原是山村的村民,只因那官府的苛捐雜稅太重,這纔不得已的做了水賊!”

那老漢點點頭,淡淡的說道:“飢寒切於民之肌膚,欲使其無爲奸詐,不可得也。”他說的是西漢的政論家賈誼所著《治安策》其中的話。意思是老百姓被民生所迫,要讓他們行爲善良,是不可能的。

那些船家聽了,也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是礙於他的威嚴,都點起頭來。無諍在一旁譏笑道:“老匪不才,教育起小匪來了!”忽聽一陣嘈雜,只見航船的船丁跑過來,對老漢說道:“稟告爺爺!我們身後一直有一隻巨大的龍船尾隨其後,已經是幾個時辰的事情了!”

這些船家聽了,都以爲是江海中的海盜,這老者雖說厲害,但在這蒼茫的江海之中,恐怕也是無能爲力,心裡不免害怕起來。

那老漢說道:“慌什麼!?他既然願意尾隨,就隨他過來!我們晚上就在此歇息,把前面的船丁都叫過來,我們一起飲酒!!”

衆人見他絲毫不在意,只得忐忑的坐在他身旁。飲了多時,那老漢便招呼船家們睡去,自己卻上了那船頭之上眺望。

天光放明,一夜卻也平安無事,昨夜那龍船也早已不知去向了。只是無諍他們乘坐的大船,順着江水的漂流,竟然來到了大海之上。

海面上霧氣沼沼,前方能看到的地方不過幾十米遠。船丁們安睡了一晚,都來到甲板上面,只見那老漢仍在船頭坐着,看船丁們上來,便說道:“你們只管往那靈龜島的去處航行,我一夜未寐,下去歇息一會!”說着回到船艙中。

見無諍獨自在船中吃着乾糧,便對他說道:“我此次送你去的地方,可是一個舒服的去處,比起你那伏羲宮,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因我幾月前與那島上的神尼打賭輸了,他便將我那神器藏了去,要我他日尋得一個根器敏銳的小兒,來換回我那神刃。我願賭服輸,又在那忉利山中自囚幾月,如今時日已滿,我又向何處尋找那伶俐之人?何況天下間追殺我的人如麻似慄,你這小孩雖說不濟,卻也只能拿來充充數了!”無諍只當沒有聽到,大口的咀嚼着餑餑。

忽然聽得船頭之上有破空的聲音,響動甚是巨大,無諍正在好奇中,忽覺“轟隆”一聲巨響,緊接着船身一陣劇晃,那老者與無諍便走出船中觀看。

船老大驚慌的嚷道:“船身被砸漏了一個大窟窿,已經進水了!!”

那老漢向甲板上看去,只見船身正中,有一個水缸般的大洞,咕嘟嘟的正往船中返着海水。

老漢知道是修道之人在附近作祟,便招呼船丁們一邊淘水,一邊補船。自己便閉起起眼睛,用“搜魂之法”探尋附近的船隻。

哪知用意念搜尋了半天,海中四周連一點活人的氣息也沒有。這老漢心中正在疑惑,忽然霧氣中飄到船上一些靈符,那靈符上面都燃着紫藍色火焰,粘黏到那些船家身上,只見他們一個個好似酒醉一般,直挺挺的倒在甲板之上,口中吐着鮮血。

無諍跑過去看那船老大,那人似被奪走了魂魄一般,身體僵硬,人事不省。那威猛的老漢看了看,低聲對無諍說道:“我先將你的耳音封住,用我這神鈴促那些妖人現身!”

說着用手蘸了那些船丁的血漿,在無諍的雙耳邊畫了一些符咒,猛地從腰間撥出銅鈴搖響,頓時海面上一陣嘈雜,那鈴聲詭異非常,將船中那些殭屍似的船丁,震得居然耳中也淌出了鮮血,在甲板上翻滾哀嚎!海水也猶如被遠處的炮彈擊打一般,“砰,砰”地濺起了幾丈高的巨浪!

無諍耳音被封,宛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可憐那些做賊的船家,眼見活不成了。那老者催動真力,用那巨鈴施法了一陣子,只見四周除了飛濺的水浪,再沒有其生息,便停手觀望。

無諍在他身邊大叫道:“船馬上要沉下去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那老者見船身已被海水浸過大半,便不再做聲,只是去船艙中拿出酒罈,坐在船頭上痛飲了起來。

無諍伸手將他酒罈打翻,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在這喝起酒來了?!”

那老漢說道:“我生平只會殺人屠戮,這水上的功夫,卻是無可奈何,這次遭了對頭的算計,只能在那海水灌我之前,先讓酒來灌我,纔好舒服的去見那海中的龍王!”

無諍見此人也是束手無策,頓時氣餒的坐在船頭,大聲向海面上喊道:“你們這羣王八蛋!有種就出來與我家老爺單挑獨鬥!躲在那烏龜殼裡,算哪門子英雄好漢!!”

那老漢大笑道:“你這激將法實在是不太高明,他們見了我,只怕嚇的褲子也都溼了,哪敢拋頭露面?我又何時成了你家老爺了啊?!哈哈!”

無諍罵了一會,那周圍仍是靜悄悄地,突然不知從哪裡射來一隻短箭,刺在船頭之上,那箭身上綁着一個瓷壺,密封的很是嚴密。

無諍正要拔出觀看,忽然聞聽空中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解前輩,你將這壺中之物服食進去,我們便現身救你二人脫離苦海。”

那人分明是怕泄露了蹤跡,只用那極其高深的“千里傳音”之法,向無諍這邊喊話。

那老者聞聽,站立在船頭呵呵大笑道:“龜兒子!怕老子我撕食了你們這般鼠輩不成!”

那聲音隨即又說:“解前輩,我們知道聯手也不是你的對手,但如今卻也不得不行這下流的手段,那壺中有十倍的散元丹,你服進去,我們便現身救你,不然只能眼睜睜的等你和那孩兒葬身大海!”

無諍聞聽心中一驚,這人所說的“散元丹”乃是修道之人的剋星,平常修煉二十年之人,只要稍微服食一點,便足矣使身中丹氣盡散,數十年的功夫便盡數喪失。更別說是十倍數的藥量,手段之毒,心計之狠,實是讓人歎服驚怒。

無諍看着這老者,雖說他殺人無道,又強擄了自己,但想到要是落入那心毒手辣人的手中,說不上要受多少苦頭。心中竟然生起一絲憐憫來。

那老者沉默了一會,向那聲音喊道:“一言爲定!不過,你們一會,可不能委屈了這個無辜的孩兒!”

那聲音大聲說道:“請前輩放心!我等一定遵從照辦!”

老漢點點頭,撥出那羽箭上的瓷壺,看了看無諍。

無諍說道:“前輩莫要中了那些妖人的詭計,如今我們一同罹難,也是因緣註定,前世的造化。無諍便與前輩一同死了便罷!”

說着舉起了船中的酒罈,咕咕的大口喝了起來。無奈那壇中的酒甚是辛辣,嗆的無諍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老漢見他如此豪氣干雲,也心生敬佩,便點點頭說道:“看來玄乙門中,也並不都是一羣膿包草芥。你記着,若是能多活上一時,還是活着的好!”說罷仰頭將那壺中的藥物飲畢。

無諍見他如此,也只好遂了他。與這老者並頭坐在船頭上。過了半晌,眼見這船即將沉沒,只有船頭僅剩的容身之處,突然只聽那海水中翻起漣漪,瞬時間翻響巨大,一搜巨型龍舟從海底冒然而上。

無諍看了暗暗吃驚,那老者笑着說道:“原來這羣畜生當真學起那海中烏龜來,也罷!”無諍聽他說話已是心疲氣憊,正要關心的詢問老者,只見那龍首巨船上飛過兩條繩索,繞在無諍與老漢的身上,將他二人飛身捲去,眨眼間便來到那龍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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