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睡啊?”千千看也不看他,直接端起面前的茶杯,細細品味起來,這些茶葉是那個藥田之內出產的,不過這些只是低劣的,那些高級的茶葉是需要一點時間的,所以,最近她也就湊合湊合。
“你不也一樣麼?”沐晨軒輕輕坐下,然後毫不客氣的給他自己倒了杯茶,輕輕啜了一口,“沒想到你這茶也不錯麼?”他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又倒了一杯。
“你打算留我們到什麼時候?”千千轉過頭看,看向悠閒喝茶的沐晨軒。
沐晨軒一笑,“那也要看看你們的表現能不能令得我滿意。”
“你只是來找我的,與他們無關,希望你不要傷害他們。”千千看向沐晨軒,此時,她的面龐之上無喜無憂,異常的平靜。
“你就是那個蝴蝶一族的人?”沐晨軒聽到千千的話,先是一怔,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驚呆和驚喜的看向千千。
“是。”千千轉過頭,給她自己倒了杯茶,然後一飲而盡,她的余光中,卻是瞥見了懸於高空之上的皓月,此時,皓月冰冷,仿若世間的一切皆與它無關。
見到千千如此,沐晨軒壓下心中的激動,看向千千,“我非但不會傷害你們,還會親自送你們到蓬萊島。”
聽到沐晨軒的話,千千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我沒有感知到你的氣息,想必在你身上一定有着隱藏氣息的東西,而且,我還知道你們跟東陵炎走得很近,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最好離東陵炎遠一點。”這一次,沐晨軒的話很輕。
千千看了看沐晨軒,怔了怔,旋即,嘴角微微一笑。“憑什麼?”
沐晨軒也是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千千居然會撂出來這麼一句,不過仔細一想,他也略微猜出個七八分,輕輕笑了一下,站起身來,看向高空的圓月,“你並不知道東陵炎的底細,而他也是你們這些日子以來的依靠,所以,他們纔會相信他,但是,我如果告訴你,他的目的就是爲你呢?”
千千冷笑了一下,“那又如何?你們每一個人不都是爲了我麼?東陵炎對我們那麼好,總強過你們這些追殺的人吧。”
“千千?”沐晨軒猛然來到千千眼前,幾乎跟她來個面對面,這一幕令得千千黛眉微蹙,她向後移了一下。
“千千,東陵炎並不像你想的那樣,你可知道那些人爲何要追殺他?”
“那是因爲他知道一個秘密。”千千不冷不淡的說道。
沐晨軒怔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那個東陵炎居然給他們下了這麼強的迷藥,看來他們這些人已經唯東陵炎是瞻了。他還需要更加多的努力纔可以。
“那麼,你知道那個秘密麼?”沐晨軒看向千千,他還不相信東陵炎可以將那麼重大的秘密告訴給千千。
但是,接下來,他的神情就更加震驚了,因爲,他看到千千居然點了點頭,那是什麼意思?東陵炎將那個秘密告訴給了千千?!
“別想問我那是什麼秘密,我答應過他,不會告訴給任何人的。”千千冷冰冰的看向沐晨軒。
“原來,他已經都做了。”沐晨軒深吸一口氣,夜涼如水,可此時,他的心,已經比這夜更加冰冷了,他知道,那個沐晨軒是不能再存在了,一會兒回去之後,就要告訴王,東陵炎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已經不是王跟他可以動搖的了。
“做了?做了什麼?”千千一怔,不過,還沒有等千千回過神來,她忽然覺得袖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離開了,她連忙看去,卻是震驚的發現,藏於袖中的通靈玉笛不見了。然後,看向沐晨軒時,那支碧翠色的通靈玉笛正在他的手中。“你想幹什麼?”千千臉色冰寒。
“通靈,居然是通靈。”沐晨軒喃喃着,輕輕撫摸着手中的通靈,“通靈,這些年,你去哪裡了?過的好麼?”此時的沐晨軒就像是看到了很久以前失散的朋友。但是,通靈卻躺在他手中一動不動。
千千看着沐晨軒的神色,再看看通靈,很奇怪,不過看樣子,沐晨軒以前是通靈的主人。
“有着通靈爲你遮蓋氣息,就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沐晨軒嘆了口氣,將通靈還給千千。
“你以前認識通靈?”千千看向沐晨軒,沐晨軒眼底的那抹憂傷沒有逃過千千的眼睛。
“它原本屬於一個叫若以的女子。”沐晨軒嘆了口氣,看着夜空的月色,仿若在那明淨的圓月之內,有着過往的點點滴滴。
“若以?!”千千渾身一震,那個絕美的女子麼?雖然是她這個身體的母親,可是,她還是有些眷戀的,畢竟那可是她的母親,而從未得到過母愛的她,也很珍惜這份母愛。
千千站起身來,跟沐晨軒站在一起,看向夜空的圓月。
“她是一個絕美的女子,可惜,我沒有見過。”沐晨軒嘆了口氣。
千千看向他,不過,從側面看去,他是那般的俊逸,而此時,在那俊逸之內有着一抹憂傷。
那一年,不知道有多久了,而那一年,沐晨軒的父親沐易領才只有八歲,而那個地方也是一個異常安靜的小村落,村落周圍有幾座山,村裡的人們都是靠打獵爲生。
沐易領常常被同村的幾個孩子欺負,但是,他也無可奈何,他只有一個母親,他從未見過他的父親。爲此,沐易領的母親常常深夜抽泣。
這一日,天朗氣清,而小村落也像往常一般安靜。
“你就是一個野種。”
“對,一個野種。”
一羣孩童對沐易領大呼小叫,而此時的沐易領已經是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隱隱有着血絲。
“我不是,我不是。”沐易領反抗着,可是,他只有一個人,而且,他只有八歲,在他身旁圍繞的人都是些十幾歲的孩子,最大的也有十三歲了。
“你就是,你就是。”其中一個十歲的孩童看向沐易領,此時,在他的眼中有着鄙夷和不屑。
“我說我不是。”沐易領看向眼前的這些孩童,此時,他的眼中已經有惱意了。
“那你爹呢?”
“是啊,把你爹叫出來,就說明你不是。”
“你是一個可憐蟲,你娘也是。”
“就是就是。”
沐易領看着眼前的這羣人議論着,他的拳頭也越握越緊。猛然,他撲向一個孩童,那個說他孃的孩童。他用力的掐着那個孩童的脖子,而那個孩童也不過十一歲,略顯瘦弱。
力氣越來越大,沐易領似乎要將心中的氣憤統統發泄出來一般,使勁的掐着那個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