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很想說一句出家人不打誑語活躍一下氣氛,但考慮到王母對佛家那邊不一定有好的感官,便將這股衝動壓了下去。
“本仙從無半點虛言。”沈冰說道。
王母道:“那本座便先付了你找出賊人的報酬,至於抓捕的報酬,等你抓了人之後,自然會給你。”
沈冰自然不會認同這種聽起來很合理的要求,自己除非腦子進水,否則絕對不會同意的。
“王母娘娘,本仙還是剛纔那句話,所有的報酬必須得提前給。如果王母你不同意,那就當本仙沒來過好了。”沈冰說道。
王母臉上現出一絲冷笑,道:“你既然到了本座的瑤池仙境,有些事情恐怕也由不得你。”
“呦呵?難道王母娘娘還準備強買強賣?”沈冰一臉嘲諷,道,“如果本仙怕威脅,你覺得我會到王母你的地盤上來嗎?”
王母似乎不吃這套,道:“以往對仙界中生最大的懲罰就是打入六道輪迴,受萬世之苦。現在六道輪迴封閉,雖沒了這萬世之苦,但卻是直接灰飛煙滅,這種真正的生死方纔是大恐怖,爾是想體會一次嗎?”
沈冰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生死對本仙來說還真沒王母娘娘你想的那麼重要,如果王母娘娘不想知道盜竊蟠桃的賊人,那邊殺了本仙便是。”
王母怒喝一聲,道:“來人!給我將他推上斬仙台!”
他話音一落,便有兩人提着繩索走了進來。那繩索閃爍着熠熠金光,一看就非凡品。
沈冰悠閒地看着這兩人,好似他們進來完全與自己無關一樣。
王母立於高臺之上,看着沈冰,目光如劍。
那兩位天兵徑直走到沈冰面前,當場就將那繩索捆在了沈冰身上,整個過程中,沈冰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走!”兩位天兵一聲暴喝,押着沈冰就往外走。
沈冰很順從,好不反抗。
等到兩位天兵將沈冰押出大殿之後,王母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不過她卻並沒有表示什麼。
兩位天兵一路押着沈冰,如騰雲駕霧般地來到了一處肅殺之地,周圍滿是兇厲之氣的石刻、雕像令人心驚。
在這地方正中央,有一處石臺,石臺呈暗紅色,彷彿被鮮血浸染。
那石臺中間有一根柱子,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這兩位天兵押着沈冰,將其捆綁在那根柱子上。
如果是普通神仙,此刻絕逼嚇得尿褲子了,因爲這裡是出了名的斬仙台。
然而沈冰那表情,那像是上斬仙台啊?倒是與回家差不多。
“爾等區區野仙,也敢衝撞王母娘娘,果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一位天兵嘲諷一聲,然後提起放置於一旁的巨大九環刀,在沈冰面前晃了晃。
那九環刀可不是凡間那種普通的九環刀,這從它的靈韻、光澤上就可看出端倪。它的用處是斬仙,這根本不是普通利器所能辦到的。
這玩意兒,至低也是仙器級別的。
“如果你現在後悔,好好給王母娘娘道聲歉,或許還能留得一條小命。”那位天兵停下動作,忽然說道。
另一位天兵道:“這也是你運氣好。放在六道輪迴爲封閉前,你要敢衝撞王母娘娘,絕對是要在斬仙台上走一遭的。而這些年因爲仙界新丁稀少,仙界高層珍惜每一位生靈的生命,所以你纔有了這一線生機。”
這兩位天兵的語氣,就好像是沈冰能因此撿到一條小命,是多麼的幸運一般。
可惜沈冰根本不買賬,笑呵呵地說道:“我發現你們這些天兵咋就這麼囉嗦呢?不就是斬仙台嗎?一刀下來我就身首異處,這也沒什麼可怕的。來吧!爺伸長脖子等着呢。”
說完,沈冰還真將頭伸出來,以便讓那持刀的天兵更好下手。
沈冰的這種淡定讓人始料未及,那持刀天兵一臉懵逼,這特麼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怕死的神仙——至少這是六道輪迴封閉後,第一位在斬仙台上不怕死的神仙。
那持刀天兵驚訝過後,便是濃濃的憤怒。
作爲負責斬仙台多年的天兵,這傢伙早已經習慣了別的神仙對自己的畏懼。可沒先到今天居然在這什麼見鬼的縹緲上人面前失靈了,這着實讓人難以接受。
“沒想到你居然還敢最硬!”那持刀天兵目光冰冷,道。“那本座便成全你!”
說吧,這天兵猛然舉起手中的九環刀,以雷霆萬鈞之勢朝着沈冰脖子砍去。
那刀勢如疾風勁矢,頃刻間就已經接近沈冰的後腦勺了。
眼看着沈冰就要身首異處,忽然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住手。”
那持刀天兵的反應非常迅速,這話音剛到,刀刃便停在了沈冰脖子上,刀刃差點就碰着脖子的皮肉了。
整個過程中,沈冰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讓兩位天兵打心眼裡對沈冰佩服,就這份淡定,就不是普通神仙所能做到的。
別看神仙們一個個仙風道骨,一副不被世俗所染的樣子,可絕大部分的神仙,一旦被押送到斬仙台,就全成了軟腳蝦。
哪怕沒被嚇得尿褲子,至少臉色也會變得很難看。而像沈冰這樣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沈冰一臉茫然地看着那天兵,道,“怎麼不砍了?本仙還想試試被斬首是什麼感覺呢。”
那天兵頓時苦笑,這特麼的真遇到了一個不怕死的愣頭青……
他這樣想着,目光卻瞄向了遠處飄然而至的一位仙女。
那位仙女,豁然便是剛纔王母娘娘身邊的一位。
她此刻也看着沈冰,目光幾欲冒火!若非王母娘娘的命令,她還真想看看這傢伙腦袋被砍下來是什麼樣子的。
“王母有令,先留着縹緲上人一條小命,看看他到底能玩什麼花樣。”那仙女冰冷地說道。
沈冰聳了聳肩,道:“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麼叫我玩什麼花樣?從頭到尾都是你們在玩好不好?我就只是陪着你們玩而已。你看,我現在這副行頭,還不是那位王母娘娘一句話,說綁就綁了。”
那仙女明顯沒有沈冰能說,被一句話抵得啞口無言。
“別以爲你一副伶牙俐齒就可以爲所欲爲,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找不出那盜竊蟠桃的賊人,怎麼向王母娘娘交差。”
“沒想到你倒是挺記掛我的嘛,是不是看上本仙了?”沈冰吊兒郎當地說了一句。
“你……”那仙女差點沒被氣死,作爲平時只與一本正經的神仙打交道的仙女,何曾受過這種調戲?
“那老太婆不是要殺了本仙嗎?怎麼又不殺了?”沈冰一本正經地問道。
那仙女懶得與他多說,直接對那兩位天兵道:“將這廝押回去!聽候王母娘娘發落。”
兩位天兵也不多話,一人提着沈冰一隻胳膊,便朝着大殿走去。
沈冰也不多話,任由他們提着。
他內心頗爲得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沈冰之所以敢如此與王母娘娘硬剛,那也是因爲心有底氣。
俗話說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話放在沈冰和王母娘娘身上正好合適。
二者對比,明面上王母娘娘佔據絕對優勢,不論是資歷還是背景,那都不是沈冰能比的。
但實際上,二者的地位卻是倒了個個兒。
王母娘娘唯一能威脅到沈冰的便是他的性命,可沈冰不怕死啊。
而沈冰卻掌握着王母娘娘的命脈:能悄無聲息盜竊蟠桃的竊賊。
只要王母娘娘真想將這個竊賊給找出來,那就一定不願意看着沈冰死去,沈冰也吃準了這一點。
結果不出意料,沈冰的淡定讓王母娘娘妥協了。
很快,沈冰又重新回到大殿。
高臺之上的王母娘娘冰冷如霜,那眼神如果能殺人,沈冰估計都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她示意兩位天兵將沈冰身上的繩索去掉。
“縹緲上人,本座可以給你兩件寶物,但如果你最終未能將那竊賊給本座抓回來,本座定派天兵天將追殺你到三十三天之外。”
鬆綁之後的沈冰卻沒有絲毫感謝的打算,徑直往地上一坐,道:“剛纔那場面太嚇人了,我怎麼忘了想說什麼了呢?容本仙好好想想。”
“你……”王母娘娘差點七竅生煙,這特麼的純粹是在找死啊。
要按以前王母娘娘的暴脾氣,估計直接一道致命仙術扔過去,當場就讓沈冰灰飛煙滅了。
但爲了蟠桃,她也只好忍了。
“你別得寸進尺!”王母娘娘狠狠的道。
沈冰懶得理他,反正這老太婆也不敢真殺了自己。再說了,就算他殺了自己又怎樣?反正就一張傳送符的事兒,自己就又過來了。
當下沈冰也不迴應對方,坐着無聊的他翻起了任務列表,看看有沒有什麼比較有趣的任務。
正看着呢,沈冰忽然眼前一亮。
“特麼的,這任務不錯啊!”
“有情人終成眷屬:牛郎織女被天河所阻,一年只能有一次會面。眼看着今年鵲橋會在即,牛郎、織女既喜又傷。喜會面在即,傷重聚僅有一日之期。幫助牛郎織女圓滿重聚,可獲得二人之獎勵。”
何爲圓滿重聚?當然就是指永遠在一起。
若是在以往時候,沈冰遇到這個任務絕對避讓不及。畢竟對於牛郎織女被天河分開,那是王母娘娘的旨意。沈冰雖然自視甚高,但也是不願去得罪王母娘娘的。
可現在,自己得罪也已經得罪了,也不在意這一起。再說了,如果能夠藉此機會完成這個任務,那這月的任務數就達到了4個。
這不是最要緊的,真正讓沈冰心動的是這個任務一旦完成,再加上幫助王母娘娘解決蟠桃園的事情,自己升級仙界之門的20個任務也就算齊了。
一想到可以很快讓仙界之門升級,沈冰就什麼都不顧了。
當下沈冰默默的選中這個任務,試探着接受這個任務是否需要傳送。
他輕輕點了一下任務,沒有傳送選項彈出,這讓他鬆了口氣。要是因爲接受任務就被傳送走了,自己想要再將王母誆騙進來,那可就難了。
不過沈冰也沒有立刻開口,繼續這樣耗着。
最終王母娘娘還是沒有耗過沈冰,等了數十息時間,王母開口道:“縹緲上人,你倒是說說看你的條件。”
沈冰擡頭看向王母娘娘,咧嘴說道:“條件啊!你剛纔說的兩件寶物的獎勵倒也可以,不過你必須派一位瞭解寶物的人隨本仙一同前往,併爲本仙介紹寶物的具體功能。”
這特麼也算條件?王母娘娘差點沒爆粗口。
“行!”王母娘娘咬牙切齒地說道。
沈冰接着又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王母娘娘殺他之心更堅定了,她決定,就算沈冰最終將偷盜蟠桃的賊人找出來,並將之抓獲,她也沒準備放這傢伙離開。
沈冰雖然不知道王母娘娘的想法,但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將王母娘娘得罪死了。
“我的這個條件很簡單,那就是王母娘娘你需要答應本仙一個條件。”沈冰淡定地說道。
王母娘娘先有些迷糊,什麼叫條件就是答應一個條件?這特麼的不是廢話嗎?
“說出你的條件!”王母娘娘臉黑得像鍋底一樣。
沈冰卻一副悠然的樣子,道:“現在是什麼時日了?”
“六月二十七!”王母忍着心中的怒火說道。
沈冰道:“這樣啊,這麼說距離七夕鵲橋之日不遠了?”
王母冷眼看着沈冰,明顯是等着他進一步說話。
沈冰接着說道:“本仙很早就聽聞七夕鵲橋相會一事,有感於牛郎織女的悲慘遭遇,心中也甚是傷感。”
什麼叫滿臉的MMP?王母現在就是。
什麼叫牛郎織女的悲慘遭遇?這事兒本就是王母自己搞出來的,你現在在這個“兇手”面前說別人遭遇悲慘,這不是變着方兒地說王母殘忍嗎?
你還傷感!傷感個屁啊!
可惜這些話王母娘娘不能說出來,作爲王母,得矜持!
“直接說事!”快要炸了的王母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