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旭拉着紫煙的手,向遠處的草原上走去。
走出幾十步後,他忽然彎下腰去,用手中的兩根筷子在草叢中一挖,把一根類似於小草的東西挖了出來。抖去泥土後發現,這根小草原來生長在一條一寸多長的蟲子上面。
“啊!是冬蟲夏草。”紫煙有些驚喜地叫出聲來。從田旭手中接過這枝蟲草,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
田旭不在這裡停留,又向前走了兩步,再次彎腰,又挖了一根出來。
就這樣,他連續不停地挖掘,一口氣挖了三十多根,在紫煙捧起的雙手中積起了小小的一堆。
紫煙看得出神,開口問道:“你怎麼能夠這麼快就找到這麼多蟲草呢?我的眼力這麼好,也從來沒想過蟲草能夠這麼容易找到。”在田旭挖掘的同時,她也一直在尋找,但是也只找到了兩根而已。
田旭笑道:“這是秘密。如果將來我在修煉界混不下去了,就到這裡來挖蟲草維生,怎麼能隨便告訴你呢?”
紫煙不依,一個勁地追問。田旭被逼得沒有辦法,只好說出實情:“其實我能夠聞到蟲草的味道,所以找得比你快得多。你的眼力雖然厲害,但是找起這種基本埋在地下的東西,就不如我了。”
田旭說着,從空間裡面拿出一個玉盒遞給紫煙,說道:“用這個裝吧,比用手方便得多。”
紫煙看着田旭手中的青玉盒子,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用來裝靈藥的盒子吧?用這個裝蟲草,有些浪費了。”
田旭笑道:“現在盒子是空的,即使不裝這蟲草,也沒有靈藥來裝,算是廢物利用吧。”
兩人說說笑笑,在周圍找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陽光升起來了,才停下來。田旭找到的蟲草很多,總有幾百上千根。新鮮的蟲草重量不太小,加起來有好幾斤了。紫煙笑道:“像你這樣挖下去,這一帶的蟲草都要被你挖絕種了。”
田旭也笑道:“是啊,要適可而止才行,總得留下一些給別人挖纔像話。再說了,也要留下一些讓它們繁殖不是?今天就挖到這裡,收手不挖了。”
不知不覺間,兩已經走出好遠。過來時是追逐着蟲草,隨意而行。回去產時候,兩不再挖蟲草,便走直線向遠處的車子走過去。
走出一段之後,田旭忽然“咦”的一聲,轉了個方向,從一處草叢生得十分茂密的地方又挖出了一根蟲草來。這根蟲草生得有些特殊,蟲子比其他蟲子要大上一些,蟲子的身上卻生着七根小草,顯得有些詭異。不僅如此,田旭用手輕輕一碰,那蟲子竟然還會輕輕扭動,它好像還沒有死。
紫煙臉上露出不忍之色,說道:“都這樣了,還沒有死,這條蟲子受了好多苦啊,好可憐。”
田旭說道:“這蟲子其實已經死了。只不過它的身體的神經反射比較特殊,還留有一些反應能力而已。這是一根聖藥級的蟲草,人階中品。”
“蟲草中還有聖藥?”紫煙有些好奇,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東西。
蟲草本身比較特殊,所有可以入藥的蟲草都是世俗靈藥,只不過品階不同罷了。可能正是爲此,耗盡了蟲草中的靈性,基本沒有可以進入人階以上的。今天田旭意外地發現了這根特殊的人階蟲草,讓他高興了好一陣。此時聽紫煙問起,他就把這個道理說了出來。
田旭放開嗅覺成像,在周圍搜索了起來,希望找到更多的人階蟲草,但是讓他無奈的是,再也沒有見到第二株。
他遺憾地收起這株人階蟲草,帶着紫煙向營地走去。
兩人昨晚都沒有吃飯,早晨找蟲草活動了一會,肚子都餓了。紫煙跑在前面,邊跑邊回頭對田旭說道:“快點,回去做早飯吃,我的肚子已經餓得前後都貼在一起了。昨天晚上你竟然不叫我起來吃飯,太不像話了。”
田旭自己也餓,便加快腳步趕回營地。
回到營地附近的時候,他們意外地發現這裡有人。一個穿着衝鋒衣的青年男子正在他們的車子旁邊搓着手走來走去,焦急之色溢於言表。此時見田旭與紫煙回來,興奮地大叫了起來:“太好了!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們是來這邊徒步旅遊的驢友,一共三個人。昨天在這以西大約十幾公里的山坡上遇到了壞人,我的兩個同伴被打傷了,你們可以幫忙把他們送回三江源市嗎?或者幫忙報警也可以,我們的手機都被搶走了。”
田旭看他的衝鋒衣兩側袖子都被利器劃破了,胳膊上纏着繃帶,顯然是受傷了。他看了紫煙一眼,見紫煙點頭,便說道:“可以。你稍等一下,等我把帳蓬收起來。”
說着,他先來到車旁,假裝從車裡拿出一些食物出來,給紫煙充飢。同時也問那個來求助的人:“你餓不餓?也吃一些吧。”
那人顯然是餓了,當下也不客氣,接過田旭遞來的涼饅頭和火腿腸就吃了起來。
路上,田旭問起事情的由來,那網名叫青青子衿的青年驢友說道:“我們三人是從京城過來的,準備從三江源走到唐古拉山口。結果在這裡意外的發現了冬蟲夏草。我們每人都挖了一些,總共有不到一百根的樣子。”
“昨天雪山發生雷暴之前,遇到了幾個當地人,他們是專門來這裡挖蟲草的。他們運氣不好,沒有挖到,看到我們挖的多,就想搶我們的,還說這裡是他們的地盤,不准我們挖,結果就打起來了。”
“我們三人中,快樂童年是退役特種兵,鹹魚翻身是自由搏擊教練,自以爲武力不弱,沒想到對方只有一個人出手,三兩下就把我們全打倒了。快樂童年一怒之下動了刀子,結果刀子被對方一把搶了過去,把我們都劃傷了。幸虧對方沒有下死手,否則我們都死定了。”
說着話,很快就趕到了出事的地方,一個三人的帳篷支在一條小河邊,青青子衿說道:“就是那個帳篷。我的兩個同伴就在那裡,我已經出來很久了,不知道現在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他出來找人幫忙已經整整一夜了,很擔心昨天受傷很重的兩個同伴的傷勢。
田旭的嗅覺成像已經提前釋放了過去,他發現帳篷裡面確實是兩個人,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但肯定死不了。他基本可以肯定,出手對付他們的,應該是修煉者了。看來只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出手還是有分寸的。
不過田旭已經可以確定,如果沒有修煉界的專業人士出手救治的話,這兩個人的傷勢應該會遷延很久,以後的身體狀況也不會好。
停下車,來到帳篷裡面,田旭看到受傷的兩個人。兩人身上的血腥氣直衝鼻端,仔細看時,一個人右臂腕、肘、肩的關節囊都被橫向切斷了一半,另一個右腿的經脈被震得稀爛,這下可以肯定是修煉界的人下的手了。
這時紫煙說道:“應該是當地的福地宗的人下的手。他們基本控制了唐古拉山以北的蟲草採挖行業,是已經衰弱了的西派佛宗的一個分支,總體實力不算強,只能算是中游門派裡面比較弱的。他們的行事有些邪氣,尤其對於影響到他們壟斷的蟲草行業中的問題,是堅決不肯退讓的。不過他們一般不會主動欺負人,名聲倒不算壞。”
田旭也知道,一般的修煉門派,是不會與普通人衝突的,即使發生衝突,也不會對普通人過分使用武力。這兩個人被傷成這樣,可能是做了什麼讓他們無法原諒的事情,那個來求助的網名叫做青青子衿的可能沒有完全說出事實,至少有一些引起衝突的關鍵問題被他隱藏了起來沒有說。
田旭看了傷口之後,對三人說道:“把你們送到三江源市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你們兩人的傷勢,並不是一般的醫院能夠治療好的,肯定會留下極嚴重的後遺症。打傷你們的人,你們也惹不起。而且明顯可以看出,他們出手還是相當有分寸的,不然就不是這個結果了。你們發生衝突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最好還是完完全全地告訴我,不要隱瞞,那樣我也許能夠幫你們把傷口恢復得好一些,否則你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躺在地上的兩人好像知道自己的傷勢的嚴重性,其中比較年長的那個問道:“你能治我們的傷?我自己都覺得我的右臂已經保不住了。”
另一個說道:“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實際情況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就是因爲採挖蟲草發生的衝突,他們不讓我們在這裡挖蟲草,我們認爲這裡又不是誰家的地,他們可以挖,我們爲什麼就不能挖?我們又仗着練過功夫就動手了,結果沒想到完全打不過。後來我們動了傢伙,對他們下了黑手,對方一怒之下,就把我們弄成這樣了。”
田旭搖頭道:“儀仗着自己有功夫,就輕易動手,用武力解決問題,這本身就不對。本來是一件小事,可你們卻對人下黑手,妄圖傷害別人的性命,就更不對了。從以上兩點來看,你們或者有一定的背景,傷人殺人都可以擺平,或者就是那種視他人生命爲草芥的真惡人。現在我問你們一句,你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能夠保證以後不再依靠武力欺壓他人嗎?”
來找他們求助的青青子衿首先說道:“我能夠保證做到。”
躺在地上的兩人中,腿部經脈受傷的那個先同意了,隨後關節被割傷的那個也無奈地說道:“說實話,我確實有你說的兩個問題,反正現在我是相當後悔這次的事情。我也保證,如果這次能夠治好這傷,以後肯定不會找那些人報復,並且不再仗勢欺人。”
田旭說道:“其實我對於你們以後是不是遵守誓言也並不關心,至於你們來不來找那些人報復,就更不關我的事了,反正那些人也不會怕了你們。不過我可以提醒你們,這次我幫你們治好了傷勢之後,如果你們再做那些仗勢欺人的事情,是會遭到天罰的,後果會比這次受傷更嚴重得多,你們記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