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子氣急敗壞之下,一心只想捉住田旭,不小心惹怒了世界之樹,此時被住才意識到冒犯了這個大神,連忙開口道歉:“綠先生,這田旭在武道小世界裡殺了仙王分身,仙王追究起來,我們可承擔不起啊。”
綠野道:“這事他們三個已經說過了,你們就算把田旭送過去,難道就能放心了?田旭有大機緣加身,你若傷他,或不不測之禍。”
“大機緣?什麼大機緣?”玄冥子有些發懵,“田旭戰力雖強,還不至於讓仙界忌憚吧。”
綠野道:“田旭從你的武道小世界裡拿到了大力樹的種子,身上還帶着世界之樹的種子,將來的成就絕不在你們幾個之下,這還不夠嗎?”
在場四人異口同聲地驚問:“世界之樹的種子?這怎麼可能?”
若有世界之樹,便能培育出世界之樹,可以成就屬於自己的一方世界。他們幾人也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才遇到綠野,借綠野之力建立屬於自己的小世界,其實就相當於掛靠在綠野身邊,卻絕對算不上擁有屬於自己的世界之樹。若是能夠擁有自己的世界之樹,纔有可能成就真正的一方世界,那可是實實在在的一方大世界啊。
田旭在旁邊聽着玄冥子與綠野的爭論,已經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基本輪廓,自己在武道小世界裡面殺死了仙王分身,玄冥子忌憚仙王,怕仙王遷怒於他,纔想抓住自己送給仙王。聽他們話裡話外的意思,那仙王應該是仙界之中極爲厲害的角色,或許便是仙界之主也說不定。
至於綠野說的世界之樹,田旭卻根本沒有明白其中的意義。綠野說他自己就是世界之樹,田旭也看到了世界之樹的大概樣子,剛剛又見識了綠野的恐怖實力,想必擁有一株屬於自己的世界之樹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至於具體如何了不起,他卻仍舊一無所知。
再有,綠野說他從武道小世界裡面得到了大力樹種子,又有世界之樹的種子,田旭自己都懵然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得到過這兩種厲害至極的樹種了?他自己明明連這兩種樹的種子長什麼樣子都還不知道好不好?
綠野見玄冥子再不說話,輕輕控制了一下生機之力的輸出,減弱了對玄冥子木劍的生機注入,那木劍上生出來的枝條的力量便即減弱,玄冥子感受到束縛住自己的力量減弱,身體從那些枝條之中輕輕脫離,與先前那三人並肩站在一起。
他的木劍此時已經變成一株茂盛的植物,沒有了可以束縛的對象之後,就這樣懸浮在空中,枝條張牙舞爪地朝四周伸展開來,就像一頭未知的恐怖怪獸一般。
綠野口中輕吒一聲:“去!”那一團枝條在原地一閃,便瞬間消失,卻是被他送到玄冥子的武道小世界裡面去了。木劍本是玄冥子之物,此時被綠野近距離注入大量生機,已經復生爲一株植物,算是得到了一個不錯的機緣,至於以後在武道小世界裡面能夠發展成什麼程度,就要看它自己了。
世界之樹附近生機之力太濃郁,任何生物生長在這裡都能獲得遠超尋常的發展,爲妖爲怪都不足爲奇,是以在世界之樹附近,不會容許任何生物生長,天地間一片空曠。
綠野打發了那柄木劍,指着丹靈對田旭說道:“這是你的分身吧,把他收起來吧,那柄大力木刀也要收起來。否則在我這裡吸收了太多的生機之力,以後或許會脫離你的控制也示可知。”
丹靈聞言收起好中的大力木刀,道:“我與本尊本爲一體,他爲主我爲輔,定不會有所違抗。”說罷便從原地消失,回到藥王鬥裡面去了。
綠野道:“田旭,你手中那世界之樹的種子可否給我看一下?”
田旭疑惑道:“不瞞綠先生,在下自己尚不知道手中有世界之樹的種子。綠先生既然說有,或許是我無意之中得到的也未可知,能否請先生描述一下那種子的樣子?”
綠野道:“世界之樹的種子比我這樣真實的大樹更少見,你不認識也不奇怪。我們世界之樹的種子形狀大小都不一定,即使見過的人也有認不出來的。我們世界之樹分雌雄,種子同樣分雌雄。雄種外人基本見不到,流落在外的基本都是雌種。雌種無論大小形狀如何,總有一些共同的特點。”
不僅是田旭,在場的四名小世界的界主聽綠野說起世界之樹的種子之事,也都豎起了耳朵認真傾聽,天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緣遇到一枚,如果能夠培育出屬於自己的世界之樹,成就自己的大世界,哪裡還用像現在這樣害怕身在另一個世界的仙王?
只聽綠野繼續說道:“所有世界之樹的種子表面上都分爲七色,而且表現得有意識,只是無法喚醒,與一般植物的種子完全不同,一見難忘。田旭小友,還請仔細想一想,這對我對你都十分重要。”
田旭聽綠野如此一說,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一件東西來,當即從藥王鬥裡面取出來託在手中問道:“綠先生,是不是這個?”
他拿出來的是一個水滴形的東西,大小與一隻雞蛋相仿,表面上橫向有一圈圈不同的色彩,正是當初在格爾木市郊外用一組丹藥從一名散修手裡交換來的那枚奇特的種子。
這種子外表柔軟,裡面像綠野說的一樣,有明顯的意識,生機濃郁。田旭當時不認識這是什麼種子,問過藥王鬥和陰陽鼎,他們也都不認識。田旭曾經把它試種在藥王鬥裡面,但無論他如何調節溫度溼度光照土壤等條件,這種子卻沒有絲毫變化,完全沒有發芽的跡象。
綠野一見田旭手中的種子,一改那萬事不縈於懷的懶散狀態,一下子激動起來:“正是這個!當初你剛剛進入武道小世界的時候,我就從你身上感受到了這種子的氣息!太好了,不枉我數十萬年的等待,終於等到了我的愛人!”
大家聽綠野說起世界之樹種子之事,已經想到田旭身上這枚種子對他極爲重要,只是沒想到這枚種子竟然會是綠野的愛人,難怪他如此激動。
田旭把手中的種子遞給綠野,好奇地問道:“綠先生,你說已經守候這種子數十萬年,但這還只是一枚種子啊,如何會是你的愛人?難道你們世界之樹夫妻雙方年齡相差都會這麼大麼?”
綠野把那種子接到手中,雙手小心翼翼地捧住,端詳良久,嘆道:“世人只知我們世界之樹高大莊嚴,能夠獨立支撐起一方世界,威風無比。但你們又如何能夠想到我們每一株世界之樹都會孤獨終生,夫妻只能相聚一次,而且相聚時雌樹尚未發芽,還處於懵懂無知的種子狀態,此後便再無相見之期?”
聽綠野如此一說,田旭瞬間明白過來:“難道一方世界只能讓一株世界之樹生長不成?”
綠野道:“當然!世界之樹無論雌雄,都頂天立地覆壓一界,又如何能讓兩株共生於一界?俗話說的三千大千世界,雖然不是實指,但世間的世界數量又能有多少?世界之樹的數量當然也不會更多。世界之樹與世界同壽,便是生活億萬年也不足爲奇,但一株世界之樹終生也只能結籽數次。雌種流落世間,雖然同樣能夠保持億萬年而不朽,但雌雄相遇的機會實在太過渺茫。”
田旭想象自己與紫煙若是終生無法相見,那無盡相思又如何排遣?不由得感同身受,道:“難道就沒有辦法將兩個世界合在一起,讓你們夫妻終生相守嗎?”
綠野苦笑道:“即使真有大能能夠做到這一點,又能如何?你另忘了,我們可是樹啊。一旦在一方世界中紮下根來,便再也無法移動。而且我們世界之樹生長於世界中心,兩方大千世界,體量以億萬裡計,即使兩方世界緊緊相鄰,我們同樣無法相聚,這就是命數啊!”
田旭聞言也不禁苦笑,此事若有辦法解決,以世界之樹的本領,又如何能不知?自己一個小小的凝丹——不,現在好像已經是成聖境了——又能有什麼辦法?
他向來把感情看得極重,對於這種事情總覺不忍,道:“這建立世界的規則又是何人所定?有朝一日我若能有此能力,定會有所改變。”他說得極爲堅決,綠野和在場四人聞言都是一震,就連那枚世界之樹的雌種都輕輕顫抖了一下。
綠野道:“小友發此宏願,三千大千世界同受其惠,我先在這裡代表世界之樹一族謝過小友了。”
田旭苦笑道:“這又有什麼可謝的?在下境界低微,如今那仙王一關尚不知能否度過,誰知將來的成就又能達到哪一步?”
綠野正色說道:“不然,心有多大,世界便有多大,這是我們世界之樹一族中流傳已久的說法,小友發願之時,世界爲之震動,小友將來成就,我等不敢仰望,小友不要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