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
瘦小的十三兵甲在昏暗的地道中緩步而行,項宏、肖霓還有唐氏兄妹在後跟隨,一行人不斷向地下深處走去。
肖霓和項宏並排而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開口問道:“你身上的毒都解了?”
“已經在瓊池中徹底驅掉了。”項宏點了點頭。
肖霓自身突遭大難,見面首先還是詢問項宏體內的毒素,看得出她極爲掛念項宏。
“解掉了就好。”肖霓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這一年多我在總店中一直留意,但八荒御火訣的消息卻始終沒能得到。”
項宏聳聳肩說:“無妨,萬事都講究一個機緣,現在有奇門畫甲,我也可以控制住體內火焰靈力。還是說說你吧,到底是因爲什麼被抓進來的?”
肖霓皺了皺眉,開口說:“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了,我回到總族之後,開始被分派在總店地字號商樓二層,做一個樓層管事,因爲我做事還算麻利,不久前被調到了天字號商樓做副執事。”
“升職了啊,恭喜。”項宏插了一句。
肖霓白了項宏一眼,鬱悶的說:“出事就出在這次升職上,天字號商樓有不少仙品法寶,這些法寶的售賣都需要宗族族長,也就是老祖宗的印鑑在憑書上蓋章。”
“我經手了幾次仙品法寶的買賣之後,在老祖宗的印鑑章上發現了一些不妥,最近的憑書上,印鑑都是蓋在右邊,但是我小時候見過老祖宗,她是個左撇子。”
“後來我就去檔案庫翻以前的憑書,發現果然十年前的憑書上,印鑑是蓋在左邊的!從十年前開始,就突然換成右邊了。”
項宏點了點頭:“十年前,和齊家老祖宗不再露面的時間正好吻合……”
肖霓點了點頭,繼續說:“是啊,再加上本來就有風言風語,說老祖宗突遭意外,我小時候受過她照顧,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於是我就從總店的賬目開始查起,進貨渠道,人員派駐等等,結果發現踏浪閣的那幾個太上長老一直在竭力四處安插親信,而老祖宗的親信不是失蹤,就是被派到荒山野嶺的分店去。”
項宏一皺眉,望向肖霓說:“這些東西太危險了,根本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那些太上長老都是結丹巔峰境界,活了幾百年的老油條,你怎麼可能鬥得過他們!”
肖霓撇了撇嘴,開口說:“我知道啊,所以我給你寫了封信,叫你過來幫我想想辦法,畢竟我信得過的人就只有你。誰知道這個齊堅突然發難,派人把我抓進地牢裡,也沒人理我,就一直把我關在這裡。”
“還好你事先給我寫了封信。”項宏輕吁了一口氣,繼續說:“應該是他們發現你在徹查各種賬目,把你關在這裡的目的也很簡單,這裡連一個獄卒都沒有,只有一個木頭人,就是讓你悄無聲息的死在地下深處,連一句話都傳不出去。”
“啊!”肖霓驚叫了一聲,這才意識到齊堅的狠毒,不由得臉色大變,驚出一頭冷汗。
如果真的在這地下關上兩三年,一個人都看不到,就算不悶死,也要瘋掉了。
“轟隆隆~”
突然一陣沉悶的巨響從前方傳來,項宏等人一驚,擡頭望去,發現前方的十三兵甲正在推開石壁上一道暗門。
暗門緩緩打開,後方現出一條臺階,向上方而去。
衆人進入暗門,沿着臺階向上而行,足足走了三百多步,面前再度出現一道石門,十三兵甲推開這道暗門,明亮的陽光射入地道,項宏等人不由得都眯上了雙眼。
“回到地面了!”唐傷風驚呼一聲,嗖的一下衝過項宏和肖霓,泥鰍一樣衝出到外面去,項宏臉色一變,示意肖霓在原地等待,隨後身形一動,也衝了出去。
踏出門外,項宏發現自己正身處一處假山內部,這道暗門修在一座假山的石縫中,極爲隱蔽,四周並無任何動靜。
確認安全後,項宏轉頭呼喚肖霓和唐小笑二人出來,四個人加一個傀儡站在假山縫隙中,顯得頗有些擁擠。
項宏轉頭看了一眼十三兵甲,這個古舊的傀儡面上毫無表情,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總讓人覺得有些高深莫測之感。
“我還是先想辦法帶你出去吧。”項宏轉頭對肖霓說:“西眉城這裡你待不下去了,要另找安身之地,這件事牽涉太大,根本不是你能夠插手的。”
肖霓撇了撇嘴,頗爲無奈的點了點頭。
項宏帶着肖霓等人從假山內轉出,瘦小的十三兵甲依舊在後跟隨。
“啊呀~”
走出假山後,肖霓突然驚叫了一聲,項宏一驚,低聲問:“怎麼了?”
“這裡……我被抓的時候來過。”肖霓望着面前這處寬闊的院落,略帶驚疑的說:“這處院子是齊堅的住處!”
項宏聞言一愣,擡頭向前望去,在這座院落的中心處,坐落着一座精緻的二層閣樓,四周雕樑畫柱,金漆彩繡。
此時天色已晚,暮光黯淡,整個院落中空無一人,閣樓一層的窗櫺上有燈火透出,隱隱能聽到男女嬉鬧之聲從裡面傳出。
“既然碰到了,不打個招呼就說不過去了。”項宏說着邁步向前走去。
肖霓臉色一變,擡手想要喊住項宏,但最終沒敢喊出聲。
至於唐傷風和唐小笑這兩個人,自然是熱鬧越大越好,紛紛興高采烈的跟着項宏,向那座閣樓走去。
項宏並無遲疑,大步走到閣樓門前,擡起一腳將門踢開。
裡面的大廳中央擺着一張桌子,上面擺滿各色美酒佳餚,一名體型臃腫的胖子正和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繞着桌子追逐嬉戲。
項宏突然衝進來,讓這兩個人都是一愣,那男子望着項宏,有些茫然的開口說道:“你……你誰啊?”
項宏認定這個胖子就是齊堅,身形一晃,已到那女子身邊,伸出手一敲她的後頸,將這名女子敲暈在地。
隨後他身形如電,還沒等齊堅叫出聲來,便衝到他面前,一擡手將他的喉嚨扼住。
這個齊堅只是個普通的胖子,在項宏的手裡就像一隻無助的雞鴨,任由他擺佈。
項宏湊到齊堅耳邊,壓低聲音開口說:“我是老祖宗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