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讓李大老闆的呼吸爲之一滯,如此的咄咄逼人,如此的洶涌澎湃,李成柱打心眼裡感覺到整個人骨骼都被凍僵了。
山洞不斷地搖曳起來,嘩啦啦長鏈又在作響了。
冰女潔白的長髮無風自動,瘦小的身軀在那一瞬間挺直了起來。
伴隨着一聲沙啞的怒吼,那鎖住冰女鎖骨的長鏈已經嘎嘣斷成了兩截。
不對,李成柱憑藉着僅有的光芒,看到斷成兩截的並不是那長鏈,而是冰女的鎖骨!
這個女人真他媽狠!李大老闆一面抵擋着那能侵入自己骨髓深處的寒冷,一面給冰女這個評價。
要知道,鎖骨之處兩大經脈總彙之所,若是此處被毀,全身的功力就會有五成發揮不出來。即便是李大老闆,估計在如此情況下也不會選擇自斷鎖骨。
“冰女!”月裳輕呼了一聲,想上前去幫助這個自己爹爹以前的一夜情人,卻又被那極度深寒給擊了回來。
“區區鎖骨而已,老婆子在此被封印五千年,早就將那兩處經脈轉移到別處去了,二丫頭不用擔心!”冰女的氣勢不減反增,脫離了長鏈束縛的冰女給李大老闆一種放出閘的猛虎一般的感覺。
月裳沒來由地呼出了一口氣。
以前的恩恩怨怨延續到現在也該結束了,爹爹和孃親都在五千年前的大戰都陣亡了,只有冰女還活着,並且替代了姐姐在此受了五千年的苦,月裳突然覺得這個渾身白色連眼球都是白色的女人變得親切了起來。
也幸虧是冰女替代迷情仙君來極北之地被封印,否則換成任何一個人,在五千年地脈冰牀的寒冷下,即便不死,渾身的修爲也會盡費。
冰女不但沒有事,反而因爲地脈冰牀特殊的屬性而功力大漲。所謂天也命也,當五千年前御獸錯將冰女封印在此的時候,就註定了今日的失敗。
“二丫頭。動作一定要快!否則那小子有很大地麻煩,現在還不是你犧牲的時候。他本身的實力太弱。完全禁受不住天龍靈脈地衝擊。”冰女不斷揮舞着自己白色的身軀。靜靜地立在她腳下地那十米見方地冰塊突然散發出一種詭異地白色的光芒。
那股光芒居然有拉扯元神的作用,李大老闆和月裳大駭之下趕緊死死地守護住自己的元神,將自己全身的靈氣佈滿在體外,這才抵擋住那冰塊地吸引。
“地脈冰牀?”月裳驚呼了一聲,能夠吸引自己元神地冰塊。也只有地脈冰牀這樣地東西了。
“哈哈!”冰女的笑聲也讓人毛骨悚然。那嘶啞地聲音在地洞中來回打着轉。折磨着李成柱的耳朵,“世人都以爲地脈冰牀是無形之物。想當年,老婆子我也以爲是這樣,不過錯了。地脈冰牀居然是有形之物,而且被御獸那畜生找到了,實在是爲他人做嫁衣賞。”
話說回來,這種事情御獸乾的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天都靈脈也是御獸錯過的。而地脈冰牀御獸沒有實力去收服它,只能當作一個封印仙君的道具,整個仙界,也只有冰女這樣的變異屬性的女人才能虜駕地脈冰牀。
“冰姨!”月裳改了稱呼,冰女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自己的親人了,月裳也比五千年長進了許多,“我到底要怎麼做?”
結合着在仙帝府中查看的信息,月裳隱隱知道姐姐口中所說的答案即將揭曉在自己面前了。
那個中介!那個聯繫着天龍靈脈和自己的中介!
“什麼都不用做,放鬆,完全地放鬆,那件東西在你的體內,註定你要爲了整個仙界做出犧牲。”冰女彷彿在壓制着什麼東西,此刻也咬緊了牙關,一掌摁在地脈冰牀之上,一邊緊緊地注視着李成柱的動靜,如同提防着一個敵人一般的眼神讓李大老闆心中發。
李成柱猛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猛烈地跳動,是那樣的毫無徵兆,就彷彿有什麼東西吸引着自己的血液一樣,讓它們沸騰了起來。
“叮~~~”地一聲脆響,一件漆黑的只有七八寸長的東西突然從地脈冰牀底下涌了出來。
李大老闆在這一瞬間雙眼變得赤紅,而月裳也是嬌呼一聲。
一道光華閃過,莫邪寶劍突然出現在月裳的頭頂,這柄詭異的仙器此刻急速地旋轉着,那歡愉的錚鳴聲如同當初第一次見到龍根似的。
“劍鞘?”李成柱的老眼眯了起來,那竄出來的短小漆黑的東西居然是一柄劍鞘模樣的東西。
“莫邪的劍鞘?”月裳隨即補充着,女人的觀察力是細緻入微的,那劍鞘的大小跟莫邪完全相同,結合着現在莫邪不正常的異動,月裳瞬間得出了這個答案。
原來那個中間就是莫邪的劍鞘!
李大老闆大口地喘着粗氣,他的心中抑制不住地衝動,一個勁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得到那劍鞘和飛舞的莫邪。
當李成柱伸手朝莫邪抓去的時候,月裳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但是冰女動了,熟知這段歷史的冰女自然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若是真的讓這個小子得到了莫邪和劍鞘,那整個天龍靈脈就會甦醒並且佔據着他的身體,到那時候自己和月裳都逃不過他的毒手,整個仙界都逃不過。
讓冰女感到慶幸的是,這個小子現在只有羅天上仙后期的修爲,自己還可以壓制的住,即便他的靈氣再怎麼詭異,只要自己不跟他接觸就沒有什麼危害。若是他現在有仙君的實力,那問題真的大條了。
五千年的相處,冰女早就跟地脈冰牀達成了一種心靈相通的關係。
藉助着地脈冰牀之威,一道白色的勁氣直朝李成柱的手掌襲去。
李大老闆完全無視了這樣的攻擊,但是當那白色勁氣跟自己一接觸的時候,李成柱駭然地發現自己的整個手臂突然變成了冰柱,並且那極寒的溫度正在迅速朝自己地身體上蔓延開來,想要徹底地將自己凍僵。
腐蝕性的靈氣居然沒有阻礙住冰女的攻擊,這讓突然陷入瘋狂地李成柱有些迷茫。微微一用力,將那勁氣消弭開去。
冰女白色的眼球也是一眯。相對於李成柱地驚奇,冰女更加地驚奇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錯誤地估計了那小子身體內靈氣地詭異和霸道,自己雖然還沒有煉化地脈冰牀。但是藉助着地脈冰牀威力發出地全力一擊,即便是仙君中招。也得在那躺上好大一會。不過這個小子居然只是一眨眼就破開了自己的封鎖。
月裳還沒有從突變中醒悟過來。冰女嬌喝一聲:“二丫頭,你杵在那幹什麼?還不收取那劍鞘!”
月裳被冰女的喝聲驚醒了,但是依然擔憂地看着李成柱。
這個男人現在的狀態當時在天都出現過一次,藉助了姐姐的處子精血,這纔將其化解
月裳地臉上爬滿了酡紅。在冰女地連聲催促下。急忙揮動了法決。
遍地的寒冷讓月裳渾身地汗毛都倒豎着,脫離了李成柱保護的月妖精突然發現在這樣的溫度下。即便是自己,也不能長時間地呆在此地。
速戰速決,月裳明白眼前的形勢,看似自己的功力最深厚,自己的修爲最高深,但是在如此的自然環境下,自己比不過眼前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在月裳急速地法決揮動下,早就被月裳收服的莫邪寶劍漸漸地穩定了下來,直直地朝地脈冰牀上的劍鞘插去。
李大老闆的鳳喙劍橫空阻攔了出來,將莫邪在空中打了一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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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中瞬間雷聲四起,光芒大放,李成柱已經逼不得已使用出了雷煞珠,冰女的實力直深厚完全出乎了李成柱的意料,這個被封印了五千年的老妖婆絲毫沒有功力下降的表現,反而象是被餓了幾千年的猛獸一般兇猛。
地洞頂上的土塊淅淅瀝瀝地往下落着,砸在地面之上。
“李成柱!你要是再敢出手阻攔,老孃扒光你的衣服,將你丟到天都示衆!”月裳大怒,狠狠地威脅着。
李大老闆淫蕩地桀桀笑着:“要不要咱們一起扒光?”
月裳嘩啦一聲將落地神盅掏了出來,直指着李大老闆。
“二丫頭,他現在被神龍靈脈所左右,做什麼事情都不稀奇,趕快收取劍鞘。”冰女不斷地催促着。
另一個大劫迫在眉睫,冰女不能讓李成柱拖延太長的時間。
月裳咬緊着牙關,狠狠地跺了跺腳,收回了落地神盅,這才全心全意地御駕着莫邪寶劍朝劍鞘處飛去。
李大老闆還想阻攔,但是冰女卻突然從地脈冰牀上跳了下來,將攻擊直接送到了李成柱的面前。
李大老闆跟冰女兩人體內的靈氣都詭異非常。
而且實力都異常的接近,兩人對陣誰也討不了好,李成柱一旦被那冰寒的氣息碰到,瞬間就會變成一個冰人,而冰女則是絲毫不敢讓李成柱的靈氣近身,那詭異的靈氣大大地出乎了冰女的意料,完全的吞噬,完全的腐蝕,這樣詭異的靈氣何曾在仙界出現過?
要不是冰女的戰鬥經驗比李成柱豐厚了不知道多少倍,十個冰女也要被腐蝕掉。
所以說,蔥是嫩的香,薑還是老的辣。
伴隨着一陣錚鳴和靈氣的爆發,月裳終於將莫邪插入了那劍鞘之中。
異變突起,地洞中亮起了無比耀眼的光芒,比李成柱和冰女的氣勢還要龐大的一股靈壓突然從地脈冰牀上傳了出來。
李大老闆的動作一頓,不可思議地看着地脈冰牀上的亮光。
這股靈壓,這股毀天滅地的靈壓,竟然是從莫邪身上散發出來了。
得到了劍鞘的莫邪就像是穿着玻璃鞋的灰姑娘一樣璀璨奪目,一件區區六品仙器此刻竟然爆發出只有超越九品仙器才能擁有的威力來。
月裳也是輕捂着小嘴,即便再怎麼猜測,也不會猜到莫邪居然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彷彿被莫邪的靈壓所吸引,另一股龐大的絲毫不弱於莫邪的壓力當頭而下,只壓在衆人的頭頂上,地洞在這一瞬間突然崩裂開來。
月裳的動作很快,遙控着莫邪回到自己的手上,這柄變成了超越九品的仙器的武器給予她一種異常熟悉的溫暖。
李大老闆啊啊地大叫了幾聲,彷彿自己的好事被人破壞了一般,變得異常暴躁和兇猛,冰女卻對月裳喊道:“攻擊他,我一個人止不住他的動作,這個男人從哪裡修來的一身靈氣?老婆子的仙君劫都來了,還在這搗亂。”
月裳明白了,來自頭頂上的壓力是冰姨即將要度的仙君劫。
想也不想地,月裳彈出了帶鞘的莫邪,落地神盅再次被拿了出來,落地銅錢被那強烈的罡風一吹,叮鈴鈴地發出悅耳的聲音。
兩件超越九品的仙器的攻擊,李成柱就算是仙帝再生,也不敢正面迎接。
莫邪依然是那樣詭異的攻擊,光華閃過,人頭落地的威名依然在持續着。
冰女卻在一旁鬼鬼樂樂地調動起了整個地脈冰牀。
當李大老闆躲避掉兩件超越九品仙器的攻擊的時候,冰女突然將地脈冰牀整個砸向了李成柱。在李大老闆還沒有時間反應的時候,地脈冰牀就象是一隻張開的大手,將李成柱整個包裹到了裡面。
兇猛的野獸瞬間變成了凍魚,李成柱張牙舞爪地被凍在了地脈冰牀裡面,撲通一聲掉落在地面上。
冰女想也不想,直接提着地脈冰牀朝上飛去,月裳緊隨其後。
幾百裡的路程,兩人幾次瞬移便到達了地面之上,此刻,那聳立了幾千年的高塔在一瞬間搖搖欲墜了起來,搖擺着身子漸漸地往下塌陷而去,直到最後,連那塔頂都被埋在了積雪之中。
看了看天空中的變換莫名的劫雲,冰女笑了笑:“好了,五千年的苦守,終於等到你來了,現在我也該去度劫了。”
“冰姨,他……”月裳不無擔心地指了指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瞪着一雙大眼的某人。
“哦?”冰女的眉頭挑了挑,雖然那葷白的眼球看起來如此的駭人,但是臉上卻掛着一股促狹的神色,“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將他放出來。”
“不願意!”月裳斬釘截鐵地回答着。
一想起姐姐的香腸嘴,月裳心裡就發,那哪是人的所爲啊?完全是獸,一隻禽獸的所爲。
“不過這種方法只能用一次,再用的話,他體內的天龍靈氣勢必會爆發!那種東西,只能順其意,不能拂其志!”冰女看着李成柱的嘴角慢慢滲出的鮮血,開口說道。
天龍靈氣的脾氣倒和某人差不多,月裳的嘴角掛着一絲微笑,看着被凍僵的李成柱。曾幾何時,這個男人也逐漸地走進了自己的生活,不過讓月裳現在做出那樣的事情,實在是有些爲難她了。
能讓仙君動心的人,整個仙界就沒有多少。雖然這個男人給自己的感覺很不一般,但是月裳依然沒有到那種願意自主地爲他做那種事的地步。
月妖精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把莫邪送給姐姐了,反正莫邪是當年孃親的武器,姐姐想必也可以使用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