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心神微動,肯定是自己做了什麼事,把這些人都驚動了。
能驚動四位金仙,那麼自己做的事肯定非同小可,可他自己卻是一片茫然,在晉升真仙的過程中,他太過專注,渾然不覺外面發生了什麼。
他之前很爽。
因爲沒了身體的限制,無論怎樣都沒有受傷的危險,他完全的肆無忌憚。
什麼都不想了,只管凝鍊法則之力,不斷的提升強度,在自己的理解範圍內,最大限度的提升,練着練着,彷彿自己好像變成了五行的主宰,一切任由操縱,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正在他志得意滿的時候,偏有幾個東西過來搗亂,像是三條巨龍,張牙舞爪的撲過來,拼命的壓制自己那不斷膨脹的力量,想要完全扼殺掉。
那如何能忍?
不管它們怎麼壓制,都一定要反壓過去,壓迫得它們投降才行。
就這樣,他把丹爐的仙火仙力當成了阻礙自己的對手,盡全力的去摧毀它們。
一場異常激烈的戰爭就這樣開始,有時是周舒被壓倒,有時是仙火仙力被驅散,來回反覆了不知道多少次,周舒沉浸在這樣的狀態或者說是自己營造的夢境中,不停的增強並凝鍊五行法則之力。
在巨龍的強大壓迫下,周舒利用改進過的秘法,將每一絲法則之力都精粹到了極致,眼看着勝機將至。
那壓迫着他的三隻巨龍卻也突然消失了,再也不見蹤影。
周舒疑惑的四處張望,探出感知,才發現自己身處丹爐之中,而周圍卻沒有一點溫熱。
再看看自己,周舒還是那個周舒,但內在卻是完全變了。
說不出太清晰的改變,但周舒的感覺就是昇華了,已經進入了另一個境界,生命的另一個層次。
雖沒有一絲仙力,但純粹的法則之力卻如江海,在身體內流轉,鼓盪不停,內視任何地方,都能感覺到那股磅礴浩瀚的力量,遠非過去能及,而仙器無痕,血蟬衣等等也與之無法相比。
有種無所不爲,無所不能的感覺。
真仙,這就是真仙境界。
周舒這才醒悟過來,不知覺中,他已然將法則之力凝鍊到了極處,對五行法則的理解也到了另一個層次,和力量完整的結合到了一起,可以輕而易舉的施展和利用法則之力了。
五行法則之力。
離開玄黃界幾百年,到今日纔算是一個仙人。
周舒立刻就出來了,想着回去該如何去鞏固真仙境界,卻不料門口有四個金仙等着他。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嗯,除了那常天除外,他眼中的陰鶩還是能看出來的。
周舒神色恭謹的行禮,“晚輩周舒,見過幾位前輩。”
於一田頗是滿意的看着他,“不用多禮了。”
常天卻是一步逼近,“周舒,你煉出了什麼丹藥,給我們看看罷。”
“是啊,給我等看看,”李丹長大步走過來,長鬚掩住了嘴,卻掩不住開懷的笑,“想不到道友如此年輕,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們無方城東門區終於也有個丹道天才了,呵呵。”
而沐雪靜立着沒有動,她感覺到了些異常,周舒身上可沒有煉丹的痕跡,一點丹藥或材料的氣息都沒有。
周舒滯了滯,“丹藥?晚輩沒有煉出什麼丹藥啊?”
李丹長還以爲周舒擔憂寶物,撫須笑道,“呵呵,周小友,我們都是城裡的管理,不會拿你東西的,就算是名丹,老夫也只看幾眼,絕不會拿走的。”
常天皺眉道,“真的沒有麼?你怕什麼,守正大人都在,難道還會搶你的不成?”
“守正大人?”
周舒心神微動,朝於一田看了一眼,恭敬道,“守正,晚輩的確沒有煉製出丹藥。”
於一田頓了頓,心裡莫名有了點火,沉聲道,“你沒有煉丹,那你進丹房做什麼?還攪得整座靈山一片大亂,仙靈之氣紊亂不堪,連仙脈都被你引動了,如果你不是煉丹,那你就有故意滋事之嫌,這違反了城規第九條和第三十七條。”
周舒愣了下,“晚輩不知道啊,晚輩只是用丹爐來晉升真仙。”
仙脈都引動了?
周舒卻是一喜,和他對抗的仙力仙火越來越強,原來是丹爐大肆吸收仙靈之氣,引動了仙脈的緣故,雖然他還沒有對自己進行全面的評估,但顯然,對手越強,自己也就越強,他這個真仙絕不普通。
“真仙?”
常天愣了下,上下打量了周舒幾眼,臉色一下變了,“你……竟然成功了?”
“我是說有點奇怪,感覺不到一點丹藥氣息,原來是這麼回事,”一直沒動的沐雪開了口,緩緩道,“適才護山陣法裡的雲霧中,也有紫雷痕跡,這不是成丹該有的,看來真的是晉階之相,卻是我們都誤會了。”
李丹長疑道,“晉升真仙而已,就能引動仙脈,仙氣紊亂麼,這動靜未免太大了吧。”
沐雪爲周舒說話,“我起初也以爲,只有聖人賜名纔會有這樣大的異變,但應該不是,因爲他的確是晉升真仙,很明顯就能看出來,他的根基一點都不穩,距離晉升成功不到幾百息……至於爲何有異變,或許和他自己或是和城主有關吧。”
“原來是晉升,我還以爲能出好丹呢。”
李丹長意興索然,頗顯遺憾的看了周舒一眼,身影已在數百丈外,只有寥寥餘音傳來,“守正大人,我回歸值守了啊。”
於一田看着周舒,緩緩道,“周舒,你是從雜仙直接到了真仙麼?”
周舒認真點頭,“是的,晚輩沒有經歷散仙境界。”
“真是個異數啊,也難怪……”
於一田微微搖頭,想了想道,“周舒,你修習的是什麼法則?”
周舒搖搖頭,平靜的道,“恕晚輩不能明言。”
於一田擺了擺手,“是我失禮,違反了城規,我自罰一年俸金。”
說完轉身就走,消失於雲中。
周舒還愣了下,本打算趁機和守正說幾句話,拉攏一點關係,他就這樣走了。
這位守正還真是如人所言一般的公正無私啊,不過他明知違反城規爲何還要問自己,難道我修習的法則和他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