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
進了門,立刻就有人迎上來,“周山主!”
周舒看了眼來人,微笑道,“張純子,你現在在白玉京了嗎,龍鱗可好用?”
“前輩還記得我的名字?”
張純子張大了小嘴,又是驚訝又是興奮,“是的!從後越界那邊回來不久,晚輩就加入了白玉京,還把龍鱗煉製成了龍鱗佩,太好用了,嗚,想不到能再次見到前輩,真是太高興太激動了!”
周舒點點頭,“不錯。”
“白玉京很不錯,比晚輩之前在的地方要好多了,雖然現在外面都在說白玉京不行了什麼的,但實際上白玉京根本沒變過,晚輩也是覺得越來越好……”張純子掩住了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晚輩話太多了,前輩,你是來找樓主還是四少爺的?晚輩這就帶你上去。”
周舒淡淡一笑,“不用,我是來買符墨符紙的,你去忙吧。”
“哦,那晚輩告退了。”
張純子行了一禮,很快退遠,看似在注意外面,但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周舒身上,很是關注。
參與過後越界那一戰的真仙,大都會不由自主的崇拜周舒和遊衝之。
肯定不止她一個。
這種事情,周舒在城裡遇到過好些次,沒有放在心上,只往樓上走,但能看得出來,白玉京內部還很穩固,目前還不算危局,說明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完成想做的事情。
果然是庫藏極多,不大的廳內起碼有數千種符墨,符紙也有上百種。
和商品相比,顧客就少了些,在如今這個仙界爲尊的諸天裡,符道其實也在走下坡路了。
“道兄!”
遊衝之不知從哪冒出來,笑嘻嘻的看着周舒。
周舒看着他,“衝之,好些天沒見到你,沒事情吧?”
遊衝之笑着搖頭,“沒事。”
周舒似有所思的道,“白玉京也沒事嗎?”
遊衝之用力搖頭,“沒事沒事,道兄不用管外面那些傳聞,白玉京好着呢。”
周舒笑了起來,“那就好,有事的時候別忘記我。”
“當然,如果有需要道兄的時候,就算二哥不開口,我也一定開口請你來,現在是真的沒事,”遊衝之走過來,指着周圍大聲道,“道兄只管隨便拿,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不客氣了。”
周舒動手把所有符墨都拿了一份,至於符紙,一共拿了有上百萬張,看得遊衝之張大了嘴,好一會才道,“道兄,貝老這麼恐怖的啊,竟然要你畫這麼多符?”
“多練練沒有壞處。”
周舒笑着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慮,“衝之,新月城能找到的符墨,這裡全都有嗎?”
“不能說全部,有三十一種符墨這裡沒有。”
遊衝之搖搖頭,沉吟道,“它們需要的三種材料,白玉京暫時缺貨,所以沒法制造符墨,可能要等一年,或者半年就能有了,很急的話,我再想想辦法。”
周舒緩聲道,“不用了衝之,我自己去找就好。”
雖然遊衝之沒有明說,但周舒很清楚,顯然,那幾種材料所在界的商路是被玲瓏閣佔住了,白玉京沒打通商路,也就無法得到材料。
遊衝之有點遺憾,“哦,道兄你要找所有的符墨做什麼?”
周舒笑了笑,“我在實驗一種符籙,等成功了,給你看。”
“那我就等着了。”
遊衝之有些興奮,“道兄真是全才,不管做什麼都那麼優秀。”
周舒擺擺手,“告辭了。”
遊衝之看着周舒,很認真道,“嗯,要小心點。”
周舒點點頭,笑着離開了白玉京,沒多久,出現在玲瓏閣前。
還是第一次來玲瓏閣,從外觀上看和白玉京有些類似,只是高出了一層,有十三層,至於裡面,則是把玲瓏兩字發揮到了極致,處處顯出功夫來,哪怕再小再偏的角落上的壁紋,也能看個幾天幾夜,不僅沒有一點重複,其中匠心之巧妙,讓人歎爲觀止。
若周舒先來玲瓏閣,多半會流連忘返,因爲他也算畫道匠道中人。
只是現在來不及多看,每走一步,都感覺有一萬雙眼睛盯着他,有的眼神還很收斂,有的眼神就毫不掩飾,流露出了恨意,甚至還有殺意。
周舒一臉坦然,腳步從容。
玉子卿快步走了出來,帶笑道,“周山主,怎麼有空到玲瓏閣來,呵呵。”
周舒舉了舉手,“玉樓主,好久不見,我來買些東西。”
玉子卿皺了皺眉,不悅道,“說什麼買,山主到玲瓏閣來,自然是想要什麼就拿什麼,我這就派人去取,難道我們玲瓏閣,在山主眼中還不如白玉京嗎?”
周舒淡淡一笑,“那怎麼好意思,只是點小東西,我自己去就好了,不用勞煩樓主。”
玉子卿微笑點頭,讓開幾步,“那好,就請山主自便罷。”
看着周舒走過身邊,玉子卿緩緩傳音道,“山主還在怨怪後越界一事?”
周舒腳步不停,平靜的道,“樓主完全不必在意我,但爲何連歐老都不通知一聲?他在玲瓏閣已經幾千年了,你手裡的純鈞還是他煉製的。”
“城主的意思,我怎敢違背?”
玉子卿搖頭,顯出許多苦澀,“我當然不希望歐老出事,更不願意山主你有一點事,可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啊,周山主。”
周舒注視着腳下,“而白玉京卻來了。”
玉子卿淡淡的道,“是啊,所以白玉京才違背了城主的意願,纔會有現在的局面,山主難道會覺得,在新月城違反城主的意願還會有好結果?恕我直言,山主留在白玉京的話,多半會和白玉京一樣,而且……”
周舒立住了,“而且什麼。”
玉子卿嘴角浮出一絲微笑,“而且城主也警告過你了吧,那天環道上的事情,我們都看到了,難道山主還要執迷不悟麼?不如回頭,玲瓏閣的大供奉,現在還缺一個位置,山主不考慮一下?”
“樓主消息很靈通啊。”
周舒笑了笑,很快消失於樓道,只有幾個字傳下來,“那個位置,原來是歐老的吧。”
玉子卿神色一滯,眼中迅速閃過一道殺意,高處的幾條欄杆猝然裂開,眨眼變成齏粉,無聲無息的墜落下來。
像是剛下了一場雪。
嘈雜的大廳頓時無聲,變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