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塢。
島上一片狼藉,幾乎看不到完整的建築,到處都是深達數裡的大洞,一些金仙還在追索剩下的敵人,而楊白則指揮着其他金仙到處探索,似在尋找什麼。
“你們回來了。”
看見周舒和魔女,楊白飛了過來,神色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喜悅。
周舒點點頭,“楊兄,大島主和四島主逃走了,不過可以放心,他們都受了重傷,就算能夠恢復,境界多半也要跌落,無方城應該不會再受到威脅。”
楊白的心情終於展現出來,喜道,“那就太好了,多謝周兄,多謝前輩。”
他也沒指望周舒和魔女能夠殺死大島主,對金仙來說,那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哪怕這一船的金仙過去殺都一樣,能做到讓大島主跌落境界,就已經是個完美的結局。
當然,如果他知道周舒有鎮惡的話,或許就會換個想法。
周舒點頭,魔女也不理他,只看着周舒不言語,仍在思慮着什麼。
楊白指了指遠處,“我在給你找東西,但還沒有發現,周舒,那東西有什麼特徵?”
“不用,我在四島主那裡得到了。”
周舒笑着搖頭,“如果沒別的事,我們差不多可以返航回去了。”
楊白笑了笑,“不早說,我還擔心找不到。”
不多時候,飛龍船緩緩飛起,而黑沙塢已是一片廢墟,什麼都沒有了,它會在虛空裡慢慢漂流,直到遇到風暴或是隕石雨,然後變成塵埃。
困擾了許多年的麻煩,終於沒了,船上自是一番歡慶。
周舒沒有加入其中,獨自尋了間靜室,遁入了煉妖界。
壺老端坐在那六角晶體面前,神色凝重。
周舒淡淡的道,“如何?”
壺老起身行禮,恭謹道,“肯定有用,我正在等待主人吩咐,只要主人確定了,就可以開始。”
周舒滿意的點點頭,“去吸收吧。”
壺老點點頭,默然坐下,注視着六角晶體,緩緩將其送入口中。
身上黑光一閃,整個臉都變成了鍋底色,沒一會,全身都黑漆漆的,而那黑光仍在蔓延,從腳下擴展開去,周圍數裡全都變了顏色,直到深入地底。
像是中了什麼劇毒,周舒都有點疑惑。
過了十個時辰,周舒越來越懷疑的時候,那黑色才漸漸被白霧取代,而壺老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他睜開眼來,光澤滿面,眼中更是精光湛然,似是修爲長進不少。
周舒似有所思,“還沒吸收冥毒苔,就進步了這麼多?”
壺老點點頭,“主人有所不知,那塊六角晶體實際上是一整個界的本源,我也是吸收了才感知到,裡面有一個完整的能量循環體系。”
周舒神色一滯,“真的假的。”
說不上是好是壞,但絕對是個大意外,本來只覺得是本源的一部分,比如神器核心等等,能夠讓壺老吸收,從而吸取冥毒苔裡的力量,重點是冥毒苔,沒想到是一整個本源,那它的價值比那些冥毒苔大多了。
大島主是如何得到的?
壺老很是認真的道,“真的,主人,那裡面蘊着濃郁的生命力,也有強烈的自我意識,應該是一界本源,如果以此爲根基培養,就可能生成一個新的界,當然需要很長時間。”
周舒更加詫異,“然後你把它吃了?”
煉化完整本源,比不上吞噬一個界,但性質上也差不了多少,雖然周舒知道能量法則是構成諸天的基本法則,也是最高法則之一,煉化一個界不成問題,但煉妖壺現在就能做到這種事情,未免也太匪夷所思。
難道壺老已經掌握了能量法則?
“囫圇吞棗罷了。”
壺老搖了搖頭,“主人,它現在還在煉妖壺裡,我遠遠沒有吞噬它的能力,只能慢慢煉化,一點點的吸收它的力量,但能不能做到很難說,也許永遠都做不到,本源核心我實在不瞭解,更不要提煉化。”
周舒不覺道,“壺老,你嚇了我一跳。”
“是我沒有說清楚的緣故,主人,”壺老連忙道歉,頓了頓又道,“其實主人完全不必擔憂,就算我能夠煉化一界本源,也絕對會留在主人這裡,我甘願爲主人奉獻一切。”
“我知道。”
周舒笑着點點頭,說是說,但就不是甘願不甘願的問題了,就算煉妖壺願意,周舒也不可能再把它帶在身邊了,你會把一個隨時能捏死你的存在放在身邊嗎?更不要說指派它去做事了,於理不合。
他緩聲道,“壺老,現在煉化冥毒苔沒問題吧?”
壺老很肯定的點頭,“沒問題。”
“那我們去吧。”
沒一會,兩人來到冥毒苔大山前。
感知到了周舒的氣息,冥毒苔一起動起來,將觸鬚朝周舒這邊伸展,竭力想要獲得一些什麼。
這羣貪食的魔物。
周舒隨手一抓,方圓一里的冥毒苔都被抓過來,舞動的觸鬚上還帶着斑斑血痕,腥臭難聞,也不知道它們吞噬了多少仙人血肉,只是現在,都會一併成爲周舒和壺老的助力。
周舒平靜的道,“全都吸收掉,全都給我。”
“是的,主人。”
壺老毫不猶豫的點頭,探出白煙將冥毒苔包裹,不過十息,縷縷白煙鑽入周舒身體,消失不見。
周舒神色微凝,細細體會,那一里的冥毒苔,實實在在的提升了他的修爲,各種力量都有增強,如果把這幾萬裡的冥毒苔全都轉化,他的力量將增強許多,毫無疑問,在金仙中基本是罕有敵手了。
但有什麼用?
之前就說過,現在周舒的問題不是力量也不是修爲,而是道。
現在的力量已經超越了道與法則,周舒發揮不出來實際上擁有的力量,即使力量再強幾倍,效果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果道和法則是河道,力量是水,那麼現在奔流的河裡早就蓄滿了水,水再多就會溢出河道,甚至氾濫成災,給周舒造成傷害,唯有擴充河道,才能讓水繼續積蓄,繼續奔騰。
自己的力量變得多強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道和法則快速發展。
修習補天道就是一個途徑,補天道如果修煉好了,將會是一條很寬的河流,而更重要的舒之道,如果舒之道能夠修煉好了,也許是一條大江,也許是無邊無際的海洋,多少力量都能容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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