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虛長老的大名,我在耀明界就時有耳聞,很想和長老請教禪道,但今日還有事在身,馬上就要離開連雲城,就不多說了。”
慄星微一拱手,說完就轉過了身,“陸一鳴,走罷。”
陸一鳴連連點頭,如釋重負的往後退去。
察曼哼了一聲,卻也沒有阻攔,目送兩人遠去,回過身來看着圓虛道,“圓虛,他爲何對你那麼客氣?”
他很疑惑。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看到慄星對聖火門以外的人行禮。
圓虛合十道,“不過沾了雷音寺的邊罷了,施主不要想太多了,說起來老衲也有點好奇,你和他好像有些淵源,你被貶來這裡,也是因爲他吧?”
察曼皺了皺眉,“誰說是貶?是老夫自己要來的,禿驢。”
圓虛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那邊弟子們圍了過來,沒人敢開口,只周舒舉了舉手,“晚輩先告辭了。”
察曼擺擺手也不看周舒,自往房裡去了,圓虛看了周舒一眼,緩緩往後退去,很快又變回了石像狀態。
周舒也不奇怪,這些天他了解到,圓虛這麼做實際也是一種修煉,把整個琦玉宗都當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就像在圓虛界做得那樣,而琦玉宗裡全是煉體修行者,日積月累,他每隔一段時間來一次,就能從中得到許多體悟。
周舒走得很慢,也很穩定。
聖火門來了強者,魂力神念都消失了,事情看起來很糟,但眼下還不是驚慌失措的時候,尤其那慄星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今天就要離開連雲城,讓他更平靜了。
如果聖火門查出了什麼,剛纔就應該找到自己問訊,他們非但沒有找,而且很快就要離開,說明事情未必很壞。
一路回到仙舍,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依舊靜心修煉。
在下一次去琦玉宗的時候,周舒瞭解到了更多的信息。
聖火門明顯放緩了搜尋的速度,港口航路都不再設防,有種隨便應付的意思,據魏同和察曼猜測,這次邊雪的失蹤是更強大的勢力做的,聖火門也只能忍氣吞聲,當成一場意外。
周舒也很意外,這樣的結果他沒想到,不過他大約猜到,跟魂術和崑崙鏡脫不了關係。
這口鍋,總之是有人幫他背了,很好。
又過了大約三個月,聖火門的人都撤了回去,連雲城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周舒也安心的在連雲城待了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是二十年。
在琦玉宗那嚴苛的系統鍛鍊下,周舒的體道進展得很快,拳力已經達到一千七百多器力,離五品仙器全力一擊只差一線,琦玉宗裡的諸多弟子一個都比不上,後面的挑戰幾乎成了周舒的單方面指導,不過周舒試着和察曼打了三場,結果都是慘敗,最長的一次也只堅持了三十息不到。
差距很大。
察曼趁機邀請了他三次,說只要周舒加入琦玉宗,掌握了煉器入體的方法後,將來肯定能超過他。
很會抓時機,但周舒拒絕了。
其實不限於體道的話,周舒和察曼的差距並沒有那麼大,沒必要靠加入琦玉宗來彌補,而且就算只比拼體道,周舒也不太擔憂,他的饕餮道體,還有九十三次,就能完全修煉成形。
這五饕界上沒有人煉成的道體,具體有什麼功效,周舒也不知道,但他很期待。
每次鍛體都很痛苦,但鍛體後的成果也讓他心情激涌,他可以確定,饕餮道體不會比琦玉宗的法門差多少。
道體的進步,也意味着吞噬法則的進步,如今已是通透階段。
這對周舒也很必要,不止是舒之道的進步,主要是吞噬法則可以掩飾能量法則的存在,對煉妖壺的安全是個很大的保障,幾乎不會有人能看到,使用煉力訣等等更隨意。
煉妖界裡也很平靜。
邊雪已經完全恢復了,再無衰竭之相,絕靈鎖沒有解除,不過她已決定用慈心之力來取代仙力,就此放棄仙界法則,可能聖火門也想不到吧,當然也是因爲不滅心燈的存在,沒有這個,她不可能修煉慈心之道。
相如的進步很大,小石頭和烈鬥鷹亦然。
他們三個幾乎每天泡在天池裡面,吸收吞吐仙氣,還有煉妖界的本源之氣。
相如正穩步向造化劫邁進,這需要很漫長的歲月,烈鬥鷹身形不斷變大,如今展開雙翅已有近百丈,遮天蔽日,實力也是與日俱增,甚至都開始開口說話了,相較之下,小石頭的進步要緩慢得多……
但是不是緩慢,周舒不能確定。
小石頭始終都是都是那個樣子,看不出什麼境界等級的分界,他不是修行者也不是妖獸神獸,不用渡劫也不會突破,魔猴爲戰而生,在未曾遇到真正的戰鬥前,周舒也看不出它的成長。
採盈仍然是散仙。
因爲她遇到了很明顯的桎梏,如何利用劍體繼續修煉晉階,她茫然沒有頭緒,說到對劍意法則的理解,她肯定是達到了通透階段,但卻遲遲沒有任何進步,而且,周舒也不知道原因所在。
沒有可以參考的法訣,沒有類似的例子,推演都無從做起。
她很有些煩躁,不到真仙,她用不了鎮惡,更可怕的是,她懷疑自己選的這條路是錯的,劍靈練劍體,難道不能晉階嗎?每日都在念叨。
“本宮選了一條死路嗎?”
“修行從來就沒有死路,你慢慢磨練劍道就是了,不急。”
“本宮很急,急着幫你!”
“我知道,但慢慢來。”
“……蜀山肯定有辦法!”
周舒當然明白這點,這些年在仙界停留,他知道蜀山就是刀劍雲樹上的劍,而關於劍的一切,蜀山都知道,但到哪裡去問呢,去抓一個蜀山弟子嗎?
建木殘片多了一點青色,但看不出有生根或發芽的跡象。
重陽真人凝結的勾陳繭還是老樣子,但顯然,生命氣息濃郁了不少,至少不是之前那副垂死的模樣了。
煉妖界裡的一切,大都是壺老的功勞。
周舒很認真,“辛苦你了,壺老。”
壺老只是搖頭,“主人,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我得到的和他們一樣多。”
從他眼中,周舒看到的是滿足和平靜,或許,這是他內心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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