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你這車哪都能去吧?”
“是啊,前輩要去哪裡,小女子送你過去,很快,就是一念之間。”
“帝下宮。”
“啊?好。”
藍影閃過,周舒出現在羣山之間。
擡目望去,是一片廣袤無比的宮殿羣,方圓數萬裡的山脈,全被深紅色的雕漆宮牆圍在其中,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建築總數何止千萬,粗看恢宏壯麗,細看文雅精巧,宮殿之上雲龍翻舞,浩浩蕩蕩,數道長虹橫山而過,綻放七彩光華,灑下仙霞萬丈,映得整個宮殿更顯輝煌,仙宮亦不及。
只一眼,就知道沒有來錯地方,這裡就是魁隗界的奇蹟無疑。
稍立片刻,仿若實質的微風悄然卷近。
這等氣息,無疑就是山海經的本源之氣,但周舒卻不在意,照單全收。
這些氣息都是增進修爲的佳品,
有道爐在身,他不用擔心任何印記之類的東西,就算山海經比壺老強很多也不擔心。
像那些進出過煉妖界的人,就相當於身上有了壺老的印記,壺老隨時都能感知到他們的行蹤,必要時還能抽取本源造成傷害,這也和玄黃界出來的生靈身上永遠都有玄黃界的氣息一樣。
周舒緩步向前,一面驚歎於帝下宮的恢宏精美,一面將撲向自己的本源盡數轉化。
不知覺間,已到山頂。
面前一座十三層高塔,其精緻程度更超出宮殿一大截,天工造物,絕非人力所爲。
周舒佇立許久,暗歎一聲,無門可入。
外面是塔,但在他的感知中,這高塔大放五色毫光,數千渦旋圍繞其上,不斷吞吐元氣,毫無疑問,這塔就是帝下宮核心所在,也是山海經精髓所聚,若能入塔一觀,必有領悟。
“狠狠打這塔一下,你會不會出來呢。”
“你可以試試。”
年輕散仙突然出現在周舒面前,面色不悅。
“前輩,又見面了。”
周舒微笑着行禮,一點也不驚訝,他到這裡來,就是想找這位書老。
該怎麼找?碰了書老重要的東西,書老自然就出來了。
年輕人一臉漠然,也不迴應。
周舒似有所思,“這麼大的帝下宮,卻沒有一個人居住,前輩不覺得可惜麼?”
年輕人看着他,“我不是人?”
“前輩這偌大的基業,讓晚輩歎爲觀止,諸天沒有能比得上的,想來就是羅浮界的仙庭聖宮也不過如此吧,但實在可惜了,”周舒神色微凝,“如果這座帝下宮在仙界,哪怕在外域,也能吸引無數強者駐留,等時日久了,前輩便要晉升聖器,怕也不難。”
年輕人動也不動,還帶出一絲不屑。
周舒笑了笑,“前輩的願望是什麼?難道不是成爲聖器麼?”
年輕人身形一滯,看了周舒一眼,“這不是你該問的。”
“晚輩失禮了。”
周舒很認真的道歉,緩聲道,“晚輩求見前輩,是想見一見晚輩的故交木城主,請前輩成全。”
年輕人淡淡的道,“你能走到這裡來,也能自己找到他。”
“那晚輩就不客氣了。”
周舒笑了笑,右手緩緩打開,光芒乍起,漫天仙霞都爲之一黯。
“你真的有建木之芽啊。”
注視着周舒的手心,年輕人有些不淡定了。
建木的綠色光華四下揮灑,光華中的生機或許不如帝下宮的濃稠,但本質卻強得出奇,就像一把把利劍,或穿入雲中,或插進地底,不到十息,地底傳來簌簌梭梭的聲音,地面也開始微微顫抖。
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鑽出來。
周舒看着年輕人,年輕人微嘆口氣,也不再阻止。
一點綠色頑強的破土而出,不斷向上延伸,很快,一根翠綠的枝條豎立在兩人面前。
“周舒,你……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你手上的,真的是建木的芽?”
枝條搖動幾下,漸漸化成了人形,不是嬰孩也不是老者,是一個少年,喜怒形於色的少年,看着周舒,他又驚又喜,隨後又注意到周舒對面的年輕人,眉頭皺起來。
周舒頗顯感慨,“找到你了,木城主。”
用建木勾引建始之木,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木城主點頭,目光又落回到綠光上,“你……你怎麼會有建木之芽?”
周舒笑了笑,“機緣巧合,木城主,你應該能和它融合吧?”
“能吧,但我也沒試過,什麼?”木城主驚了下,“你說把它給我?!”
“現在就可以啊。”
周舒一鬆手,綠光緩緩下落,正落在木城主身前,木城主猶豫了好一會才接過來。
一觸碰到綠光,他的身體就止不住的顫動起來,很快全身都變成了濃綠色,一股一股綠色煙霧接連冒出來,將他裹成一團,還在不斷往外擴大。
“承受不了,我也回到樹根那裡,不然就要爆了。”
木城主驚呼一聲,急急往下遁去,綠光也隨之隱沒地底。
年輕人看着周舒,帶着一絲詫異,“你就這樣給他了?”
周舒輕輕點頭,“啊,前輩也想要嗎?”
“想要你就還有嗎?可笑。”
年輕人似有些氣惱,“我不要,而且我要來也是給他的,說吧,你想要什麼,我不會白拿你的東西。”
周舒搖頭,“前輩弄錯了,我給他,並不是爲了找前輩索取什麼,而是因爲他是我在玄黃界的故交,幫我很多次,我現在幫他一次也很正常。”
“騙鬼啊?你先給他,不就是怕我拒絕麼?你想找我要的,想必也是了不得的寶貝吧?”
年輕人冷笑,“可你錯了,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但我告訴你,天地間不會有比建木之芽更好的寶物了,整個諸天裡可能就你這一顆建木之芽,還是蘊育着如此多生機的建木之芽,它是有可能長大的,有了它,就意味着可能得到一株完好的建木!”
周舒反問,“那給了他,是不是更可能得到完好的建木?”
年輕人愣了下,“當然,建始之木本身就是建木的後裔,又經過我多年來的培育,現在有了建木之芽,如果他不能在兩百年內成爲第一株建木,我……”
周舒來了興趣,“前輩就怎樣?”
年輕人沉靜下來,笑了笑,“不怎麼樣,百分百成功的事情,我沒有任何必要去假設。”
周舒不覺點頭,“我也覺得剛纔那幾句話不像前輩的性子,太不淡定了。”
“你懂什麼?”
年輕人又有些生氣,“他將是建木倒塌以來的第一株建木,你難道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