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幾近枯萎的建木，周舒搖了搖頭，嘆道，“辛苦你了。”
似是在表達不滿，僅存的一片綠葉輕輕擺了一下。
“主人不要太擔心。”
壺老連忙道，“那些衛城漸漸開始正常，而我們每日都在聚集仙氣，要不了多久，建木應該就能進入恢復期。”
青雀跟着道，“對，現在城裡一直在收集仙玉仙物等資源，爲此派了不少人出去，小招他們一天都沒休息過，不斷的開拓商路，很快就能看到回報了。”
“我知道，你們也都辛苦了。”
周舒溫聲道，“劍老，我們先解決你這邊的事情。”
劍老不住點頭，盯着周舒，眼睛都快蹦出來了。
在那灼熱的目光中，周舒把黃泉鞭取出來，放在衆人面前，“就是它了。”
“終於見到這傢伙的真面目了！”
注視着半透明的長鞭，劍老憤憤的道，但他的眼神裡卻充滿了渴望，看不出有半點仇恨。
“又一件道器呢。”
青雀端詳了一會，笑道，“我們仙舒城越來越強了。”
壺老頓了頓道，“我聽說它本來該是神器的。”
周舒皺了皺眉，“什麼意思，還有本來該是神器的說法？”
“很早以前的傳說，說黃泉鞭是黃泉所化，本也是混沌中自生的奇物，自蘊玄黃界本源，也能接受玄黃界的指引，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它真正現身的時候卻變了模樣，一點也不像神器，”壺老指着黃泉鞭，“主人看他的鞭柄以上的部分，顏色半紅半黃，混亂無章，可以說是污濁了，和鞭身的純正無瑕比，截然不同，那便是它不能成爲神器的根源。”
周舒似有所思，“原來如此。”
黃泉鞭在他手裡，他自然也仔細觀察過，如壺老所言，半透明的鞭身部分，玄黃界本源氣息十分明顯，生死之力也渾厚純淨，而後半部分則很不同，幾種未曾見過的氣息混雜在一起，他都沒法弄清楚是什麼。
“黃泉鞭出世很早，在當時算是一件奇寶，雖不如神器，但玄黃界也多少法寶能和它相比，圍繞着它發生了許多爭鬥，死傷無數，帶來的殺孽絕對比……”壺老看了劍老一眼，“比後來的軒轅劍多很多倍，後來黃泉鞭突然消失，殺孽才完全終止，現在想想，應該是被某人昇仙時帶走了。”
劍老沒好氣的道，“然後就來偷襲老夫了。”
周舒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壺老，這麼久的事情你還記得，難道你的記憶恢復了？”
壺老行禮道，“不是全部，但這段時間恢復了很多，我想到了很多東西，有些已經記錄下來了，隨時都可以給主人，有不少上古的法訣呢，還有一些神丹的煉法。”
劍老都驚訝了，“竟然是神丹？”
青雀好奇道，“神丹，那是什麼？”
周舒沉聲道，“在建木處於鼎盛時期，也就是萬物發生的荒古時代，玄黃界上神獸雲集，人類也很輝煌，雖然沒有修行者的存在，但比起其他種族，人類數量更多，也更擅長運用工具，再加上那些真正強大的天生聖人，人類並不弱於其他種族，才能和他們一起進入三十三天……有點扯遠了，我想說的是，那些聖人他們出生就是強者，沒有法訣之類的傳承留給玄黃界。”
青雀想到了什麼，“我明白了，直到修行者和人皇出現的上古時期，玄黃界纔有法訣，人類纔有了規律的修行方式，而那時候是沒有的，所以那些強者想把自己的強大延續下來，就要採取其他方式。”
“聰明。”
周舒笑着點頭，“常見的有血脈傳承，和神獸等等一樣，但很多天生強者並沒有血脈留下，或是不想留下血脈，就用了神丹這種方法，他們煉出神丹，而其他人類吞服神丹就可能直接得到他們的力量。”
青雀頓了下，“就相當於聖人名丹，不過是直接煉製出來，不需要等機緣？”
周舒點頭，“差不多吧。”
青雀有些發懵，“直接就能煉製聖人名丹，這也太好了吧？這麼說，仙舒城能夠培養一大批強者出來？”
周舒不覺笑道，“比名丹更好，凡人都能用，但不會那麼容易得到，煉製要求非常高，是吧，壺老？”
“是的，主人。”
壺老恭敬道，“材料很難得不說，煉製方法也很特別，大多都需要異火異水，有些現在不一定能找到，不過……如果煉妖界成了實界的話，我能想辦法做出來一些類似的，主人也知道，煉妖界和過去的玄黃界很相似。”
看向周舒，他的眼神也灼熱起來。
等待周舒回來，不就是爲了讓周舒幫他虛化爲實麼。
周舒點點頭，“你的事情，我記着的。”
劍老放下黃泉鞭，猶豫着道，“周舒，關於黃泉鞭的過去還有神丹什麼的，其實可以以後再說吧。”
“好，先說你那邊，劍老，現在你看到了黃泉鞭，也親身感受過了，”周舒轉向劍老，變得嚴肅起來，“那你覺得，之前你提出的計劃可不可行？”
“可行。”
劍老毫不猶豫的道，“我能融合黃泉鞭。”
周舒神色凝重，“你確定？”
“很確定。”
劍老緩緩道，“壺兄說的沒錯，黃泉鞭本來也算神器，我和它算是同源，彼此融合沒有根本上的障礙，唯一的問題就是那混雜的後半部分，我想過了，不管那是什麼東西，都和生死法則脫不了干係，值得賭一次。”
他斬釘截鐵的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在乎。”
周舒平靜的道，“就算你反過來被他吞噬了，也不在乎？”
劍老毫不猶豫的道，“如果避免不了，我會自爆，絕不會讓他有機會吞噬我。”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啊。”
周舒看着他，“那我的條件，你也考慮清楚了？”
“一萬年。”
劍老伸出一個指頭，緩緩道，“我在建木面前立誓，這一萬年裡，我視周舒爲主，即便和軒轅人皇發生衝突，也以周舒爲先，如果確定軒轅人皇入魔，我終身認你爲主。”
衆人都沉靜下來，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也因此，建木那片葉子搖動時的一點聲響，顯得格外清晰。
過了很久，劍老都開始焦躁的時候，周舒點了點頭，“那你就去試試吧。”
“多謝……主人！”
劍老定下心神，屈身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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