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夠了？”
周舒輕輕點頭，但臉上還帶着一絲詫異。
蒲牢講解的規律並不複雜，或者說就是簡單，就像是一道三元二次方程題，這和他想得可差太多了。
蒲牢帶着些不屑，“你以爲會怎樣，說到底，一切就是秩序這兩個字。”
“或許這就是大繁若簡吧。”
周舒點點頭，很是誠懇的行了一禮，“天道，多謝了。”
“希望我做了個正確的選擇。”
蒲牢搖搖頭，再次沉沒下去，只有聲音傳出來，“我會在下面看着你的。”
周舒沉思了數百息，手中慢慢浮出一個道種。
這次的道種更加明亮，外面的光幕還在不斷變化，逐漸變成了一個小人模樣。
純粹的道之力分身，很適合用來模擬渡劫。
其實周舒很少使用這種方式，一般在識海里就模擬完了，但現在蒲牢在這，還是做得明顯些好。
小人慢慢沉入深淵，在前幾息，依然受到了狂暴力量的攻擊，縮小了大約二分之一，但經過表層之後，小人就不再縮小，保持着坐姿，在深淵裡上下浮沉。
那點明光，持續了數百息都沒有黯淡。
外面的周舒，裡面的蒲牢，都很震驚。
周舒震驚於蒲牢的教導，的確是大繁至簡，簡單的幾百個字，卻省去了他上百年的琢磨（沒錯，他說的十年內進入深淵根本就是吹的，就算他全力推演加親身實驗，沒有百年也很難成功），蒲牢這樣的應龍族，有大智慧，擅於總結，還會傳承，實在是了不起，他能修煉好秩序法則，大半要靠蒲牢。
不過也真的很難想像，應龍族到底是怎麼凋零下去的。
蒲牢震驚於周舒的效率，一刻鐘不到，周舒就成功進入了巨闇深淵，雖然只是一個小分身，但分身能持續這麼長時間，本體只會堅持更長，這個傢伙，之前說十年能做到，百年能引爆，還真是一點沒錯啊。
周舒揮手一揚，那小人倏然飛起，又落回到周舒手中。
回來時又被消耗了一大半，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道種和一圈光暈了。
周舒凝視許久，細細感知，或是明白了什麼，不住點頭，眼中光芒一閃，如輪迴一瞥。
此時，遠在數千裡外的姜人王也看出了不對，急急的跑過來，果然沒有捱打，不覺興奮喊道，“人皇，你做到了麼？一定做到了吧？”
“應該是可以了。”
周舒轉向他，笑了笑，“辛苦你守衛。”
之前那個小人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在深淵裡的時候，小人完全放開防禦的時候，開始自我吸取深淵裡面的法則之力，雖然只持續了三息，但足有百種法則之力都順利的進入了道種，並和原來的舒之力發生了融合。
這足以說明，他的猜想可行，他能夠打開道爐，利用深淵裡的力量來增進舒之道。
“沒有啊，這裡也不可能有其他人來吧。”
姜人王茫然搖搖頭，看着那巨闇深淵，不無羨慕的道，“真沒想到，居然能進入巨闇深淵，果然是人皇啊。”
周舒緩聲道，“還有多久？”
姜人王回過神，“還有十五個時辰，人皇，你抓緊時間休息吧，就要渡劫了。”
周舒笑着搖頭，“呵，這麼久啊，我快要等不及了。”
他不需要恢復力量，身體裡的法則之力堆積如山，浩瀚如海，壓制都壓制不過來，哪裡用得着恢復，而此時法則又有成長，舒之道又有感悟，那些力量越發活躍，彷彿都有了自我意識要自己開始晉升了，這讓周舒有了種迫不及待的感覺，似乎再不晉升，自己就要爆炸了一樣。
面對最重要的一次大劫，周舒心神開始出現了不穩的跡象。
姜人王連忙道，“不行啊，時辰沒到，不合適。”
周舒看着他，似有所思，“我明白，只是我現在想找些事情做，比如打一架什麼的，不然要憋死了。”
迎着周舒的目光，姜人王又是激動又是擔憂，“想做什麼都可以，不過人皇你確定麼？你一直壓制着修爲，很久都沒有正常使用力量了吧，要是用了，會不會引起力量暴走？”
“也是啊。”
周舒嘆了口氣。
他一直淡定，很少煩躁，可現在卻煩躁了，而且有種再也壓制不了的感覺。
這麼多種法則瀕臨突破，之前勉強壓制已是極限，現在突然又多了一種最高法則，原本的平衡被打破，突然就都要出來，而這是不可避免的，他不去突破秩序法則也就不可能利用巨闇深淵。
“我這有很多丹藥，還有仙物什麼的。”
察覺到了周舒的焦躁，姜人王連忙想辦法。
周舒苦笑着搖頭。
他的躁動發生在道爐裡，如果道爐都不能平息心神，那些丹藥和仙物對他更沒有作用。
“對了。”
周舒想到了什麼，取出符紙和符筆，準備畫符。
專心於符道，或許能讓體內的力量平靜下來。
啪！
落筆如龍蛇飛舞，但還沒畫第二筆，符紙就炸開了。
磅礴的力量倏然散開，符紙碎成無數片，煙塵四濺，邊上的姜人王頓時灰頭土臉，腦門上還沾了一坨綠色的墨汁，他也顧不得去擦，擔憂的看周舒，“沒事吧，沒事吧？”
“沒事。”
周舒輕輕搖頭，心裡很鬱悶。
的確是劫數，各方面都在爲自己製造麻煩，原本認爲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開始發生了。
還指望靠畫符來平穩心神，沒想到力量控制上卻出了問題，才一下就炸了，這絕不是好現象，連擅長的畫符都開始出錯，等下的渡劫要是也出錯，那該如何？
必須要穩定下來，但要用其他的方式，畫符過於精細了。
“不如煉器？”
猜測出了周舒的意圖，姜人王掏出糞叉就塞了過去。
周舒一臉不解，“煉這個？”
“對。”
姜人王連忙點頭，“我這個法寶好就好在怎麼煉都可以，當初我失心瘋的時候，沒事就不斷錘鍊它，沒有章法也不顧損壞，就是胡來，結果還越練越強了，器道也增長了，我想它應該能幫到你，隨便練練，說不定能讓心神穩定下來。”
周舒接過糞叉，一時恍惚，這樣也可以？
姜人王看着他，臉上全是擔心，暗暗唸叨，千萬可別是心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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