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快?”
採盈竭力睜大眼睛往外看,卻是一怔,只見一抹血光朝着光罩直撲過來。
速度快得出奇。
瞬息間,那血光便頂着光罩衝了進來,一頭扎進去數丈之深,但再想要前進,卻也很難。
像是被卡住了。
“讓我進去!”
野獸般的嘶吼聲,來自絕望之後的無能狂怒。
不是極惡之劍,而是祁天,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血污,找不出一塊乾淨的地方。
那血,顯然都是他自己的。
在和極惡之劍的戰鬥中,他沒能佔到任何便宜,反被極惡之劍一再折磨,連神魂都被切碎,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已是奄奄一息。
“放我進去,求求你們了!”
祁天的聲音越來越大,但力氣卻是越來越小,緊貼在光罩上,想進而不能進,身體蜷成了一團,眼中滿是恐懼,連回頭看一眼敵人的勇氣都欠奉。
衆人都把目光投向荊天珊。
她纔是淨魔之域的控制者。
周舒也有點好奇,荊天珊是放祁天進來,救他一命,還是將他拒之門外?
荊天珊看着祁天,眼神冰冷,非但沒有放開淨魔之域,反而加強了許多,身體微微一顫,數十道光芒從光罩內彈出,接連不斷的照在祁天身上。
祁天卻是抵擋不住,不斷後退,退着退着,一聲慘叫傳來,再沒了聲息。
衆人看向荊天珊,心神都是一震,這個普渡世人,救助了他們的女子,和他們想得不太一樣。
“哈哈,可惜,真是可惜了!”
方見看着荊天珊,突然大笑起來,只笑容中帶着許多遺憾。
荊天珊也不理他,看向周舒,似是解釋的道,“師兄,祁天也是魔,淨魔之域容不得他,我……我也不想他進來。”
“除惡而已,你做的很對,若是這時放他進來,我還要罵你呢。”
周舒擺擺手,嘴角也帶着一絲笑意,他大約能理解方見的想法,荊天珊的確是一個修禪的上好苗子,但可惜已經被慈航佔了先。
他看向光罩之外,緩緩道,“苗道友,唐道友,不如先進來如何?”
大多數修行者都自發的躲進了淨魔之域,但苗玥還站在外面,唐流也是,唐流邊上還有二十多個修行者,應該就是之前組好的團隊,生死都屬於唐流的那種。
苗玥猶豫幾息,欠了欠身,“多謝周城主好意,我進來了。”
她緩緩走了進來,稍作感知,微笑道,“好強的領域,難怪能擋住這些死氣煞氣,我委實不如。”
周舒笑着點頭,“不是我說大話,荊師妹這個領域可是連鬼帝都擋住了的,給苗道友介紹一下,這位荊天珊,是我的師妹,採盈還有歐老你已經見過了,這位是徐家的徐然,方見大師就不用多說了罷,呵呵。”
“見過諸位。”
苗玥一一行禮,不卑不亢,立定了道,“鬼帝?莫非荊道友是從角鬥城過來的?”
荊天珊輕輕點頭,“是的,苗道友。”
徐然也驚了下,“這麼說來,角鬥城前段時間立起的雕像就是荊道友了?我居然都沒有看出來。”
苗玥行了一禮,平靜的道,“聽那邊的傳聞說,荊道友擋住了鬼兵壓境,趕走了鬼帝,護佑了角鬥城,真是補天一般的功勞,我聽說時還有些不信,但今天看到這領域,才明白盛名之下,必無虛士,荊道友,我不如你。”
在短短的時間裡就說了幾個不如,這足以說明,在進入外域就接連受到了三次挫折的苗玥,已經放下了心底的那份高傲,不再把蜀山天才劍修的身份當成驕矜的資本了,這樣的她,也讓人覺得可親了許多。
荊天珊面色一紅,急忙道,“苗道友謬讚了,我其實沒做什麼,都是……”
周舒連忙打斷,“我的師妹的確很厲害啊,呵呵,不過這些以後再說,苗道友,之前多謝你爲採盈說話。”
苗玥看了周舒一眼,淡淡的道,“我很欣賞採盈道友的劍體,那些話都是事實,不用謝我,”說完就轉向採盈,眼中閃着期待的光,“採盈道友,有機會我們可以比一場麼?”
採盈立時點頭,“好啊好啊,現在就可以比,看誰先拿到劍!”
苗玥搖頭,“現在不比,我已經輸了。”
“啊?”
採盈愣了下。
苗玥溫聲道,“採盈道友,我和祁天差距很小,他死於極惡之劍,我一個人至多也不過逃生,想要拿到劍再淨化,可能性等於零,還不如干脆退出,現在我進了你們的領域,被你們護佑,就算進了你們的團隊,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可以開口,我會盡量協助……周城主,你應該也是這個想法吧。”
周舒搖搖頭,“我可沒有這麼說過,再說是荊師妹護佑的你們,不過,我謝謝你。”
苗玥很淡定,“不用謝,受人之恩,應當回報,再說你們這邊有方見大師,我應該也出不了多少力。”
採盈眼睛一亮,已是歡呼起來,“那樣就最好了,我們又多了個好幫手!”
“啊!”
外面又是一聲慘叫傳來。
堅持不進來的唐流那批人,已經有三四個都倒在了黑霧裡,莫名其妙的就被極惡之劍奪去了命,連神魂都湮滅一空,再無復生可能。
極惡之劍隱藏在黑霧中,無從辨別,只在離開時會留下一道血影,還有特別陰冷的笑聲。
周舒招了招手,“唐道友,先進來再說,保命要緊。”
這麼一喊,那邊的修行者們心思開始鬆動,雖說都是唐家的人,但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把命丟了,未免也太不划算了,有幾個人都朝這邊望過來。
“都不許動,已經錯了一次,還想錯第二次?”
唐流的眼神很冷,語氣更冷,即便在死氣煞氣之中,聽起來也是一陣心寒。
本來有意過去的修行者都站住不動了,雖說他們在外面也什麼都做不了,但也只能如此。
周舒頓了下,也不再招手,“唐家的人還真是固執啊。”
“他們一向固執,不過,”徐然點了點頭,似有所思,“世家不會這麼對待自己人,唐流這樣等在外面,任由自己的人一個個被殺死,很可能是有什麼對付極惡之劍的特殊法門,他在等待一個機會。”
歐亭愣了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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