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川的話讓周舒有些震動。
他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因爲他就是造成外域動盪的主因,他也不清楚,因爲這些動盪,外域和仙界已經有了新的變化。
而熾鳳城如今的模樣,也是因此而來。
玲瓏天選擇熾鳳城,仙界選擇玲瓏天,萬魂宗提前入駐,諸如等等,都是熟知仙界和熾鳳城的人做出的合理選擇,而一直在外域忙於仙舒城和大道的周舒,卻因爲疏於這方面的思考而忽略了這些,如果周舒早點考慮到這些戰略上的事情,下一步棋就能想到下面幾十步怎麼走的話,他最先做的,就不該是順勢而行去拉攏外域幾大家,而是主動來熾鳳城找機會了。
能不能做到是很大的問題,但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情,——把風坤送到玉檀界來。
事後再想意義不大了,而且以周舒的情況,這類戰略上的失誤肯定還會繼續犯下去,因爲他是創道者,他最根本的最重視的東西始終是舒之道,至於其他事情,等發生了再去解決罷,也只能如此。
根據這些天的信息來看。
現在玉檀界的木族,算是熾鳳城的麻煩。
仙界對妖族的態度一直沒變,妖族可以融入仙界但不能影響修行者是仙界核心的地位,而木妖算是熾鳳城的根基之一,如果熾鳳城和以前一樣重視妖族,熾鳳城在仙界那邊就可能會失寵,所以她們不太可能保持過去對木族的同盟態度,但如果把木族驅離熾鳳城,對她們也是一大損害,不是實力上的,而是名聲上的損害,當然,如果她們狠一點,徹底讓玉檀界消失就沒有問題了,但看起來 熾鳳城不會這麼做。
如今熾鳳城把玉檀界劃爲禁區 可能就是出於兩方面的綜合考慮。
封鎖木族,既不讓木族給仙界和安定城帶去麻煩 同時也能安撫木族 在不爲仙界知曉的情況下,給他們很好的待遇 避免木族反水,將來變成熾鳳城的阻礙。
至於風坤的被囚 則是一個意外中的必然 他的到來加速了熾鳳城的改變,提前下了決心。
其實沒有風坤,熾鳳城肯定也會對玉檀界下手,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這一趟其實來得有點着急了 信息蒐集不夠 準備不足,要從這樣的熾鳳城裡救出風坤,可能會遇到許多想不到的麻煩,至於把萬魂宗趕出去這件事,不管做到還是做不到 結果可能都對仙界有利。
不過周舒也無須權衡這麼多,可以率性而爲 誰讓萬魂宗得罪自己太狠呢,仇不能不報。
“道友沒什麼事的話 老夫就出去了。”
見周舒半響不說話,還以爲聽進去了 劉大川頗顯欣慰 “對了 老夫還有一件小事。”
周舒收回思緒,笑着道,“道友儘管說,我從道友這得到了不少東西,自當回報道友。”
劉大川搖搖頭,“不是什麼回報了,只是我那徒弟柳堂有事找你,他在山門外,大概是想跟你說謝謝罷,老夫說了,這點小事道友不會放在心上,但他很執着,所以希望道友去見他一見。”
周舒點點頭,“好說,我很快就出去見他。”
“那老夫就告辭了。”
劉大川起身離開,周舒思慮了一會,也走了出去。
穿過山門,就看到柳堂快步迎過來,一臉恭敬的行禮,“晚輩柳堂謝過前輩。”
周舒順手扶起,溫聲道,“不用客氣,再說你已經謝過了,你來找我,也不止是爲了謝謝我吧?”
柳堂猶豫着又行了一禮,“上次晚輩把前輩當成刺探情報的探子了,實在很無禮,還請前輩恕罪。”
周舒皺皺眉,故意顯出一絲厭煩,“我要計較當時就留下你了,說吧,到底什麼事?”
柳堂遲滯了一會,似是下了決心的道,“那晚輩就直說了,前輩和大符師關係很好罷,我想前輩幫我和大符師說一件事,”說着他取出一張符籙來,“這張符籙是晚輩自己畫出來的,沒有按照天符門的畫法,我想請大符師幫我看看,能指點兩句就更好了。”
“我還以爲你是想離開這裡,原來是符籙。”
周舒微微點頭,頗顯讚許的道,“不愧是大宗門弟子,時刻都想着符道,不過你自己創出了新的符籙,爲何不給你的師尊看呢,我看劉道友也是識才重才之人,不至於斥責你罷?”
柳堂猶豫了下,“師尊早就看過了,他說錯誤百出,沒什麼用,不要再浪費時間,好好學宗門裡的畫法就好了,但晚輩……晚輩不這麼認爲。”
周舒似有所思的道,“那給我看看如何?”
柳堂懷疑的把符籙遞過去,“好,前輩應該也瞭解符籙的,對罷?”
“呵呵,算是懂一點皮毛。”
周舒接過來,仔細看了幾眼,心中一震,緩緩道,“你這符籙是做什麼用的?”
柳堂愣了下,眼中不自覺的有了些失望,“前輩,這是混淆和改變法則之域用的,能讓法則之域出現問題,我試過了,有六種法則都能被它影響到。”
周舒點點頭,“原來如此,我看符紋似乎有很多錯漏之處,和正常的大不相同,是你故意的?”
“前輩能看出來?”
柳堂驚了下,喜道,“是故意的,我無意中發現,截斷和改變符紋走向能發生很奇特的事情,所以我就研究了很久,而這種符籙就是我改變了很多正常符紋後畫出來的,沒想到真的能用,還有不錯的效果呢。”
周舒笑了起來,“挺有趣的,真的是你無意中發現的?”
柳堂愣了愣,點頭道,“是啊,我畫的時候不小心畫錯了,纔有後面的事情。”
周舒溫聲道,“你這張符籙我覺得不錯,我會跟大符師提,不過我估計她不一定會接受。”
柳堂低下頭,有些氣餒,“唉,我也知道會是這樣的了,不過總要試一試,這可是我創造出來的第一種符籙……”
“沒事,她沒興趣我有。”
周舒看着他,認真道,“這樣的符籙我要,你畫多少我要多少,價格肯定不低,但是我有個要求,你用得符紙符墨不太好,最好要換一換,你用這個做符墨符紙,幫我畫罷,如何?”
看着周舒手裡那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好像有點古怪,但柳堂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好啊!”
在這種年齡,自己創造的東西能被高人看重,思緒被成就感包圍,什麼都不會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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