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螅魚海族神色驚懼，站都站不穩了，抖如篩糠。
周舒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海族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當然也不會說出去。”
它感激的連連點頭，“多謝道友。”
周舒搖搖頭，面色依然有些冷，“不要謝太早，你還沒有回答我另外的問題，你的納水真訣是怎麼來的？”
水螅魚海族猶豫了好一會，卻不肯開口。
周舒神色轉厲，一股威壓隨之而出。
水螅魚海族渾身一震，又是汗如雨下，連連討饒，“說，小的什麼都說。”
除了少數異種，大多數海族的神識都是從化形後纔開始正式學習掌握，遠不如一般修士，更不要說周舒了，它根本無法抗拒威壓，只能老老實實的。
它小聲說起來。
原來水螅魚族是深海里的一個小族，本身的體質和智力在衆多海族裡算是很弱的那種，加上沒有好的海族法訣，族中的子弟最多也只能達到五階，地位很低下。
在大多數強悍的海族看來，水螅魚唯一能做到做好的事情，也就是清掃清掃海底，當個海底清潔工了。
但這樣的小族裡，卻意外出了一位體質強悍又極具智慧的天才。
那天才成長度很快，眼看着就要到五階，但族中的長老知道，如果繼續學習族中的法訣，最多也只能到五階，不可能再有進步，永世給其他海族掃地。
爲了讓天才真的成長突破，徹底改變水螅魚族的命運，族長接着清掃龍宮的機會，偷了龍宮的一本秘藏法訣。
偷到手後，水螅魚族立時就離開深海，逃到了黑海。
這一步棋很險，但也有道理。
黑海基本沒有高階海族出沒，因爲高階海族到黑海，會被人類修仙者看作是入侵行爲，也會遭到嚴厲的反擊。在黑海里的海族，頂多也就是五階，偶爾有六階出現，但極少。在這樣的環境下，水螅魚族能夠安全的存活下來，也不容易被龍宮的人現並報復。
此後，水螅魚一族就在黑海定居下來，族中的子弟也開始修煉從龍宮裡偷到的納水真訣。
有些杯具的是，到了黑海沒幾十年，那天才剛修煉到化形就失蹤了，多半是被這裡的修士給拿去當了材料。
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
水螅魚族也不敢回深海，只寄望着家族裡再出一個天才改變命運，但事與願違，黑海可不是樂園，水螅魚一族反而漸漸衰敗了下去，現在的家族裡，連五階都寥寥可數了。
周舒也不由輕嘆口氣，大多數海族其實和人族修者一樣，都是命運多舛。
“我知道了。”
他點了點頭，“你族裡的納水真訣，能修煉到什麼境界？”
水螅魚海族想了想，顯出幾分自豪，“據故去的族長說，能一直修煉到七階，我們一族能靠它成爲真正的海中豪強。如果不是這樣，他當年也不會想方設法去偷這本法訣，還花了十幾年去謀劃。”
周舒帶着一絲欣喜看向林珠，而林珠也是不住點頭，眼中閃出許多光芒。
能練到七階，也就是說妖修能修煉到渡劫境，完全夠了，而且納水真訣正適合她，比換其他未知的法訣要好得多。
周舒轉過頭，微笑道，“你身上就有納水真訣吧，交給我，我就放你走，還會送你一些好東西。”
“啊？”
水螅魚海族神色一滯，顯出許多猶豫來。
周舒淡淡的道，“不願意麼？”
“不，不。”
水螅魚海族連忙搖頭，“道友想要，小的當然要給，只是小的身上的納水真訣，並不完整啊。”
周舒皺了皺眉，“如何不完整？”
“只能修煉到六階。”
它取出一隻用魚泡裹着的玉片遞了過來，解釋道，“我們水螅魚一族，到四階就能得到初始的納水真訣，至於後面的，則要自己到族中密地去尋找，據說完整的納水真訣，只有修煉到了六階，才能夠找到，不到六階不可能找到的，小的也是化形後才勉強找到現在這塊的。”
“也就是說，要去你們族中的密地了？”
周舒接過玉片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古字，倒也看得懂，海族一向都用人族的古文字的。
“道友願去，小的可以帶路。”
水螅魚已是嚇怕了，連聲道，“現在我們族中都沒什麼人了，都在四處飄零，連密地也無人看守。”
周舒似有所思的點頭，“離這裡有多遠。”
水螅魚想了一會，“兩三天就能到。”
“這麼老實。”
周舒看着膽戰心驚的水螅魚，也看出來它不會說謊，緩聲道，“呵呵，放心，我也不會虧待你們，如果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會給你足夠的好處，讓你比現在要強。”
水螅魚只是點頭，“是，是，道友不計前嫌，小的就感激不盡了。”
林珠看着它，緩緩道，“你還沒有回答之前的問題，你認識多須上人麼？”
聽到多須上人幾個字，水螅魚海族不由握住了拳，頭頂長鬚紛紛豎起，帶出許多怒氣。
“多須上人，我當然知道他！他是我族中最該死的浪蕩子，偷了族裡的不少財寶出去，甚至還騙走了其他海族的珍寶！我們水螅魚一族現在這麼破敗，還不時被其他海族來討債，過得苦不堪言，可以說，有一大半是被他害的！”
林珠神色一滯，冷笑道，“原來在自己族裡，他也是個人人喊打的傢伙。那他現在在哪，你知道麼？”
水螅魚海族搖了搖頭，有些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他好久都沒有回來過，怕是有三十多年了。不回來也好，免得剩下的那點東西也被他敗光了。”
“不知道麼……”
林珠輕嘆口氣，顯出些失望，周舒握了她手，溫聲道，“不着急，說不定他早就自食其果，自己就死了。”
林珠轉向周舒，輕輕點頭，“嗯，前輩說的是。”
只她眼中，還帶着一些不甘。
當初多須上人爲了讓她學陣法，不止強行提升修爲，還做出了許多殘暴的事情，從小到大，一直活在陰影之中，讓她根本無法忘懷。
對她來說，多須上人是一個難以打開的心結，必須要親手瞭解才行。
“走罷，去你族中的密地。”
水螅魚連連點頭，鑽入了海底，周舒帶着林珠，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