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的到來拯救了蕭逸!
在楚墨似笑非笑的注視下,蕭逸以一種異常熱切的態度迎向了白棋,並且略過了互相介紹的過程,直接在客廳留下了一句”我們私聊”的話,將白棋拉到了臥室中。
蕭逸的動作太快,以至於白棋只能匆匆同自家師父點了點頭,順帶掃了楚墨一眼,就被他帶進了臥室。白棋不以爲其他,只以爲他和蕭逸多日未見,蕭逸有許多話說,十分配合着蕭逸的動作,坐到了他的身邊。
“你最近怎麼樣?”
當兩人問出同樣的話時,白棋和蕭逸彼此對視一眼,多年相處的默契讓兩人同時哈哈笑了起來。笑完之後,白棋興致勃勃的拉着蕭逸,讓蕭逸講講仙界的生活。他沒有問蕭逸爲什麼瞞着他這件事,在白棋來看,蕭逸不說肯定有不說的理由,非是他自戀,他覺得蕭逸不肯說的理由也一定是爲了他好。
白棋一如既往的體貼讓蕭逸心生感動,他之前瞞着白棋是因爲白棋只是普通人,而他打定主意不想回蕭家,他擔心白棋知道太多,萬一被蕭家找來就麻煩了。再說就算蕭家不找事,白棋在人界難免會胡思亂想替他擔心,不如什麼都不知道爲好。現在他勉強也算是有了自保能力,在仙界也不再是孤身一人,起碼還要徐瑟源他們。就算徐瑟源和林聽海在蕭家眼中不夠看,最次還有一個楚墨。楚墨想要從獸人世界賺錢,肯定要護着他的安全。再則,獸人世界座標的確定,讓他更是底氣大漲。若是楚墨靠不住,實在不行他就帶着白棋一家人躲到獸人世界去。人界蕭家憑着勢力能找過來,獸人世界他們總是過不去的。
因着心中有了底,蕭逸也就詳詳細細的將他這段時間的經歷講了一遍,從他無意中到仙界開始,到他在仙界成交的第一筆生意,從他被楚墨誤會爲前朝餘孽到他和楚墨流落獸人世界,事無鉅細的全部講了出來。
當然死而復生的事被他略過了,這件事他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準備永遠的埋在心底。非是他不信任白棋,而是覺得已經過去的事多提無益。依着上一世的時間,蕭家也快找過來了,這一世他一定會離得蕭家遠遠地,再不要踏入蕭家的囚籠。
這一番講述整整耗時三個小時,蕭逸已是儘量減少了描述其中的兇險,但白棋不是小孩子,怎麼會聽不出蕭逸並非如師父猜測的那般在仙界順風順水。只是蕭逸不願多提讓他擔心,白棋也就假裝沒有聽出來。
講到最後,蕭逸一攤手,“喏,所以我們就回來了。”
雖然過程跌宕起伏,但結果總算是完滿,白棋也就拋開了心中的擔心,微微笑了起來,打趣道,“所以你這次是特意回來採購花花公子的?”
蕭逸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喂喂,這麼多重點你怎麼就記住了這一個,絕對是被你師父帶壞了。”
蕭逸不提還好,他這樣一說,白棋立刻想到了蕭逸之前講的去店裡買東西被師父誤會爲不舉的事,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九轉無限。兩人相交多年,蕭逸一眼就看出了白棋在想什麼,臉色不由得黑了下來。白棋看着蕭逸的臉色變化,識時務的忍住笑,略帶討好的表態道,“放心,花花公子的訂單交給我就好,要是店裡存貨不夠,讓師父再去一趟國外拿貨就行。”
白棋說的簡單,蕭逸卻是有點不好意思,“要是存貨不夠的話,我上淘貓找找就行了,何必麻煩你師父還要折騰一趟國外?”
說到這些,白棋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略帶一絲不在然的解釋道,“你不知道,店裡的貨都是師父親自去國外採購的,他不是可以御劍飛行嗎?國外每次有新貨上市,師父就要飛出國一趟,每個月都跑個十幾趟,對師父而言,這很方便的。”
即使已經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認清楚了老王的本質,但白棋說起來仍是窘然中帶點不可思議。像他師父這樣名門正派的修真者,不是在深山老林中埋頭修煉而是跑來開成|人用品店,祭煉飛劍的唯一用途更是爲了去國外拿貨,作爲弟子他真心壓力山大。
蕭逸聽了白棋的解釋也是一臉的窘然,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白棋看看蕭逸突然一個人又笑了起來,“這麼說我們也是同行了!”
蕭逸,“……。”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有道理!白棋絕對是被老王給帶壞了!
兩人在臥室說的興致勃勃,留在客廳內的老王卻是有點不好過。一開始白棋跟着蕭逸進了臥室後,老王是打算跟楚墨湊在一起聊聊天的。一則老王對楚墨實在是好奇,他看楚墨很容易想到自家師兄,兩人身上那種身居高位的氣勢十分的相似,老王忍不住心生感慨,楚墨怎麼看也不像是不行的人啊,怎麼就不行了呢。二來,老王想着他遲早要飛昇仙界,早點和仙界的人拉上關係,日後上去了也好有人照料。一看楚墨就是一條大粗腿,抱住了肯定不差。
出於這種複雜而投機的心裡,老王臉上掛上了親切的笑容正要朝一本正經看電視的楚墨打招呼,楚墨身上突然爆出了一股強大的威壓,鋪天蓋地的朝着他壓了過來。楚墨對身上的威壓控制的十分恰當,既不會真正的傷害到老王,但又不會讓老王好過,偏偏他還將這股威壓控制在了老王的周圍,逼着老王口不能張、手不能提,一動不能動的僵直在沙發上。
如此一來,楚墨被老王議論不行的惡氣終是散了一些,思及臥室還有一個罪魁禍首蕭逸,楚墨薄脣微抿,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容,蕭逸有本事拉着白棋躲一輩子。
可憐老王完全不知道到底哪裡得罪了楚墨,他既缺乏蕭逸對楚墨的瞭解,又對自己的隔音結界抱着十足的信心,偏偏蕭逸躲得太急忘了提醒他一聲,他根本想不到之前和蕭逸的對話上。
老王在身體不能動的情形下,思緒猶如萬馬奔騰般發散開來,當他的視線第n次掃過臥室緊閉的門時,老王再一次頓悟了!他這完全是受了徒弟的牽連啊,楚墨完全是遷怒啊!任哪一個男人看着自己的戀人和另一個男人親密的窩在臥室,心中都要堵着一口氣啊!偏偏楚墨還得在蕭逸面前裝大方,不能對白棋怎麼樣,只能欺負欺負白棋可憐的師父了。
老王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個理,當下眼巴巴的看向了臥室的門,盼着白棋趕緊出來。結果白棋沒盼出來不說,還幾次聽到臥室內傳出的大笑聲,老王深深的鬱悶了。終於在老王的望眼欲穿之下,白棋出來了,一起出來的還有脣角帶笑的蕭逸。
身上的威壓忽的散去,老王偷偷的抹了一把汗,委屈的看向了白棋。他既不方便訴苦,又不能挑明,只得不停的朝着白棋使眼色,示意兩人該走了,該把空間留給蕭逸和楚墨了。
誰知道,白棋笑眯眯的看向自家師父,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師父,天太晚了,您一個人先回去吧。我和小逸話還沒說完,晚上我就住小逸這裡了。”
老王,“……血色童話。”
自作孽不可活啊,徒弟!
趁着蕭逸去廚房倒水,老王一把將白棋拉到身邊,飛快的看了一眼視線彷彿已經凝固在電視上的楚墨,老王語重心長道,“小棋,今天你不適合留下。”
“爲什麼?”白棋不解,“店裡有事?”
老王咳咳兩聲,自覺作爲一個愛護弟子的師父,他有必要替弟子將世界的惡意攔在外面,當下肯定的點頭,“店裡是有點急事。”
白棋爲難起來,“師父,非得今天嗎?小逸回來一次不容易,拖到明天不行嗎?”
老王活了幾百歲,頭一次收徒弟,還是一個各方面都合心意的徒弟,他最看不得白棋爲難了,當下心就軟了。只是再看一眼楚墨,老王的心就又變得硬起來,他覺得有些事也該讓徒弟知道了。
飛快的在兩人的身邊施展了一個隔音結界,老王再次語重心長道,“小棋,我知道你和蕭逸關係好,可正是因爲關係好,你纔不能破壞他的幸福。”
“啊?”白棋是真的不明白了,他留下陪蕭逸住一晚,怎麼就上升到了這個高度?
老王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白棋一眼,示意楚墨,“你沒看楚墨還在嗎?”
“這和楚墨有什麼關係?”白棋知道楚墨,差點害死蕭逸的兇手,也勉強算是蕭逸在仙界的合夥人,他和蕭逸的幸福能扯上什麼關係。
老王眼看暗示不行,必須要直接挑明瞭,當下乾脆道,“他和蕭逸是戀人,蕭逸沒跟你說嗎?”
“啊!”白棋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老王一看白棋的表情明顯不知道,當下開口道,“你年輕看不出來也算正常,師父這麼多年的眼光你信不信?再說蕭逸剛剛也承認了,他估計是怕你不接受纔沒說。”
白棋眨眨眼,腦子有點轉不過來。老王再接再勵,“徒弟,你千萬不要因爲這個對蕭逸有什麼歧視,喜歡男人不是錯,你作爲他的好友,這個時候更應該堅定地陪在他的身邊,支持他,肯定他,知道嗎?”老王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更何況他喜歡的那個男人還不行,這不是真愛什麼是真愛!
白棋茫然的跟着老王的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老王放心了,“那我們就走?”
白棋眼神複雜的看了楚墨一眼,點了點頭。眼見蕭逸端着水杯走了出來,白棋想了想走了過去,“小逸,我還是回去了。”
“爲什麼?”蕭逸訝然。
白棋猶豫的看了楚墨一眼,壓低聲音,“小逸,不管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都會支持你,不過我覺得楚墨並不適合你,你認真考慮考慮。”
蕭逸,“……。”
誰能告訴他,不過是倒了一杯水的時間又發生了什麼!
白棋還是跟着老王走了,儘管他走的並非心甘情願,屋子裡再次剩下了蕭逸和楚墨二人。
沒有了白棋這個擋箭牌,蕭逸只得心虛的看向了楚墨,思及他和老王之前的對話,蕭逸努力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那個,我先休息了,待會你睡旁邊那間客房,東西都是現成的,晚安明天見。”
蕭逸一口氣不帶喘的說完就想溜,楚墨輕飄飄的一句,“你沒有什麼對我解釋的?”立刻就讓蕭逸定住了腳步。
蕭逸尷尬的看着楚墨,視線遊移不敢和楚墨對上,沒有底氣的開口道,“解釋什麼?”
“你說呢?”
蕭逸更加尷尬了,壯了壯膽,沒敢再裝傻,小聲道,“其實你誤會了好雨知時節。”
“誤會?”楚墨冷笑了起來,“是誤會我不行?還是誤會你不行?”
蕭逸,“……。”
楚墨挑眉,“難道你真不行?”
“當然不是!”事關男人的尊嚴,蕭逸斷然反駁道。
楚墨低哼一聲,“既然不是你不行,那你就是說我不行了。我到底行不行你要不要親自試一試?”
蕭逸驀地瞪大了眼睛,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楚墨說完其實就後悔了,他真是被蕭逸之前的點頭氣壞了,以至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可是當他看到蕭逸震驚的表情時,心中忽的一動,某種惡趣味一點點的在心底泛了起來。他有點控制不住的想要嚇唬嚇唬蕭逸,這個念頭太過強烈,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嗯?要不要試一試?”
楚墨呼出的氣息似乎吹到了臉上,特意壓低的聲音絲絲縷縷的鑽到了耳朵裡,蕭逸震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墨,第一反應是大喊,“旺財!”
有過一次在虛無海被旺財吞下去的經歷,楚墨早防着蕭逸這一手,瞬間身上的威壓冒出,堪堪堵住了蕭逸溢出口的旺財二字。
一直以爲的殺手鐗就這樣被楚墨堵在了嘴裡,心底一瞬間泛起的無力感讓蕭逸的閃過了一絲恐懼。他其實心裡明白楚墨只是在開玩笑,但潛意識中對楚墨的害怕讓他控制不住的輕輕顫抖起來。
蕭逸一直不願意承認的是,上次在虛無海差點死在楚墨手中的經歷一直影響着他。那種對身體無法控制的感覺,那種眼睜睜看着自己頻臨死亡的體驗,那種似乎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同他上一世最後沉在靈虛河底的感受,相互交錯,讓他在面對楚墨時潛意識裡總是有一種害怕的感覺。在平時這種感覺並不明顯,加之他自覺有旺財壯膽,從他的行爲根本看不出什麼。但現在。身體被禁錮,旺財不在身邊,面對楚墨那種無力抗拒的感覺讓他深埋在心底的害怕突然甦醒過來,蕭逸的臉色開始一點點變得蒼白。
他的異常落在了楚墨的眼中,楚墨微微一愣,飛快的撤回了蕭逸身上的威壓。看着蕭逸的身體輕微的顫抖着,楚墨猶豫的伸出了手,輕輕地搭在了蕭逸的肩頭,肯定道,“你怕我?”
蕭逸的身體猛地一震,想要搖頭卻是最終什麼也沒做。
蕭逸的默認似乎帶來了一些什麼,楚墨只覺得濃重的後悔在心底升起,後悔中似乎還夾雜着一些他不理解的情緒。楚墨來不及細想那是什麼,微微加重了搭在蕭逸肩膀的力道,沉聲道,“抱歉,我不該嚇你的!”
一股暖暖的生機通過楚墨的手流到了蕭逸的體內,蕭逸的顫抖隨之慢慢停了下來,只是他仍是低着頭,沒有擡頭看向楚墨。蕭逸其實自己也清楚,這件事歸根結底也怨不到楚墨身上,要不是他試圖將黑鍋栽到楚墨頭上,楚墨也不會氣到口不擇言。蕭逸並不是在生氣,他只是不知道現在該拿什麼表情來面對楚墨。
說來,楚墨長這麼大極少向別人道歉,但從他遇到蕭逸以來,他似乎一直在跟蕭逸道歉。看着蕭逸還是低頭不語的樣子,楚墨猶豫了片刻,下意識的擡起另一隻手朝着蕭逸伸了過來。
萬分感謝,抱住狠狠╭(╯3╰)╮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