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洛已經跑了兩趟廁所了,但這第三趟的時間有點兒長,秦大仙人有些擔心,剛纔三德子那個傢伙可是把白酒和紅酒混在一起敬的,雖說小杜的身板看上去很是健碩,但也架不住這麼喝啊,別是睡死在廁所裡了吧?
拼酒的後果秦大仙人知道的很清楚,見得也不老少了,以前戶籍警的時候每星期值班都要遇見好幾個,有一次最搞笑,他接了個“110”報警說馬路上有個酒鬼在發神經,跑去一看,原來是一哥兒們喝高了,繞着公交車的站牌在繞圈,一邊兒繞一邊兒嘴裡還在念叨:“麻痹,這車怎麼這麼慢,快兩個小時了還沒到家!”
秦大仙人當時就笑噴了,但人家也沒鬧事,老老實實繞圈玩兒呢,不能根據治安處罰法把他強制約束至酒醒,只好站在一邊兒看猴兒戲,那位又繞了一個多小時才清醒了一點兒,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沒有頭暈,或許他本來就暈着,負負得正了吧。
雖然估計小杜也在廁所裡繞圈的可能性不大,但秦大仙人還是準備去看一看,現在還能筆直走道的也只有他和胡仙兒了,小杜去的肯定是男廁所,當然只能他親自跑一趟,但是如果杜大少真的跑偏了,那還是得麻煩小狐狸去把他提溜出來。
沒想到剛站起身,小杜自己就進來了,臉上還溼乎乎的,看來是洗了一把冷水臉。
“沒事兒吧,怎麼去了這麼久,要不要叫盒酸奶護下胃?”秦雪陽關心地道。
“沒事兒。三哥。剛纔遇見我爸了。他也在這吃飯,我跟着他去應酬了一下。”小杜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杜書記怎麼來玉都了?”秦雪陽問道。
杜明洛答道:“近幾年玉都公盤的規模和影響力越來越大,而且這裡的老大是我爸的人,所以請我爸過來剪個彩。”
“你跟杜叔叔說了跟我們在一起嗎?”陳繼眯着眼問道,有點兒大舌頭。
“說了,繼哥你也知道在老頭子面前我腿就發抖。”小杜苦笑着道,杜書記家教甚嚴。從小就沒少揍小杜,也算是落下了個心理陰影的病根兒,長到一米九十多還沒消除。
“老弟,那我們得去敬個酒。”陳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如果杜書記不知道他們倆在場那也無所謂,但現在知道了,作爲小輩卻沒去敬酒,那就相當失禮了,雖然杜書記不是陳魏系的,但那也不是敵對派系的。兩家還是鄰居的時候跟陳家勝還經常下下棋什麼的,論起來。也算是看着陳繼長大的。
陳繼帶頭,小杜和秦大仙人跟在後面,其他人就免了,不說身份不夠,他們也走不動道兒了。雖然陳繼生活還能自理,但也是一步一歪,秦雪陽實在是看不過去,這歪歪扭扭的去敬酒,還不如不去呢,於是悄悄在他身體裡打入了一絲靈氣,這才總算走回了直線。
到了包房門口,陳繼敲了敲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迎了出來,小杜連忙介紹道:“李哥,這是陳家的那兩位,來給我爸敬酒的。繼哥、三哥,這是我爸的秘書李吉晨。”
李大秘還沒來得及說話,裡面杜書記就已經聽到了,人還沒見着呢,先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小繼來了,快進來,我們有十幾年沒見了吧?”
小繼?秦大仙人好懸沒笑出聲來,幸好不是小繼繼,不然這樂子就大了,這名頭鐵定比四猴子還要響亮。
陳繼也是一臉尷尬,這個名字從他初中畢業就再也沒人叫過了,沒想到被杜書記一嗓子又勾起了他悲催的回憶,想當年這個小名可沒少被人笑話,他數次嚴正抗議之後才被家裡採納的。
“杜叔叔,您這嗓門還是這麼大,看來您的身體也還是那麼棒。”李大秘聽老闆發了話自然是立馬閃身讓陳繼三人走了進去。
包房裡人也不多,除了杜書記外坐着的也就五六個人,估計都是玉都市的常委,站着倒酒的也有兩三個,那應該是秘書,看着都跟李大秘一個味道,低調而謹慎,眼神中卻不時閃過一絲精明。
“杜叔叔,這就是我二叔失散的那個兒子,秦雪陽。”陳繼拉着秦大仙人介紹道。
杜書記站起身來,拍着秦雪陽的肩頭大笑道:“不錯,我聽說了,小夥子不容易,還學了一身的好本事。”秦大仙人的故事對他們這個級別人來說是沒有秘密可言的,老杜當然不會奇怪陳家的孫子怎麼會姓秦,他還真是挺欣賞這個年輕人,孤兒院出身,卻沒有自暴自棄,還學了一身的好本事爲國效力,原以爲會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夫,沒想到居然長了一副玉樹臨風的好相貌。
原本陪坐的那幾位看見杜書記站起身,連忙也跟着站了起來,但老杜卻沒有介紹他們的身份,兩家雖然私交不錯,但分屬不同的派系,沒有必要一一介紹,更何況陳繼是個大衙內,並沒有在體制內混飯吃。
而陳繼也沒有問,彷彿這些人都是透明的,想來也是,他是天字第一號衙內,這些陪坐的撐死是是個正局級,當然不在他的眼裡。
陳繼敬完了酒,秦大仙人正想跟上,但李大秘包裡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聽了幾句,頓時就變了臉色,走過來彙報道:“杜書記,南方遠洋公司的一艘大型貨船前天在索馬里海域被劫了。”
老杜臉色頓時一緊,問道:“死人了沒有?”
“暫時還沒有,但海盜開價兩千萬美金,限期半個月。”
“怎麼前天的事情,今天才有消息傳過來?”老杜問道。
李大秘搖搖頭,答道:“不清楚,可能是通訊傳遞上出了什麼岔子,那邊太落後了。”
老杜這才放心地點點頭,不是自己這邊的人造成的那就好。
“我們在那邊不是有護航的艦隊嗎?”小杜奇怪地問道,“怎麼還會讓人劫了?”
李大秘苦笑了一下,說道:“估計是顧不上吧,那邊地方太大,一支艦隊也就是嚇唬人用用。”
這個話秦大仙人理解,裡面並沒有貶低的意思,話說申市市區的街面上隔三差五就能看見巡邏民警,但街面扒竊案件還是逐年上升,這個真是沒辦法,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巡警們也不是神仙,開了天眼一掃,整條馬路都在監控之下,往往是他們去了東頭,小偷就去了西頭,用一句不太恰當的老電影臺詞來形容,那就是“不是**無能,實在是共軍太狡猾!”要抓個現行,真是隻能靠運氣。
這時候工作經驗也沒用,有些老巡警的確能在人羣中分辨出可疑人員,但人家也沒作案,逛街也不犯法,於是只能一路盯着他,別在自己管轄的地段內實施盜竊,等禮送出境後再通過電臺叫前面的兄弟注意。
按說這個辦法也不錯,雖然抓不住人,但也能有效防範,確保羣衆的財產不受損失,但有經驗的老警察畢竟是少數,民警也是人,巡警是個體力活,等有了足夠的經驗,幹不了幾年也就調個閒差等退休了,大部分都是剛剛從警校畢業的大學生,這些新警的工作熱情是有,但這效果就只有天知道了。
南方省最大的遠洋航運公司的貨船被海盜給劫了,這也算是件大事,杜書記表示要儘快趕回羊城市去,於是秦大仙人就還沒來得及敬就散了場,只是他還有些奇怪,這個事情跟老杜應該關係不大吧?就算是追究責任,那板子也打不到他的頭上,這麼着急幹嘛?
於是問了問陳繼,大少爺對這裡面的道道倒是門清,答道:“國家不可能支付贖金的,開國以來就沒有這個先例,肯定是派人營救,但保不齊就要死人,這一船百十個人,如果死上三分之一就夠省裡擦屁股了,中樞和軍部是不會管的,高層只要保住國家的面子,說不定那些人死了都不能公開,要秘密處理,你說杜叔叔能不着急嗎?”
這麼一說秦大仙人就明白了,看來一省的老大也不好當,也要負責給別人擦屁股,原來自己還以爲領導越大越好當,只要坐在那裡動動嘴皮子就行,看來還真不是那麼簡單。
三人剛回到自己的包房,還沒坐下秦大仙人的手機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一串問號,秦雪陽一愣,然後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奶奶的,不會是給這個事情擦屁股也有自己一份吧?”
不出秦大仙人的意料,這麼nb的來電顯示,只能是他那位特務頭子的叔叔,說的內容跟他了解到的一樣,希望大侄子出手跑上一趟,把人和船都弄回來。
陳家豪打這個電話其實心裡沒有把握,他知道自己的神仙侄子難請,卻不想秦雪陽一口就答應了,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啥時候這小子的覺悟這麼高了?他還看了一下自己撥出去的號碼,以爲是自己打錯了。
特務頭子當然不知道秦大仙人的打算,一是這個事情秦雪陽本來就沒打算拒絕,小杜是他認下的兄弟,這個事情影響到了他老子,那出手幫個忙當然沒問題;二是他想冰山美人兒了,自從拉斯維加斯一別,這都半年多了音訊全無,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把人要出來,反正他們那個機構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也不算是挖了社會主義的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