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太過失望,所以不再依靠我。
我看着她被憤怒支使,拎着那隻貓的屍體便衝向了昭平宮,我想我應該做些什麼來挽回她。
什麼暴露身份,什麼相見與不見我都不在乎了,我在乎的只是她對我的感覺。
亂棍之下我將她拉了出來,然後帶着她在宮街上奔跑,我想帶她走,帶她離開這個滄桑的人世。
可是直到她問我要去哪兒,我才意識到他是一個人有七情六慾,有自己拋舍不下的牽掛,她和我是不一樣的人,我不可以因爲自己的自私而爲她決定什麼。
於是我停了下來,回頭定定的看着她,然後問她:你想去哪裡?
她對我笑了笑,說還能去哪裡,她能做的就只是留在這片吃人的宮殿裡報她所謂的仇恨。
人有生死輪迴,有善惡報應,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她的做法不過只是爲了給自己一個活着的理由,但是人活着有許多方法可以選擇。
比如說放棄執念和我在一起。
但我終是沒有說出口。
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應該有它結束的方式,我闖進昭平宮救她的事情惹怒了宣德的王,處身在人世間,我不得不遵守人間的法則。
她看着我被杖刑,我分明從她逞強的眼睛中看出了不忍。
那一刻覺得空虛的心裡是暖的。
她趁夜色潛進了天牢,我知道她的膽子一向小,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她一定掙扎了許久,她告訴我:“阿啞可以死了。”
意思就是我可以以本來面目和她在一起。
我很輕易的找了一個替身了結了此事,然後回到她的寢宮看她安靜的休息。
她被禁足的那七天裡我陪着她,那些時光亦是我最難忘的記憶。
甚至她向我許諾,只要她大仇得報,就讓我帶她走。
我知道她是喜歡我的。
除夕宴上我爲她彈琴,看她如同仙子一般舞動跳躍,她其實是個很有仙氣的女子,只是一般人都意識不到。
她對我說過小時的事,說是曾經有人暗示過她會有一個人是專爲她而來,會帶她遠離世事滄桑,帶她一起幸福的活。
我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人,而我也更加相信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可惜,我們都算錯了那麼一步。
只因這一點的差錯,我便從給她帶來幸福的人變成了導致她不幸的罪魁禍首。
君珏被人推下冰塘裡的那天,我很怨恨,恨自己爲什麼那麼沒用,我在酒樓裡喝酒,聽說酒能解人愁。
然後花玲出現在了我面前,她明豔的色彩如火一般灼傷了我的眼睛。
神樂以前也是這樣,紅衣如火,我朦朧中將她的樣子看成了神樂,再一眨眼,她就變成了君珏笑盈盈的朝我伸出手來。
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感覺到她往後掙了一下,我才清醒過來,意識到她究竟是誰。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她叫花玲,她很調皮,故意主動來找我,告訴我她知道很多關於神樂的事情,如果我想知道的話,一個月後在此等她。
我以爲這是她的惡作劇,並且在那個時候我潛意識裡就已經認爲認爲君珏就是神樂的轉世,於是我並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可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跟尋着我的氣息幾次三番的向我提出想要見面的心願,而每次的理由都是她掌握着神樂的信息如果我不見她我一定會後悔的。
我以爲我認定了君珏不會再在乎這些了,可是沒想到最後我還是錯了。在和君珏約定過之後,我在花玲幾次三番的要求下,最後見了她一面,當時想着把所有的事都解決完,我纔可以安安心心的帶着君珏走,卻不想這一次見面,徹底的打亂了我的世界,讓這個錯越錯越深。
在花玲認真的拿出那枚玉墜在我眼前搖晃時,我的世界便崩塌了一般山崩地裂。
我的靈魂分作了兩半,一半相信感覺,一半相信信物。
那天我直接推開了花鈴,自己一個人逃了出去,然後把自己藏在衡府的死宅之中,自欺欺人的斷絕自己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我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根本就是我的心病。
一邊懷疑着君珏的身份,一邊又慫恿着自己相信。
可是感覺是自己想出來的,是我一點點陷入君珏的誘惑中無法自拔的!這裡面涵蓋了多少自欺欺人的成分我不知道,可是神樂......
我不能辜負她的,絕對不能......
花鈴的身份和信物怎麼看都要比君珏僅有的感覺看起來更加靠譜,可是我心底的聲音騙不了自己,我愛的人是君珏。
這是對神樂的背叛,漸漸地成爲了被我埋藏起來的心病。
對於花鈴我給予的是責任,而愛意早已不知不覺的全數過渡給了君珏。
看到花鈴很喜歡衡府這座宅院,她在裡面歡呼跳躍,像一隻明豔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