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回 毒龍洞
三日後,密林深處。
沈博儒與周其華望着對面不處的洞口,絲毫不見怪異之景,一時之間,忍不住的起了一些疑心。
“這裡未免也**靜了些。”周其華環顧四周,竟是連飛鳥的鳴叫聲都聽不見,當即,眉頭微皺下,轉首看向沈博儒輕聲說道。
“不錯,這裡的確是太過安靜了,這麼深的林子,竟然連鳥聲都沒有。”沈博儒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一邊說着,還一邊展開神識往四處查探,但不想這查探一番後,更是讓他疑惑不解,他竟是在林子裡沒有感應到任何的小動物。不過,除了這一點,倒是沒有再發現別的奇怪事情。
“這毒龍洞我們是進還是不進?”周其華見沈博儒眉頭愈是皺緊,心中也是沒底,當即鄭重問道。
也不知道這周其華的話沈博儒有沒有聽進去,但見他沉吟一會後,目中露出下定了大決心的神色,看了一眼周其華後,道:“既然我們已經到這洞外了,不怪前路如何兇險,現在我們也得進去。”說着便是施展身法,幾步踏上虛空,向着毒龍洞裡破空而去。
周其華見此,想也不想,手臂一震間,身體已是升起丈許多高,待她一眼向着洞口望去時,腳下氣息涌動,翻滾間,已是緊隨沈博儒後面進入洞內。
出乎沈博儒與周其華意料的是,洞內竟是光線良好,洞內氣息也給人一陣朗朗乾坤的感覺,就像是這裡絕對不會有什麼妖邪之物一般。
“看來是我們多慮了。”沈博儒感受着四周的一切,原本緊張的情緒慢慢的放鬆下來。
“嗯!”周其華輕輕點頭。
心中不再緊張之後,兩人的前進速度也不自覺的較快起來,不一會之後,忽覺面前一片開朗,兩人都是輕咦一聲,當即是三步並作兩步,幾息過後,兩人來到了一片滿是荷葉的水塘邊,面積不下於十畝,此地竟是別有洞天,擡首便能看到天上的雲彩,眼光在穿過上方的洞穴後,竟是變得有如是神光,閃現五彩斑斕的顏色,這些光芒照射在荷葉上,瞬時,荷葉欣欣向榮起來。
一些枝幹上更是徐徐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一朵朵潔白的荷花。
“出淤泥而不染,說的就是這了。”沈博儒神采奕奕的說道。
“師兄快看那裡,你看那是不是並蒂蓮。”周其華在一旁突然驚喜道,並伸手向着一處滿是荷花之地指去。
沈博儒的目光順着周其華手指的望去,目光一閃,便是眼中一亮,只見在衆多荷花中央,猶如是被衆星捧月一般的生長着一根枝幹上綻放出了兩朵潔白的荷花,並且都是彼此相連,不是那並蒂蓮又是什麼?頓時,沈博儒喜道:“不錯,那就是並蒂蓮,看我去將它採下。”
話音還沒有落下,沈博儒已是騰空而起,風氣席捲間,其迅疾的向着百多丈處飛去。
驀然,“轟”的一聲響,沈博儒的身形在空中倒卷而回。
這周其華立當時大吃了一驚!驚訝之際,嘴巴剛要張開喊出聲來,目光突然掃到一物,甚是可怖,但見一具無頭屍虛空直立於那並蒂蓮的上方。
“什麼東西?”這時,沈博儒的身形也穩了下來,其迅速的將體內亂竄的氣息調勻之後,見到這麼具無頭屍,不禁是也是一怔,剛剛纔平復的氣息似又有不穩的跡象,匆忙間,沈博儒忙是守住心神,如此一番,其心中才稍定。
“怎麼?沒了頭你就不認識我了?”聲音就像是從無頭軀體的身體裡發出的一樣,只聞其聲,就能聽出這傢伙心中的恨意。
“不是死物,是活物!”感受着直面而來的恨意,沈博儒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內心更是冷靜,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緊接着,沈博儒開口問道:“你是誰?”
“哈哈!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麼快就將你的死對頭忘了,算來還不到一月時間呢!”五首軀體裡發出的聲音滿是嘲諷意味,但其中夾雜的恨意更是如同潮水般的向沈博儒涌來。
沈博儒的眉頭幾乎是擰出了一個躺着的‘川’字,沉吟之間,腦海中思緒飛快轉動,苦思起這個邪異的傢伙到底是誰。
驀地,沈博儒抓住一個一閃即逝的念頭,那吳明治不是被自己斬了頭顱了嗎?怎麼?難道是他?對,記得在祖洲時,因爲張文懷不知的緣故,導致一片不死草的葉子落在了本已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吳明治那沒了頭顱的屍身上,看來傳說不假,這不死草的確是可以在覆人身體後,就能讓人死而復生。
不過,就算是吳明治活了過來,他的修爲是不可能在這短短時間內就突飛猛進的,剛纔雖然對沈博儒是突然一擊,但沈博儒還是感覺出,對方的實力已是有了大乘初期境界,現在和自己再次的交手,幾乎可以將沈博儒壓制住。
“吳明治!”震驚過後,沈博儒雙目怒視無首軀體,一字一頓的咬牙憤恨至極的說道。
“不錯,就是我吳明治,怎麼樣?我不但沒死,反而修爲精進,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啊。”雖然此時的吳明治沒有了頭顱,但自其體內發出的聲音還是讓人聽得清清楚楚,此時,更是有着凌駕於沈博儒修爲之上的強大自信。
雖然不死草不能使他的修爲精進,但因爲祖洲上有着幾處充沛的天地靈氣洞穴的緣故,醒轉過來後的吳明治差不多是等同於重新修煉一番,也許是不死草太過神奇,又或者是祖洲上的天地靈氣的確是太過於渾厚,在短短時間內,吳明治不但重新獲得修爲,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修爲直接是達到了大乘初期的境界。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着我們的。”奮力的抵抗着吳明治散發出來的威壓,沈博儒冷冷的問道。
“可笑,什麼叫是我跟着你們的,明明我就是在這裡等你們的好不好,不過,你們當真是機緣了得,想不到一到此處,就真的有並蒂蓮出世,不過這也正好,免得讓你們覺得我是空手套白狼。”吳明治不陰不陽的說道,但沈博儒可以聽出,他話語中的嘲諷之意是更加的重了。
“難道這並蒂蓮在此地出世的消息是你散發出去的?”沈博儒聽出了吳明治話語中的言外之意,此刻,幾件事聯繫在一塊,很自然的讓他有了這樣的想法。
“不錯,雖然不知道你們找這不死草和並蒂蓮究竟是去救誰,但既然讓我知道你們要找並蒂蓮,那自然要在這上面做做文章了。”吳明治坦然道。
幾日前,他緊隨沈博儒一路跟到南疆,便是獲取了沈博儒命人散步消息的事情,於是乎,他就想出了請君入甕的一招,於是便故意將這個消息傳到了長生殿門人的耳中,並提前一步來到這毒龍洞,佈置一番,等待沈博儒的到來,這樣對於擊殺沈博儒便穩妥一些。
之所以他將地址選在毒龍洞,是因爲身爲幻道門主的他,早就知曉這毒龍洞內的別有洞天,且有萬年蓮藕生長,這樣一來,沈博儒他們就會深信不疑。
事實果真如吳明治事先估計一樣,不論是沈博儒與周其華二人,就連另一路的令狐覺在收到了沈博儒的訊息之後,對這消息也是沒有產生絲毫的懷疑。
“既然這樣,廢話也不多說了,我們還是快些的拼個你死我活吧。”雖然現在的吳明治要比沈博儒強上一些,但知道這並蒂蓮花朵的綻放是有期限的,若是過來這個期限,花朵謝過以後,那這殘花是根本不可能擁有什麼神奇效果的,所以,沈博儒要早些與吳明治一戰,他希望在關鍵時刻令狐覺他們可以感到,這樣以來,說不定會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那最終的結果也就是五五對半了。
“好,既然你這麼急着去死,那我還能說什麼呢。去死吧!”吳明治聲音陰沉,猶如冰雪撲面而來。 шшш ✿тtkan ✿Сo
沈博儒情緒卻是冷靜無比,此時的吳明治已不是當日在祖洲上的他可比的,以弱搏強不禁是使得沈博儒一陣熱血沸騰, “哈哈”一笑道:“好!我們就放手決一死戰吧!”
蓮池上方,沈博儒與吳明治相距四五十丈虛空而立。
“你實力是進步了許多,但別以爲這樣就能穩操勝券,我會以你再次的死亡來告訴你,我沈博儒註定是你一家的殺星!”沈博儒冷聲說着,右掌擡起,掌心處的勁氣迅速凝聚,旋即,就在手掌之上幻出一顆虛實不定的、直徑和沈博儒一般高的勁氣球,並如同車軲轆一般繞着手掌轉動着。
從這勁氣球四周那些如同是閃電一般的光亮上就可以看出,其中蘊含了強大的力量。
吳明治身體微微顫抖幾下,但見其雙拳緊握,拳頭上一根根青筋爆起,一看便知,是蘊藏了狂暴的力量,森寒的聲音從吳明治體內傳開:“如果是,那也是在以前,從我復生之後起,一切都會掉換過來的。”
可是,沈博儒竟是不將這話放在心裡,面上沒有任何的懼色,吳明治冷哼一聲,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倒要看看,到你死的那一刻,你還會不會這樣從容。”
話音落下,吳明治右手一擡,身下蓮池中霍然竄起一顆體形比沈博儒那邊的勁氣球還要大上幾號的水球, 其滴溜溜一轉後,帶着陽光照射在上面的一層淡淡金光,如有神雷之威,瞬息穿空而過,壓向沈博儒。
沈博儒冷哼一聲,周身風氣涌動,猛地,氣息震盪開來,隨之右手一揮,勁氣瘋狂涌動,勁氣球瞬間呼嘯而去,半途氣勢猛然上升,在沈博儒沉聲大喝間,直接轟在直面而來的水球上。
“砰”的一聲。
爆發出彷彿是悶雷般的聲響,不論是勁氣球還是那閃爍着金光的水球,都是四散炸開,奇異的是,裡面竟是射出金屬般的光澤,一時之間,金光四射。
“再來!”
吳明治像是也沒奢望一擊就收拾掉沈博儒,趁着爆炸產生的一瞬間,吳明治一步踏出,再次凝聚出了一顆金光閃閃的水球,隨即吳明治猛然前衝,人高速移動之下化爲了虛幻的殘影,帶動着那水球一個迴旋,朝着沈博儒急衝而去。
轟!
那水球體積極大,但因爲速度奇快的緣故,竟是在行進間撕裂虛空,發出悶雷般的破空聲,勢若滾滾驚雷。
見此情形,沈博儒瞳孔收縮,已是感受到了吳明治此擊的威勢,不難想象,若是遭受此擊,後果必將是承受不住。
可是,令人意料不到的是,沈博儒卻沒有半點閃避的意思,左腳向前跨出一步,右拳借勢轟然擊出,拳路之上,浩浩蕩蕩。
“找死!”
似是察覺到沈博儒所爲,吳明治原以爲自己這般攻勢之下,沈博儒一定會避其鋒芒的,不曾想,此刻,沈博儒竟是直攖其鋒芒,瞬間,吳明治的心中升起一股快意,是死敵即將被自己斃於掌下,大仇得報。
就在吳明治以爲沈博儒就將斃命之際,沈博儒竟是化身爲拳,將身體都埋進拳芒之中,剎那間,拳芒閃耀,猶如是一道驚虹,劃破虛空的直接衝入水球當中。
轟!
一聲比剛纔聲響還要巨大的爆炸聲傳開,勁氣四濺,能量漣漪激盪下,沈博儒的身形倒卷而回,雖然模樣看似有些狼狽,但面色不變的情況下,還是沒有受到什麼嚴重創傷。
吳明治大吃一驚。他是十分清楚的,他剛纔的一擊是何等了得,沒想到竟是讓沈博儒輕易當下。
吳明治震驚之餘,體內法力一轉之下,附近虛空中波動一起,衆多閃着幽光的藤條詭異浮現,只是一閃,藤條就猶如利箭,直接是向着立身未穩的沈博儒射去。
沈博儒大吃一驚,沒想到吳明治還有這一神通,不假思索下,心中猛一催動法決,頓時一層無色火焰從身上浮現而出,騰騰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