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匯合
“那日弟子真氣逆行施展大成訣後,忽感全身一陣空靈,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便是不知不覺間就像是陷入了一片極盡黑暗之地一樣,任由弟子如何施展修爲,也是難有半點光亮,就這樣,弟子渾渾噩噩在在這裡不知道待了多久,期間弟子更是想盡一切辦法也沒有找到出路,就在弟子將要放棄之時。”
似乎是在查探師父相不相信自己編出的謊言,沈博儒說至此處便是約微的停頓了一下,見師父在認真的聽着,便接着說道:
“突然感到身體像是有了力氣一般,等到弟子使勁的掙開雙眼之時,竟是發現自己躺在了茫茫草原之上,在回想之前發生的,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那時弟子的身體還很虛弱,正巧當時有牧民從那裡經過,就將弟子救回去養傷恢復身體,後來過了一些時日,弟子感到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就動身往回趕了。
但在飛龍要塞卻是遇見霍去光前輩,當時恰巧有天馬山匪徒爲患,弟子就前去相助一二,完事後霍前輩又請弟子順道去飄渺幻境停留幾日,後來弟子便與霍家衆人結伴向此地趕來,這不,剛到一會,就見到師父了。”
因爲事前有靈少交待不可以將並立空間之事說出,所以沈博儒只得對陳耀澤撒個謊,這刻,沈博儒說完,便是看了一下陳耀澤的神情,看是不是有起疑之狀,但令沈博儒失望的是,卻是看不出一絲蹤跡。
陳耀澤心裡想到這按照他的說法,他是在夢裡歷經了三年多的時間,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這倒是有些奇了,但看這小子的神情又不像是在撒謊,可是這事聽上去卻又是古怪異常。
一時間,陳耀澤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但一時之間也是難以理清頭緒,最後,其想到:“如果他真的對自己撒了謊,說明這裡面一定是有緣由的,即是這樣,自己就當他說的全是真的吧。”
當下,陳耀澤便是說道:“既然有霍三將軍爲你證明,爲師自然是信你所說了。”
聽到師父如此一說,沈博儒心中頓時是鬆了一口氣,神情也是輕鬆不少。
“這事就算是過去了,差不多我們書院的其他人快要到了,你就隨爲師一道去,與他們匯合吧。”說罷,陳耀澤就當前的向着入口方向走去,沈博儒卻也是不甘落後,緊緊地跟在陳耀澤身後。
這不,兩人剛到入口處,孝儒書院餘下二十多人亦是盡皆趕到,當衆人看到立在陳耀澤身側的沈博儒時,一個個吃驚不已,都想着這大白天的,鬼魂竟是不懼這日光的,真是新奇了。
似乎是看出衆人心中所想,陳耀澤咳嗽一聲,說道:“沈博儒命大,有幸在迷失森林中得以逃脫,百轉千回之下趕到這裡和大家相聚來了。”
“博儒拜見各位師叔,師兄,師姐。”沈博儒走上一步,對着衆人拱手一禮。
“真是意料不到,我們還都以爲你死了呢?”
“既然沒死,爲什麼不早點趕回去?”
“嗯,此事說來話長,現在就不多說了,現在大家要考慮的就是三日後的論道大會了。”聽到衆人如此一說,陳耀澤便替沈博儒解圍道。
有陳耀澤爲沈博儒開脫,衆人自是不會再在沈博儒爲什麼會消失這麼久的事情上再多說什麼。
直見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衝出人羣,轉眼就是到達沈博儒身前,一把將其抱住,道:“你這傢伙是不是不給大傢伙來點驚喜,你就不舒服啊,哈哈。”
在被抱上的一瞬間沈博儒就已知道這胖乎乎的身體的主人就是和自己關係一直都比較好的歐陽翹楚了,沈博儒嘿嘿一聲憨笑,道:“這次不是師弟有意而爲的,都是機緣巧合。”
“呦,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呢。”歐陽翹楚一拳打在沈博儒的肩膀上,取笑道。
看着這個一直待自己都是不錯的胖師兄,沈博儒只覺得感動無比,兩人會心一笑,似是在這一瞬間任何的言語都是那麼的空洞無力。
這時,當初與沈博儒一起前去迷失森林的幾人都是過來,直聽那聶勝開口說道:“兄弟,大恩不言謝,但在下會記住當初在迷失森林裡,是你甘願捨棄自己救下我等的,說別的都是客套之言,在下只想對你說,共患難,願赴死。”
其他幾人都是一口同聲的說道:“共患難,願赴死!”
看着幾位師兄的模樣,在將他們的話語在心底想過,沈博儒明白,這是他們將自己的生命都願交在自己的手上,頓時,沈博儒只覺得一股熱流自丹田處向上急躥,隨之,那一張已是原本就因爲激動而變得有些發紅的臉龐變得更是通紅。
良久,沈博儒卻是不說話,繼而對幾人都是堅定的點了一下頭,這一刻,似是千斤之重。
這邊幾人剛說幾句話,其餘之人都是上前和沈博儒言語幾句,待得最後,只剩下周其華一人一語不發的看着沈博儒,別人看這般情景,都似是心知肚明,當即都是遠遠的退開,走到遠處,與雷音寺和霍家之人去打聲招呼去了。
“你沒事,真好。”周其華慢慢的走到沈博儒身前三尺之地就停了下來,俏臉微紅,語氣雖是儘量的平靜,但那雙明亮的鳳目還是將其內心的激動之情表露無遺。
“多謝師姐掛心。”沈博儒微微一笑,道。
“你……”周其華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卻是一頓,硬是將後面的話嚥進了肚子裡。
沈博儒看着周其華略微一笑,那一笑如同是冬日裡的陽光將冰冷的大地都是發暖,見對方欲言又止的樣子,沈博儒出聲問道:“怎麼?師姐想說什麼?”
這時,自谷口外吹來一陣輕風,風隨意的吹來,將她那一身如雪白衣,輕輕吹動,慢慢地,她的衣裳開始在風裡飄舞。
鬢邊,那一縷柔軟的秀髮,被風兒吹的亂了,時不時的拂過她白皙的臉龐,只是她卻似乎根本沒有注意,默默地站在原地,怔怔地望向眼前這個在自己心中留下深刻烙印的男子。
山風,漸漸地大了,像是要將她的身子吹動,向着他的懷裡飛去一樣。
她心中似乎有無盡的情誼要對他訴說,可是,她又是那麼的怯弱,她害怕,她害怕他將她拒絕,她害怕以後他再也不會看他一眼。
許久——
她纔是說出幾字,“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師姐了,你就叫我其華好嗎?是因爲你,我纔有幸能進入孝儒書院內院的。”
“其華。”沈博儒慢慢的喊出這兩個字。
可是聽在她的心裡卻是開心異常,雖然在書社裡,師父和諸位師姐都這樣喚她,可是這一刻,她卻是嬌羞的粉臉微紅,她的嘴巴剛要張開,再說些什麼的時候。
他卻說道:“其華,我們過去吧!”遂即便是向着孝儒書院衆人處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她好想衝上前去一把將他抱住,致死都不放手。
……
“今日真是貴派大喜的日子啊,你們師徒久別重逢,真是可喜可賀啊。”沈博儒遠遠的聽見霍去光向陳耀澤道賀道。
“哪裡哪裡,說來還要感謝霍將軍你啊,一路上對小徒甚是照顧啊。”陳耀澤哈哈一笑,道。
“豈敢豈敢,霍某和高徒也算是有緣啊。”霍去光朗聲的說道。
待得沈博儒走近,其本想是和幾位久別的師兄好好的熱鬧一番的,可是,卻是感覺到一股異樣的目光看向自己,忙側目望去。
卻見是霍玉表情複雜的望着自己,這一見,不禁使得沈博儒心生迷茫。自在飄渺幻境中與霍去秉談崩之後,沈博儒更是意識到自己和這個本來身份就要高貴自己不少的霍玉更是難有好的結果。
但一時情感作怪,自己也是隻好不去想它,但每當夜深人靜之時,這些念頭都會不受控制的冒出來,擾得自己心神難以堅守。
霍玉這時望向自己,沈博儒哪裡不明白是爲了什麼,她一定是以爲自己和其華之間有什麼吧,但這種事卻又是不能辯白,因爲會越描越黑。
深深的吸了口氣,沈博儒嘆息一聲,就是不再看向霍玉那一邊,這一切,也是隻有看天意了。
……
“哇哈,師弟呀,剛纔那冷豔人兒都和你說了什麼呀?”歐陽翹楚看到走近的沈博儒打趣的說道。
“沒有說什麼呀,只是隨便說了幾句罷了。”沈博儒一臉無辜的說道。
看到歐陽翹楚還要拿沈博儒開刷,一旁的肖楚禮便是出聲替沈博儒解圍道:“歐陽師弟,別再拿小師弟開玩笑了,這一次我們就別重逢,還是說一些別的吧。”
“呵呵,那我就待會再拷問你。”看了沈博儒,歐陽翹楚邪邪的說道。
就在沈博儒和衆人說了幾句話的時候,一邊的人羣再是發出一片嘈雜之聲,沈博儒等被聲音吸引過去,順着他們的目光向入口方向看去,直見一行二十多人出現在了谷口。
而且最爲詭異的是,其中竟是有十六人每八人爲一組,分別擡着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