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便成了慕容家族的養子,蕭炙因爲未知的紛爭而死,仙樂遊俠也從此解散。”嶽湘劍回憶着過去種種,心痛地說着。
然而他說得那麼多,石木汐最在意的還是仙樂,這是她一直以來,聽到有關仙樂,最確切的一次消息。
只是,爲何這仙樂在仙界如此收漠視,彷彿不剷除便不罷休一般。
嶽湘劍見石木汐略有所思,便問道:
“你那無名前輩長得什麼樣?你可能說一些他的特徵,蕭炙的死因一直成謎,古尚尋執着的仙樂也因此不得不放棄,但細節無人知曉。彷彿是刻意藏匿,久而久之,仙樂也被天地遺忘了。”
“無名前輩並不像嶽湘劍前輩口中形容的蕭炙,雖然性格有些相似,但是,他並沒如此陽光,而是略帶些讓人寒慎的冷意。”
石木汐不敢透露太多,至少,憑着蕭炙鬼鬼祟祟地潛來傾城山,她也想得出,蕭炙一定不是這正派仙界之人。又見他使用仙樂,便推測他是什麼散仙之類的。
“只是看見你使用瞬移有些感慨罷了,也許也有那志同道合之人在遠方吧,”嶽湘劍仰望着寒天暢言着,又回過頭來,面帶少許柔情對石木汐懇切地說道:
“想必你也推測出我和湘綾的事了,所以,湘綾就麻煩你了,此事決不能透露半句。”
石木汐能從字裡行間感覺到,一位哥哥對妹妹的無微不至,只可惜那命運弄人,才讓兄妹倆分道揚鑣。
她點點頭,心頭有些苦楚,便走到了林景月三人那邊,獨留嶽湘劍落寞湖邊。
“小水,小水,這劍前輩拉你去湖邊那麼久,都說了什麼啊。”
林景月拉着石木汐問道,嶽湘綾也很迫切地想知道,希望嶽湘劍與石木汐的談話中,能夠提到她一點。
石木汐慢慢走到嶽湘綾面前,拉着她的手,溫柔地笑着說道:“情誼永存,執念勿斷,信任於心,即可。”
嶽湘綾聽到後緊緊地將香包握着,心中溢滿過往,溢出未來。
“啊?什麼啊,這麼模棱兩可的。湘綾你聽懂了麼?”林景月皺着眉頭,完全不懂其中的道理。
嶽湘綾笑着點點頭,林景月又轉向趙熙,質問道:“你也懂了?”
“嗯,在下也略懂一二。”趙熙恭謙地回道。
“好啦,月兒,這大概的意思呢,就是讓我們團結一心,堅持不懈,相信自己一定能在拜師大會名列前茅,以便成功入門啊。”石木汐笑着解釋道。
然而,這三人心中,各有各自的解,只因情誼不同,執念不同,信任不同,其解便不同。
“行吧行吧,我們啊,趕緊一起去吃一頓,你這一去一個月的,信都沒個呢。”林景月叫喚道,便領頭跑向秦元鵲那邊。
“我們也走吧。”石木汐拉着嶽湘綾,對着趙熙說道。
“好的,小水姑娘。”
然而這秦元鵲,頭枕着玉葫蘆,側躺熟睡着。林景月繞他轉了幾圈,擡頭向石木汐三人疑惑道:
“這,元鵲,是多久沒睡覺了,這樣也能睡得這麼香啊。”
石木汐和嶽湘綾一起尷尬地對視了一眼,紛紛搖頭表示不解。
“對啊,這些天都沒見着秦兄在客房呢。”趙熙慢慢走到秦元鵲身邊,小聲地在他耳邊喊道,“秦兄,秦兄,醒醒。”
可是秦元鵲依舊沒有半點反應,林景月自告奮勇地拍了趙熙,示意他到一旁去,一把將石木汐拉了過來。
石木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問道:“月兒,你要幹嘛呢。”
“小水,來來,你蹲到我這來。”林景月神秘兮兮地說着,拉着石木汐到了自己的位置,讓她蹲下,自己在一旁仔細的調整着方位。
趁石木汐毫無防備,按了一下她的頭,石木汐一驚,自己的嘴脣碰到了秦元鵲的脣,睡夢中的秦元鵲皺了皺眉,沉浸在這美妙的氣息裡,癡笑着微微睜開眼,楞了一下。
“你!”趙熙目不忍視,對着林景月喊道,嶽湘綾立馬羞澀地轉過身去。
林景月覺得莫名其妙,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麼?”她又看了看秦元鵲睜開的眼睛,笑道“看着方法多奏效,哈哈。”
“….”石木汐嚇得往後一跳,一個字也不敢吐,秦元鵲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脣,心裡小竊喜了一下:真是沒白給景月當肉墊,真棒!
趙熙故作仇視地,望了望秦元鵲帶着笑意的臉龐,秦元鵲一晃到他立馬收了笑容,懶散地站了起來,拎着酒葫蘆,走向趙熙,笑道:“哎呀,今個天氣真好啊,哈..哈哈,是不是啊,雲涵老弟。”
趙熙見秦元鵲對自己又是眨眼,又是聳肩的,便複合道:“啊..是啊,是啊,天氣這麼好,咱們怎麼能餓着,趕緊去吃飯吧。”
“啊..就是就是,說的我都餓了,走走。”秦元鵲用手搭着趙熙的肩膀,將他擄走,以免尷尬。
“這是怎麼了。”林景月問着石木汐。
“沒…沒事,走…吧。”石木汐內心慌張,故作鎮定的往前走去。
“湘綾,我們也走吧。”林景月拉着嶽湘綾說道,嶽湘綾點點頭,羞澀地對着林景月說道:“月兒,下次還是別弄這種惡作劇了吧。”
“哎呀,這倆人啊,不這麼弄,是不行的。”林景月一副身受重任地說道。
“可是…這事不是順其自然比較好麼。”嶽湘綾內心裡還是不怎麼贊同。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林景月撒嬌道,便跟隨着石木汐一起走向膳堂。
石木汐望着落葉紛紛,陽林昏影,長長舒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內心。她還沒準備好,將這秦爹爹,秦師父一下變爲尋常男子的秦元鵲,對她深情的秦元鵲。
“鈴咚!”一聲清脆,一圓鈴鐺手鍊滾落到路中。
石木汐等人一致隨着聲響忘了過去,只見一位穿着派服的餘小渃匆匆跑了過去,
“糟了!”林景月驚道,伸手指着天。石木汐等人看着林景月指着的方向,立馬跑了過去。
這時仙車從天而至,車伕見況緊急停落,車裡面有位身穿錦衣,着粉袖花妝,尊貴仙麗,氣質不凡的女子,她是當今李相權,李丞相之女,李紫苑。
李紫苑的身軀在車裡晃動,嬌怒也在她那金貴面容上呈現,待車降落時,她皺了皺眉,怒道:“怎麼回事,怎麼駕車的,還要不要命了。”
“對,對不起,小姐,這前面有名女弟子擋着。”車伕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道歉着。
餘小渃撿起手鍊,發現上邊的鈴鐺不見了,便不顧仙車在前,遍地慌忙地找了起來。
李紫苑高傲地走下仙車,慢慢走過去,看見一金鈴鐺,又見餘小渃手裡的手鍊,便用腳纔在上邊,問道
“你可是找這個?”李紫苑將腳擡了半分,露出了金鈴鐺,餘小渃趕緊跑了過去,想要去拿。
李紫苑僞作將腳移開,餘小渃擡頭一看是李紫苑驚了一下,連忙跪着低頭道歉:“對不起,李..小姐,小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您沒傷着吧。”
李紫苑低着頭,笑裡藏刀道:“拿去吧。”
“謝謝,李小姐,謝謝。”餘小渃懸着的心放了下來,磕頭致謝後準備拿起鈴鐺時,李紫苑的腳狠狠得踩在餘小渃的手上。
“啊…”餘小渃痛苦地叫着。
李紫苑還是繼續踩踏,冷怒道:“你是什麼貨色,也敢當我的路,今天不斷了你雙手雙腳,怕你是不長記性。”
“饒命…饒..”餘小渃抽搐着,眼淚慢慢滑了下來。
趕到的石木汐立馬瞬移過去,一陣風般,將李紫苑的腿踢開,只是力度稍微過大,將李紫苑踢到在地。
石木汐彎身將餘小渃扶了起來,看着她淤青的手,將她帶到了秦元鵲面前,心酸地說道:“幫她治療一下吧。”
“你是什麼人,怎麼這樣!”林景月不滿地站在李紫苑面前。
“你們就幹看着?還不把本小姐扶起來。”李紫苑對着身後的幾名配劍丫鬟喊着。
丫鬟們紛紛而至,李紫苑給每人都賞了一巴掌,怒道:“一羣廢物。”
“還有如此蠻橫之人!”趙熙怒道,幫着秦元鵲一起處理着餘小渃的傷口。
“這是天界李丞相的掌上明珠,李紫苑,爲人驕橫,仗勢欺人,爲所欲爲。”嶽湘綾略微害怕地說道,又見林景月是個急脾氣,兩人要是槓上了,她肯定要吃虧,便對石木汐說道:“小水,趕緊讓月兒別莽撞。”
“嗯,放心。”石木汐溫柔地點點頭,瞬移到了林景月面前,
“你先過去吧,我來處理。”石木汐略帶嚴肅地說道。
“可是…哎,好吧。”林景月有些不情願,但也只好走了。
石木汐笑道:“哎呀,這不是李丞相的掌上明珠李小姐嘛,在下真是有眼無珠,方纔多有冒犯。”
李紫苑笑着走來,過來就是一掌,石木汐早已察覺她的殺氣,便巧妙躲閃,順水推了她,見她重心不穩,快要跌倒,又摟着她的腰,場景曖昧難尋。
“李小姐可別摔着,在下秦若水,我可是聞着姑娘的美貌,纔來參加這傾城派的拜師大會的。”石木汐小心翼翼地將李紫苑扶穩。
“你,男的?”李紫苑驚訝地看着石木汐。
見她扮着女裝,但這行爲舉止,談吐武姿,還有那名字都如同男子。
“李小姐,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其實啊,這尋,弄拜師大會呢,是我委託的。因爲想到他若是開了拜師大會,小姐您便一定回來,而且還會多住幾日。
不然,像您如此尊貴身份,怎麼會輕易露面,更別提能和在下這無名小仙見面了。
只是在下一直聽聞,這李丞相不僅權傾朝野,地位尊貴,而且家中更是有位天仙嬌女,有着傾城之容貌,蝶愧之舞姿,在下也名鐵血男兒,怎能不爲之所動,怎能不一睹紅顏。
這不只有請求尋兄相助麼,但是尋兄不想我的真實身份曝露,以免衆仙對他參加大會之事,有不必要的爭議。
無奈之下,在下只能男扮女裝了,但仔細看的話,您應該能察覺出來吧。”
李紫苑聽到如此讚揚,加上對自己如此癡迷的男子,不免得沉醉其中,便考慮到自己的形象。
被石木汐如此一說,倒真覺得她有幾分陽剛之氣,又聽到他是古尚尋的友人,便立馬放下架子,
心想:想要古尚尋能心甘情願娶自己,他身邊朋友的口碑一定很重要。
慎重考慮後的李紫苑客套地說道:“其實秦公子不必如此麻煩,既然是尋上仙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紫苑的朋友了,”
李紫苑又轉而小聲的在石木汐耳邊細語道“這拜古尚尋爲師之事,還請秦公子美言幾番了。”
“哈哈,這好說好說,只是,在下今日能一睹李小姐風姿,便可爲您出生入死了,何況是這區區小事呢。只不過,今日這事…”石木汐巧問着。
“這點小事我又怎會放在心上呢,只是沒想到這尋上仙居然會爲了你參加拜師大會,你到底是用何種方法讓他答應了?他可是從不收徒的。”李紫苑又有些懷疑,謹慎地問道。
“哦!這啊,是在下用了個計謀,在下散佈了尋私收了一名女徒弟,還拿了他給我的手帕爲證明呢。
這傳的滿城風雨後,尋也百口莫辯,但也不能亂了秩序,便答應參加拜師大會。”石木汐靈活地運用着自己的事蹟,編造着。
“這我有聽說!沒想到是你設的計謀,真是害的我爹也中了圈套。”李紫苑恍然大悟道,一不留神說漏了嘴。
“李丞相也知道?”石木汐好奇地問道,覺得事有蹊蹺。
“哦..這..”李紫苑發現自己漏了嘴,便拐彎說道“聽聞這女子被仙童害了,我爹以爲她是古尚尋的弟子,便發動手下搜查,最後找到了那不法仙童,將他處死。將屍體交還給了傾城派,另外還親自將那名女子護送了過去。”
“這樣啊!李丞相真是聖賢之士啊,難怪李小姐心胸也如此寬廣,饒恕了那名女弟子。”石木汐奉承道,想着自己遇害那天,周圍無人,這權高位重的李相權怎會爲了古尚尋,親自救默默無名之輩。
自己與那仙童也是無冤無仇,不曾相識,當天散佈謠言後便遇害,這背後定有人指使。抓住仙童後無論如何應該由傾城派處理,這仙童居然被李丞相直接處死了。
而且整個傾城派弟子都沒在山裡找到,反倒這外人找到了,另外這李紫苑品行如此惡劣,相必這當爹的也好不到哪去。
如此一來,只能是這李相權以徒弟性命來要挾古尚尋。
石木汐終於想明白了,古尚尋不收徒,只是爲了防止自己的徒弟被這樣的人加害,並不是因爲仙樂,並不是討厭自己而針對自己,纔不收自己爲徒的。
她感覺自己的負罪感一下減輕了,也更加堅定了要拜古尚尋爲師的心。
“呵呵呵,秦公子真是會說話,說的小女子都不好意思了。”李紫苑害羞地說道。
“哎呀,這光顧着和李小姐交談了,都耽誤您的事了,尋那邊我定會爲李小姐轉達的,放心吧。”
“這就拜託你了,小女子就先告辭了。”李紫苑有禮鞠躬,轉身又焰氣高漲地命令着,“還不快走。”
丫鬟們隨着李紫苑的身影紛紛入車,車伕駕車遠去,石木汐鬆了口氣,想這仙界竟和人間一樣,權貴之力橫壓,苦的永遠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由此她更加相信,蕭炙爲她講解仙樂的那番話,所謂的美好,只不過是有美好向往之人,支配強大的力量而形成的美好。
石木汐仰天長息:
我,石木汐,定要將那至高無上的仙樂學到,安定天下,懲不法之徒,往和平之世。
——次夜,吾願爲君謠仙樂。會暖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