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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過去,之後隨着我的能力增強,便不需要再泡藥酒,換進來的人,也從沒法力的僕人,到了侍衛,再到了我爹的屬下。”李紫苑苦笑着,對着篝火敘述,彷彿篝火都要被那黑暗吞噬殆盡。
石木汐,林景月和嶽湘綾聽得滿心惆悵,感慨不已,一時覺得苦不堪言,喉嚨裡彷彿被堵了起來。
“沒事,沒事,我可不怕,你就放心的當我們是朋友,反正,我們除了彼此之外,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爹能拿來威脅了。”林景月沒頭沒腦地說着。
“雖然,月兒說話聽起過於直接,但也都是肺腑之言,這意思也大概如此。你現在可還用進那黑屋?還有你的孃親可還安好?”石木汐帶着惋惜之情問着。
“現在,不需要進黑屋了,其實,在六年前,爹爹便再也沒叫我進過小黑屋了。孃親也在桃林島安心的待着,無憂無慮,也比以前愛說話了。”李紫苑帶了些含羞,稍稍溫暖的語氣。
“咦,爲什麼啊?”林景月好奇地問道。
嶽湘綾也疑惑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同樣好奇,石木汐淺淺一笑,想必這應該和古尚尋有關,纔會顯得如此嬌羞。
篝火烈焰中,那一天,李紫苑被救贖的日子。
六年前的仙塵榜正好在李相權府上舉辦,李紫苑由於對手的能力過於強大,自己若手下留情,只會一直被纏着,不能出黑屋,便不能趁着空隙與孃親偷偷會面。
因此,她將一屋子的屬下全部殺了,血染紅了她的全身,她強忍着,安然的走了出去,家僕們看到她,紛紛躲開,沒人敢議論,也沒人敢打報告。只要李相權不在,李紫苑便成了主人。
她迅速得走到後院的水塘旁,清洗自己臉上,手上的血漬。看着血紅色慢慢染着清流,她的身軀不由自主得蜷縮着,低着頭,
心裡默唸着:他們該死,不是自己的錯。
當她穩定好自己的情緒後,將頭擡了起來,發現一條白色的絹帕,在自己眼旁,上面畫着墨梅,飄着淡雅清香。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
“想哭就哭吧。”
冷冷的聲音迴盪着,她看着古尚尋蒼脣微動,側顏仙騰,傲骨之氣令人震撼。
古尚尋見她拿了白絹,便轉身離去,逐步消失在李紫苑眼前。
“紫苑!”隨在古尚尋後面的李相權喊着她。
李紫苑一驚,從古尚尋的唯美畫面中抽離了出來,趕緊將白絹收好,生怕李相權又毀了它。心裡也戰戰兢兢地,準備着被李相權狠訓。
出人意料的,李相權滿臉歡喜,看到了李紫苑放在背後的白絹,
笑道:“我的好女兒,從今天開始,你就不需要進黑屋了,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門。爹給你弄了個桃林島,你日後就在那練習,對了,以後也要多和爹出去應酬,交際。所以在那島上,你得好好跟着你的孃親學習些女兒家的事。”
“我,保證不會和他們交好,剛剛那人,只是…”李紫苑聽着這話覺得不可思議,怕是另有蹊蹺。
“哎..沒事,只要和他交好,就對啦!真是我的乖女兒,好了,快些收拾收拾,準備去桃林島,聽我命令,纔可出島,知道了嗎!”
李紫苑點了點頭,自己的生活也從此變正常了。而且在外人眼裡,自己是李相權的掌上明珠,但由於從小的陰影,自己對別人只能利用暴力施壓,讓自己的名聲變得惡劣,變得張揚跋扈,防止別人靠近而受到危害。
“之後我便不用再進黑屋,而且家裡的僕人上上下下全換了,之前不贊同我爹的仙臣們也紛紛迴歸了。
這一切都是因爲我爹聯和“蠱”研製出的絕心散,是一種能讓仙體中毒的毒藥,而且解藥有一百零八顆,一月一服用,據說有十二個依山傍水的偏遠村落爲此覆滅,村民都成了實驗體。”李紫苑說着。
“依山傍水的村子…蠱…”林景月內心震驚着,想着自己的家人,就是被叫“蠱”的組織害死的,她睜大眼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可知道這村子裡有叫若水村的麼?”
石木汐看見林景月有些激動,便安慰道:“我們村子是火災,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也許那只是敷衍的謠言啊,我爹孃,就是被叫‘蠱’的組織害死的。”林景月反駁着。
石木汐一驚,確實,村子由於太過偏遠,事況定義也就草草了事,由於去往村子的水路都被封了,自己也沒有辦法能去。
“這個,我可以想辦法,把我爹的密卷複製一份,上面詳細記載了絕心散的製作內容,我也是不小心看了他書房的密卷,才知道的。”李紫苑安撫地說道。
“既然出來玩,這些不愉快的,就先擱置在一旁吧。”嶽湘綾小聲地說着。
“就是啊,紫苑小姐務必小心行事啊,一切等密卷出來後,不就一目瞭然了嘛。”石木汐也勸着林景月,無奈之下,林景月點了點頭。
“幾位姑娘,還有小水兄,我們去西城涯上看煙火吧,再過一時辰,應該就會放了。”在流亭看古尚尋和秦元鵲對弈的趙熙喊着。
“煙火呀,去吧去吧。”林景月一下子又活躍了起來,對着趙熙喊着,“這就來啦!”
“一起去吧,紫苑小姐。”石木汐有禮的對着李紫苑說着,
李紫苑點了點頭,感覺自己已經融入在了幸福暖泉裡,不過對於自己透露出來的秘密也有些擔心。
“今夜之事,爛於五髒六腑。”石木汐堅定地說着。
“那當然!”林景月笑道。
“最擔心的就是你了,月兒。”石木汐故意嘲笑着林景月。
“什麼嘛,看招!”林景月撓着石木汐,兩人跑鬧追逐着。
“這若水公子,彷彿能看穿人心思,而且,爲何他和女子如此交好?”李紫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
“啊…這個,可能就是因爲他太過善解人意,所以,我們女子纔會喜歡和他玩在一起吧,畢竟他比那女子的心還要細膩。”嶽湘綾尷尬地笑着,強行解釋着。
“嗯,確實有這個感覺。要是這一出生就遇見你們,該多好啊。”李紫苑望着星空笑道。
“哎喲,快點啦!”林景月一把拉着感慨中的李紫苑,她笑着,
心想:就算自己覺得難以置信而不敢靠近,就算自己故意把你們推開,怕你們受傷害,你們也會毫不猶豫的靠近我,一把將我拉入幸福裡吧。
男女相伴,相言,相笑,相歡,
歡聲笑語帶去了月明星稀,帶來了滿空繁星;
風因爲情誼永恆而不停歇,雖因冬寒而冷冽,但卻冷不了人心。
“到了,到了,哇!”
林景月一衝,坐到懸崖邊上,俯視着京城的繁榮,山城水繞,燈火朦朧;高樓街坊,熱鬧歡騰。
石木汐的水眸裡印着美妙,印着簡單的幸福,心裡祈願着:水神娘娘,願小水的永生,換來此刻的永恆。
古尚尋一把拉着秦元鵲,而此時的秦元鵲,正沉浸在與石木汐過去美好的回憶裡,眼神也迷離地落在石木汐的身上,但,都被古尚尋打斷了。
“你…你幹嘛!”秦元鵲煩躁地說道。
“對弈!”古尚尋漠視冷道,白袖一揮,棋盤,石桌,紛紛呈現。
“還來啊,都幾千盤了。”秦元鵲苦楚地說道。
“在沒贏你之前,多少盤都不夠。”古尚尋兩眼放光,盯着秦元鵲。
秦元鵲看着古尚尋想活吞他的目光,嚥了咽口水,無奈就範,嘀咕着:“如此良辰美景,原本可以好好的和小鬼一起欣賞,結果,現在要對着這冰山,下着這破棋!”
“你說什麼?”古尚尋盯着他問道。
“沒有,快下你的,趕緊結束!”秦元鵲雖然不想同他對弈,但也絕不會放水,畢竟這是自己可以讓古尚尋大仙乖乖聽話的籌碼。
趙熙無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尊師和秦兄,驚訝他們在此情此景下,也不忘記對弈。又望了望自己的江山,自己的國土,有些潦倒,有些心酸,卻又有些釋懷。只要這繁華,和諧,安康之景依在,這執政者是誰,又何須在意!
“煙火!”林景月指着,
一小點星火升起,伴隨着響聲綻開,化作無數的星火。就如同幸福會傳遞一般,最後會擴散到所有。但,綻開之後,便會消失不見。
石木汐看到星火點點,感到心裡怦動,腦海中閃過蕭炙在樹上躺着的身影,她趁着大家不注意,匆匆跑到了林間,她彷彿能感覺到,蕭炙就在這裡。
她張望了好久,靠着一棵樹,停了下來,呢喃道:“應該是感覺錯了吧!”
“嗯?丫頭,什麼感覺錯了?”蕭炙的腳勾着樹,頭倒着出現在石木汐面前。
“啊…”石木汐正被嚇着喊叫時,蕭炙立馬捂住了她的嘴,跳了下來。
“喂,丫頭,你生怕別人發現不了,是不是!”蕭炙緊張地望了望周圍,想着,這古尚尋好不容拖着秦元鵲,這一叫,把人叫來了,可就白費了。
石木汐驚訝地望着他,問道:“無名前輩怎麼來了啊。”
蕭炙齜嘴笑着,血眸望着石木汐,尊貴的面具被月光垂憐,散發獨特的誘惑。慶幸着,她把上次自己欺騙她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了。
他雙手握着石木汐的嫩手,慢慢擡起來,說道:“我想,這應該叫做邂逅,冥冥之中就註定着我們倆的再次相遇。”
蕭炙立馬又站到了樹枝上,指着明月,深情的看着石木汐,“這輪明月真是代表着我的心,無比的思戀,你這嬌花容貌,”
他又瞬間出現在石木汐的面前,望着她粉嫩的脣,慢慢低頭,輕言着“和你這香甜的脣…”
石木汐見蕭炙又要佔自己便宜,立馬用手捂着嘴巴,蕭炙笑了笑,親吻了石木汐的手背,然後擡起身來,皺着眉頭,撒嬌道:“丫頭,那無名前輩太難聽了啦,我要換,我要換!”
“可您又不告訴我,您的名字,無奈之下,小水只好叫您無名前輩了。”石木汐無奈地說着。
“嗯..”蕭炙走走停停,繞着石木汐一圈又一圈的轉着,而且越來越迅速。
“無名前輩別轉了,小水頭都暈了。”石木汐眨了眨眼,抱怨道。
“咦!有了!”蕭炙伸出食指,如木頭般停在石木汐眼前,笑道。
“什麼啊?”石木汐實在無法猜透蕭炙的想法。
“嘿嘿…就由哥哥告訴丫頭,我的名字。”蕭炙拉着石木汐的手,兩眼放光,笑着說道。
“這你的名字,好…好像本身就應該你告訴我吧…”石木汐尷尬地說。
“哈…哈哈..好像是哦。”蕭炙笑着摸了摸頭。
“那你叫什麼啊。”石木汐好奇的問道。
“咳咳…”蕭炙理了理妝容,一本正經地說道,“哥哥,我,姓相,名公,相公是也。”
“啊?”石木汐無言以對的嘆道,“怎麼會有這樣的名字,而且,這種稱呼,怎麼能當名字啊。”
“真的,真的,我們族都這麼叫,而且,我還帶了個小傢伙,他還叫夫君呢。”蕭炙逗樂着石木汐,故作神奇的說道。
“那我倒要見識見識,在哪呢。”石木汐想着,怎麼着,他也得拿出來,才能繼續裝瘋賣傻吧。.
“這呢這呢。”蕭炙盯着下面,一臉童真的壞笑着。
石木汐看了看地上,除了落葉和些碎石,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東西。
“哪呢?”
“就在這啊。”蕭炙看着自己的下面,無辜地說着。
石木汐盯着他的眼睛,順着他的眼光,慢慢看了過去,然後立刻擡起頭,瞬間紅了臉,轉過身去。
“你…再瞎鬧,我不理你了。”石木汐支支吾吾地說着,
“啊…不要不要嘛,我錯了,丫頭。”蕭炙移到石木汐面前求饒道。
石木汐不予理會,又側了一下身。
“丫頭…”蕭炙也跟着側到了她面前。
石木汐繼續側了一下,蕭炙跟着,這次石木汐故意側回來,怎料到蕭炙看透了她的伎倆,比她先一步側了回來,兩人鼻尖貼着鼻尖,朦朧的氣息,又讓石木汐暈頭轉向。
石木汐臉紅地盯着蕭炙清澈的眸子,垂眼看着他如皓月的朗脣,哽咽了一下,又立馬捂着嘴。
“哈哈,丫頭,這伎倆我用過很多次啦。”蕭炙看着石木汐不知所措的樣子,笑着飛到了空中,又帶有些哀傷地說道,“丫頭想知道,我在仙洞,教你辨認的最後一個氣息是什麼嗎?”
石木汐回想着,自己最後辨別的空白氣息,那蕭炙的氣息。她對着蕭炙點了點頭,手依然捂着嘴巴。
蕭炙淺笑一下,迅速飛到了她的面前,用手比着槍的樣子,食指頂着石木汐的額頭。石木汐側望着他俊俏的臉,那微微噏動的紅脣,印在她放大的瞳孔裡。
“是魔哦。”
石木汐呆滯地放下了手,蕭炙趁機將紅脣輕輕地貼在石木汐的水脣上,然後立刻又飛回到了空中,笑道:
“哈哈,到手了。丫頭,回見,”
石木汐愣了一下,望着蕭炙的背影問道:“日後,我怎樣才能找到你啊?”
紅色的身影消失在密林裡,迴盪在空中的一句話,永遠停留在石木汐的心裡。
“丫頭所在之處,便是我,魔君藏身之地。”
——次夜,吾願爲君謠仙樂。會暖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