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琪迎了上去,急切道:“醫生,我妹妹怎麼樣了?”
東方紫凝因爲受了點輕傷,更多的是驚嚇過度,早已趟在高級病房中休養,只是還未甦醒過來,而真正在手術室內搶救的是柳婉心。
至於那位萊蒙丹瑟和女侍應生其實根本沒有大礙,可院長卻讓人看着他們,死活不讓出病房,說是還要留院觀察。因爲,院長可不想‘全權負責’。
這些個主治醫生沒有立即回答,都有些惶恐地望着靖皓,靖皓一看不對,臉色瞬間陰森下來。
這下,這些個醫生更是連氣都不敢喘了。
靖皓眉梢一挑指着一個恍若是領頭的醫生,“你來說!”
那名被指定的醫生既是腦科的著名專家,更是醫院的一名副院長,這一刻的他完全失了方纔在手術室裡的那抹淡然鎮定,有些戰戰兢兢道:“這個……那位柳小姐雖然經過搶救,暫時性命無虞,但是嘛……還未渡過危險期。”
李雪琪瞪了一眼關心則亂的靖皓,靖皓這才領悟到,連忙側身看向另一邊,耳朵則在傾聽。
副院長感覺不到靖皓凜冽的寒光,說話可就清楚流利多了,“由於頭部是人體最薄弱也是神經組織最多的地方,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而柳小姐被送進醫院之時便已深受不輕的傷勢,她的頭部應該是遭到了重物撞擊……”
副院長忍不住停頓了下,小心翼翼地望了靖皓一眼,見沒有暴怒,於是接着道:“她的頭部應該是遭到了重物撞擊,導致顱腦受到不小的創損,成爲植物人的可能性不大,但一時間是不可能甦醒過來的,所以,所以……柳小姐需要繼續留院觀察及治療。”
“那要多久才能醒來?”靖皓的心臟抽搐了下,李雪琪上前挽住靖皓的胳膊,緊了緊。
那位副院長有些支吾道:“如若治療妥當的話,在渡過危險期後,或許三天,或許一個星期,或許一個月……這就得看病人的身體情況和精神意志力了。”
靖皓臉色稍霽,只用婉心沒有生命危險,只要還能甦醒過來,一切都不是大事。
靖皓嘴脣緊抿道:“我希望你們能明白,錢不是問題,而且我還會聘請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來這裡,但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生命危險。”
副院長連連地恭敬點頭道:“好的,我們知道怎麼做,醫院會日夜加護的。”
大門再次被拉開,躺在擔架車上的柳婉心被護士們推了出來,此刻的柳婉心那如雲的三千青絲雖然已經不復存在,可卻臉蛋依然清麗無匹。
望着陷入昏迷中的柳婉心,靖皓的眼眸裡掠過一抹深沉的寂然,推到加護病房,醫生和護士都相繼出門去了。
突然,在李雪琪驚愕目光下,靖皓毫無顧忌地移步上前,一把握住柳婉心的小手,柔聲道:“婉心,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這是喬治哥對你的命令。哦,你雪琪姐也來看你了,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就像在洛杉磯那樣幸福快樂的生活着。”
“喬治?國洛杉磯?”李雪琪又一陣驚愕,她不由看了一眼身旁有些瞭然的陸仁營,悄悄將他拉到門外,“仁營,婉心是否與靖皓曾經認識?告訴我怎麼回事?”
陸仁營知道靖皓已經準備將洛杉磯的一切都呈現在李雪琪的面前,因此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微嘆道:“這就與二少的過去有關了,雖然我沒見過柳小姐,但我猜測她以前應該在洛杉磯認識二少,估計兩人還是戀人關係。”
戀人關係?
李雪琪眸光一轉,頓時憶起那天柳婉心來江南後,靖皓在陽臺上露出的那一臉傷痕。這下,她立時有撥雲見日的感覺,原來一切都與靖皓的過去有關。隨即,她狐疑道:“那婉心來江南後怎麼會不認識靖皓呢?”
陸仁營猶豫了下,這才道:“二少,不,應該是太子的過去有些曲折,至於如何曲折,還是讓二少告訴你吧,因爲其中事件的細節我也不大清楚。不過,你的疑問我給以回答你,二少自那次事件後,在韓國徹底整過容。”
“那次事件?”李雪琪撫着快有些難以承受的心臟,喃喃道:“難道是所謂的‘那次事件’讓靖皓毀容了,然後需要整容,還是仇家追殺,不得不整容?”
儘管是整容了,可李雪琪在意的不是這個,她知道自己愛他就夠了。她心臟有些不堪負重,是她已經意料到男人有着悲痛到令人神傷的往事,她現在有些害怕,當男人說出這些事情時,自己是否承受得了。
陸仁營雖然聽到了她的嘀咕,卻不在說話,因爲他已經透露的太多了,再說,那就有些自作主張,讓二少不好給大嫂一個交待。
兩人再次回到房間內之時,靖皓還在輕撫着柳婉心的臉龐,呢喃着過去的事……
李雪琪從靖皓斷斷續續的話頭中聽出了一點味,那就是柳婉心原先是靖皓在任洛杉磯某大集團總裁的時候的一名高級專職秘書。
總裁和小蜜爲何總有勾搭在一起的理由呢?
李雪琪幽婉一嘆,不是埋怨,更非吃醋,只是有些莫名地難過於柳婉心竟是在她之前與男人相戀的。
……
夜色更是暗黑下來,一晃靖皓就在柳婉心的病房外站了幾個鐘頭,因爲先前探病時間並不長,靖皓只是握着她的手,輕撫着她的臉蛋,說着一些在洛杉磯之時,兩人之間的情事愛戀。
而後,便不敢打擾柳婉心的休息和治療,便一直站在玻璃窗前望着那張猶若熟睡嬰孩般的俏靨,洛杉磯的一幕幕畫面閃入腦海,那種絕望的感覺已不再那般強烈,坦白說,婉心的重傷昏迷讓靖皓看透徹了許多事。
其間,他去了一趟東方紫凝的高級病房,她沒事可卻依然沒有甦醒,估計這回真的是嚇得不輕,所以纔會潛意識地昏睡這麼久。
李雪琪匆匆地從樓下走了上來,手中提着熱騰騰的飯菜,她知道男人因爲婉心的事沒有胃口,這更得她花盡心機的去買些能吸引他胃口的食物。
現已八月份,天氣頗爲炎熱,就算是在夜裡也依然冒着熱氣。
望着李雪琪一臉的熱汗淋漓,靖皓嘴角微微一扯,眼神中的悲寂逐漸向柔和轉變,他移步向前,伸手去接過她手上的食物。
李雪琪溫柔一笑,“靖皓,婉心不會有事的,相信雪琪的第六感。”李雪琪的第六感一直都很靈驗,可她此時倒是安慰性質居多。
靖皓無聲地咧了咧嘴後,道:“吃飯吧,我忽然發覺現在很有胃口。”
感受着女人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靖皓一陣愧疚,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解決問題,而非一味地沉浸於那種令誰都不快樂的負面情緒中,這對婉心的病情沒有大幫助,對雪琪更是不公平。
靖皓淡淡一笑,嘴角不復苦澀,眼神不再悲寂,他依然是那位雲淡風輕的二少。
次,堂堂的青英會二少和大嫂兩人就在病房外的長椅上解決晚餐。
此時,陸仁營從樓下走上來,望着坐在椅子裡狼吞虎嚥的二少,不禁錯愕,旋即失笑。
靖皓拿起紙巾擦拭去嘴上的污漬,“仁寶那裡是否有消息了?”
陸仁營接過李雪琪遞上來的筷子,扒了一口飯,道:“消息是有,但卻是壞消息?”
靖皓皺眉道:“沒找到那些殘餘殺手?還是讓他們跑了?”
陸仁營搖頭道:“追蹤到了他們的隱匿的地方,可惜沒有捉到活的。”
原來,陸仁寶通過青英會在警局中的關係,拿到那兩名已死的衝鋒槍殺手的照片,經過細緻比對,確定他們並非華夏人,應是東南亞的殺手。
於是,他便在江南佈下天羅地網,憑着青英會一統江南黑道的優勢,碼頭、機場、公路、要道上都有青英會的人馬守着,留意一切不會華夏語言的外國人,尤其是東南亞人。
同時,讓底下那些雜牌幫衆行動,畢竟,這些人數衆多的雜牌幫衆可能在火併之時會有貪生怕死之念,可憑着照片找到這些人落腳的痕跡還是很有些地頭蛇的本事的。
經過幾小時的查找,最終在城中區與北城區的結合部,發現了這兩名被靖皓飛刀插中喉嚨的殺手曾在某偏僻村落出現過。
陸仁寶接到命令,立即率着颶風隊員和他的豹紋戰隊,憑着他們高超的追蹤手段,在附近的一處小山上的一幢荒居里找到了三名殘餘殺手。
陸仁寶原本還不怎麼報希望,以爲他們可能早已有人接應,遠遁而去,可最終還是找到了,這讓他不由猜測,是否由於時間太過倉促,接應的人應該還沒到?或許根本就是膽大包天到還想幹第二票,再次暗殺二少?
當進攻之時,或許是他們收到了風聲,竟然沿着小山,向山後跑去,陸仁寶豈能容他們輕易逃走,率人便追,在一番山野追蹤激戰之後,殘餘的三個殺手死了兩個,一個被包圍,卻極有骨氣的自盡而亡。
其中,那名曾對靖皓開過兩槍的狙擊手是被颶風神狙手風五幹掉的,雖然那名狙擊手槍法很不錯,可與風五一比,起碼遜了幾籌。
聽完這一切,靖皓是有些失望,但並沒有埋怨什麼,畢竟陸仁寶已經盡力。
“二少,這事我會繼續調查。”陸仁營沉聲道:“我會將事件的重心放在青幫上面。”
靖皓笑容燦爛地目注方向,青幫,歐陽雲,他終有一天會明白,惹到我的下場是什麼。
陸仁營知道,二少又動殺機了。
繼續吃飯,突然,靖皓想起一事道:“對了,鳳兒的鳳舞成員安排好了麼?”
陸仁營嘴裡含着飯菜,口齒有些不清道:“武器已經發放下去,是華夏92式手槍。現在她們暫時一組兩人,分成十一組人。大嫂,柳小姐,東方小姐,楊小姐,每人兩組,全天候秘密保護。哦,也給鬱小姐留了兩組,還有一組應付緊急情況。”
“嗯,很好!”經歷了柳婉心的事後,靖皓越發重視身邊女人的安全,胡奕如的身手倒不虞有事,劉雅晨這位‘小妾’自然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