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臻被小傢伙給逗笑了,捏捏她的小鼻子,“糖糖那麼想要個小妹妹嗎?”
小傢伙很認真地點點頭,抓住紀以臻的一根手指,“要是江阿姨和紀蜀黍生了小妹妹,那江阿姨和紀蜀黍就可以永遠在一起啦!”
原來小傢伙抱的是這個念想,但這句話,卻是說進了紀以臻的心坎兒裡。
他和江舒意兜兜轉轉了三年,這次,她終於回到了他的身邊,那麼往後的餘生,他都絕不會再鬆開江舒意的手。
一開門,糖糖就從紀以臻的懷裡跳了下來,“江阿姨,我們回來了哦~”
通常這個時候,紀以臻和糖糖回來,飯菜都已經擺上桌了。
但是今天,桌上卻沒有飯菜,而且在糖糖叫江舒意的時候,也沒人迴應。
紀以臻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心中一緊,旋即幾大步就向前走去。
“舒意?”
一推開廚房的移門,卻發現江舒意拿着一把菜刀,一隻手摁在一塊肉上,卻沒有切下去,而是呆呆地看着肉,顯然是出神了。
走近,“想什麼,這麼出神,嗯?”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嚇得江舒意手一抖,菜刀非常地鋒利,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指給割開了!
嫣紅的鮮血在瞬間涌了出來,幾乎是在同時,紀以臻就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下瞬,便將江舒意的手指包了住,吸出鮮血,吐出來之後,拉着她就往外走,“傷口有點兒大,先用酒精處理一下,不然會發炎的。”
“以臻,我沒事,就只是一點兒小傷口,用水衝一下就好了。”
但顯然,紀以臻不給她隨便沖洗的機會,帶着她先去了客廳。
“會有點兒疼,忍着一些。”
其實,這道傷口對於江舒意而言,實在是不算什麼,但紀以臻卻是很緊張。
在給她消毒的時候,動作格外地輕柔,而且生怕她會疼,一面消毒,一面給她吹氣,以此來減輕她的疼痛。
“以後做菜的時候,不能再留神,要不,還是不要做菜了,請個保姆來也是沒事的。”
江舒意笑了下,“做菜不小心被切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是你太緊張了,過兩天就好了。”
“一點兒小傷也不行。”
說着,紀以臻就站了起來,“和糖糖一起看會兒電視,晚飯我來做。”
“不用,我可以……”
但紀以臻不給她這個機會,已經把外套脫了下來,同時挽起了袖子。
等紀以臻去廚房了,糖糖才握住江舒意的手,小嘴湊過去吹氣,“麻麻是不是很疼?糖糖給你吹吹,還疼嗎?”
小傢伙的乖巧懂事,讓江舒意心裡一疼。
抱住了她,撫摸着她的小腦袋,“糖糖,你很喜歡紀蜀黍,對嗎?”
“麻麻也喜歡紀蜀黍,我知道噠,麻麻,我們以後,可以一直和紀蜀黍生活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嗎?”
小傢伙用水霧霧的大眸,充滿期待地看着她。
卻是讓江舒意心中無比地苦澀。
永遠?與她而言,現在哪怕是一分一秒,都是那樣地珍貴。
紀以臻的廚藝很不錯,但晚飯,江舒意顯然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其實從剛纔進來的時候,紀以臻就已經察覺到江舒意的不對勁了。
但因爲糖糖在,他也就沒問。
等吃好了晚飯,哄糖糖睡下了,紀以臻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見江舒意在疊衣服。
走近,自後摟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摟入懷中的同時,雙手繞過她的脖子。
在下瞬,一條項鍊,便系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
江舒意猛然回過神來,感覺到脖子處涼涼的,下意識地想用手去摸。
而紀以臻已經把一面鏡子放在了她的面前,反映在鏡子上的,是一條銀色的項鍊。
晃得江舒意有片刻的恍惚,而男人低柔的輕笑,響在了耳畔:“回來的時候買的,糖糖也覺得不錯,喜歡嗎?”
“喜歡,很好看。”
其實,對於這些東西,江舒意並不在乎,對於她而言,只要他們能在一起,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其他的,她再不敢多求。
紀以臻繞到了她的面前,輕輕地捏住她的下頷,“今天心情不好?”
“沒有……”
紀以臻輕嘆了聲,“舒意,不要騙我,我看得出來,你不願告訴我,你爲何不高興,是因爲不相信我嗎?”
江舒意趕忙否認:“不是,我沒有……”
“舒意,我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我,現在的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徹底擺脫紀家。”
說着,紀以臻握緊了她的雙手,“舒意,嫁給我,不是紀家大奶奶,也不是二少奶奶,只是我紀以臻的妻子,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不可以!”
幾乎是想也沒想,江舒意就拒絕了,而且在同時,就將手抽了出來。
紀以臻蹙了下眉,按住她的肩頭,“爲什麼?舒意,你在怕什麼?是怕輿論?還是……因爲紀家?”
提到了紀家,江舒意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拍開他的手,連連倒退,退到無路可退。
“以臻,我……早就已經配不上你了。”
紀以臻最討厭的,就是江舒意這不知何故的自卑。
分明,三年前的她,並不是這樣的。
三年前的她,敢愛敢恨,可是如今的她,卻像是揹負着十分承重的東西,很少能見她真正地展顏歡笑。
紀以臻就怕她躲在黑暗中出不來,所以即便是她不願意,他也要將她強行拉出來。
在江舒意掙扎着想要擺脫他的手之時,紀以臻更加緊地圈固着她的腰肢,“舒意,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到底在怕什麼?”
“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紀以臻最是見不得她哭,這讓他心裡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地疼。
他只能將她摟在懷裡,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後背,“好,我不問,我什麼都不問,你不願意,我不再勉強你,不哭了,好嗎?”
良久,江舒意才漸漸冷靜了下來。
大摸是因爲太累了,所以她就這麼在紀以臻的懷裡睡了過去。
只是即便是睡着了,她的身子還在微微地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