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欽微嘆了口氣,“這種事情,要慢慢來,不要急,我相信小晚是個樂觀的姑娘,一定可以挺過來的。”
“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醫院的環境不適合治療,我打算後天辦理離院手續。”
聞言,司欽認同地點了點頭,“醫院的氣氛的確是很壓抑,我倒是覺得,可以多帶小晚去學校或者幼兒園之類,孩子多的地方,緩解她的情緒。”
有一句話叫對症下藥,慕晚遲是因爲忽然失去了孩子,一時難以承受,纔會精神失常。
或許多和孩子接觸接觸,情況會有所好轉起來,至少,比現在待在醫院的情況要好些。
入夜,夜已經很深了,慕晚遲卻依然沒有睡覺的意思,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直望着天花板。
鎮定劑這種東西,打多了總是會傷身的,而且安眠藥之類的藥物,也不適合才做過大手術的慕晚遲。
所以慕晚遲不睡,顧琛也陪着她,爲了能哄慕晚遲睡覺,顧琛讓陳文辛抱了一堆書過來。
陳文辛就瞧見,顧琛挑了一本童話書,“晚晚,我們聽白雪公主的故事好不好?”
慕晚遲沒有迴應,但顧琛卻是緩緩地講了起來。
陳文辛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無聲地嘆息。
一向冷漠的先生,也只有在太太的面前,纔會這麼地溫柔,這麼地有耐心。
陳文辛跟隨在顧琛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他講故事。
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似是小石頭,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層一層的漣漪。
一本童話書快講完了,慕晚遲還是絲毫沒有睡意。
顧琛又拿了另一本,開始講了起來。
夜色深深,男人的聲音,在偌大的病房之內,顯得格外清晰。
直至,顧琛的嗓子都有些啞了,童話書一半都快講完了,慕晚遲才終於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將被子拉了拉,確定她已經深睡了,顧琛才起身來,陳文辛在同時,遞上一杯溫水:“先生,潤潤嗓子吧。”
接過,喝了一口之後,顧琛輕道:“我要去軍區一趟,你留在這兒看着晚晚,有任何情況立即通知我。”
軍區。
席東晁正從審問室出來,迎面就撞見了走開的顧琛。
“大哥,大嫂睡着了?”
顧琛應了聲:“嗯,審得怎麼樣了?”
“也是個蹲過大牢的,就三天前被放了出來,後來被夏初雲找上,挾持安安,說起來大哥,我覺得更奇怪的是,夏初雲分明被關在女子囹圄,她究竟是怎麼逃出來的?”
顧琛翻閱着審問資料,修長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先是杜悅然被毒死,後又是配菜小劉溺水,再來就是這次的夏初雲事件,這一切,間隔時間都非常短,如果串聯起來,就是一條線。”
“大哥你的意思是,這幾件事情,都是相互關聯的?這怎麼可能,杜悅然和夏初雲根本就不認識,她們兩個怎麼可能會聯手?”
顧琛冷笑了聲:“她們是不可能會聯手,但如果,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呢?”
一切看似巧合的事件,如今把它們在串聯在一起,這中間的端倪就出來了。
首先,杜悅然爲什麼會選擇冒險去剪剎車線,又比如,爲什麼有人,這麼迫不及待地冒着大風險,在軍區動手,毒死杜悅然,究竟杜悅然知道了什麼秘密,讓她非死不可。
又好比這次,夏初雲被關在女子囹圄之中,這可是帝都第一大牢,一直以來戒備都十分森嚴。
夏初雲被關在裡頭,僅憑她一個人的本事,就絕對逃不出來的。
那麼,必然有人在暗中相助,而那個人,爲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放夏初雲出來?
答案顯而易見,夏初雲最恨的人是誰?自然便是慕晚遲,所以夏初雲在逃出來之後,一定會去找慕晚遲報仇。
只是順手讓夏初雲逃出來,卻可以間接地利用夏初雲,來個借刀殺人,謀害慕晚遲。
這麼精細的計劃,足以讓人細思極恐。
所以,如果他的猜想是對的,這樣精細的謀劃,絕對不是一兩天所能夠想出來,並且付諸於實踐的。
究竟是誰,在暗中操控着這張大網?
“大哥,想讓夏初雲從大牢出來,會不會是夏家人在暗中搞鬼?”
顧琛微微蹙眉,“夏家人就算是想救夏初雲,也沒這個本事和膽量,讓夏初雲從大牢光明正大地走出來,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但如果有人,有本事可以在女子囹圄動手腳,幫助夏初雲越獄,倒是極有可能。”
“能把手伸到女子囹圄,這個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大哥你目前可有懷疑的對象?”
顧琛將資料推到他的面前,“雖然能縮短懷疑範圍,但這個範圍還是太大了,你先整理出一份名單,天亮之前交給我。”
僅憑着猜想,整理出名單是一件非常繁瑣的事。
顧琛和席東晁一晚上都沒睡,將名單一個個地列出來。
不知不覺中,天就已經大亮了。
席東晁歪倒在椅子上,正在做夢,忽然,手機就響了。
被一嚇,席東晁直接就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摔得兩眼昏花,爬起來的時候,就見顧琛擰了擰眉心,接聽了電話。
“先生不好了,太太不見了!”
顧琛眸光一緊,在往外走的同時,冷道:“封鎖醫院所有的出口!”
慕晚遲現在的情況這麼糟糕,如果真的跑出去,不知會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
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醫院,陳文辛一看到顧琛,就跑了上去。
“晚晚不是一直呆在房間,怎麼會忽然不見了?”
陳文辛立馬回道:“先生,都是我不好,十分鐘前,我出去接了個電話,因爲看太太一直躺在牀上,沒有什麼動靜,我以爲接個電話不會出什麼事,哪知,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太太不見了……”
如果慕晚遲跑出去,出了什麼事,陳文辛就算是百死也難辭其咎!
“醫院的監控都調出來了嗎?”
“調出來了,太太在五分鐘前,出現在了十樓,再後面,就沒有蹤跡了,醫院有些地方沒有監控,所以在短時間內找到太太,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