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插話:“無雙城?你說的是那個商盟?他們不算勢力吧?”
“唔,這麼說也對,”靈玉點頭道,“他們的組織可比勢力緊密得多……”
雙成什麼話也沒說,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知道無雙城實力強大的人很多,但這麼正兒八經地把無雙城當成一個勢力的卻少見,尤其她話語間,隱隱將無雙城當成星羅海隱藏最深的勢力……
她笑着瞥了徐逆一眼,目光中似乎包含着什麼。
徐逆卻沒有反應,好像什麼也沒看到。
聽着靈玉和徐正就無雙城展開討論,雙成忽然道:“……兩位道友,可知道玄黃之血?”
討論聲戛然而止,兩人四隻眼睛望着雙成。
徐正說:“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靈玉想了想:“應該是天玄地黃,混沌之氣吧?”
雙成笑着點頭:“兩位說的都沒錯。所謂玄黃之血,就是陰陽交衝之際,誕生的天地靈物。這種東西,只會在陰陽交衝的地方產生,滄溟界是沒有的。通天塔內,有一個陰陽旋渦,機緣巧合的話,會產生玄黃之血。”
玄者爲天,亦爲陽,黃者爲地,亦爲陰,此靈物名爲玄黃之血,聽起來就很珍貴。
徐正問:“玄黃之血,有什麼用嗎?”
“當然有用,哪怕化神修士都有用。玄黃之血受陰陽二氣的衝擊而誕生,因此飽含天地混沌元氣,具有瞬間便可修復肉身的作用。連元神之傷,也能派上用場,可說是世間一等一的療傷聖物。”
靈玉提出疑問:“通天塔由各大勢力共同守護,這種東西。豈會讓外人得到?”
雙成輕輕搖頭:“不然,誕生於陰陽爆衝之際,玄黃之血最是凶煞,自身不夠強悍。會被煞氣反衝,不但傷勢好不了,還會連自身都要賠進去。所以,各大勢力也只有一些修爲極高的修士會過來取一些備用,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撿個漏。”
四人說着,往雙成所說的陰陽旋渦行去。
……
離他們數百里的距離,一個碩大的旋渦浮在半空中,一半是黑。一半是白。緩緩流轉。似有無盡的玄奧,亙古永存。
一名容貌平凡、身材普通,扔進人堆裡就找不出來的修士站在陰陽旋渦前。看着陰陽不停流轉,展開神識。仔細地搜尋着。
“找到了!”忽然,他面露喜色,往陰陽旋渦的一處邊緣飛去。
離旋渦大概數丈,他就停住了,袖中飛出一條細細的紅線,向旋渦的一個點飛去。
那裡懸浮着一滴暗色的液體。
就在紅線即將觸到那滴液體的時候,此人忽然產生極其危險的感覺,顧不得細想,他施展出瞬移法術,陡然退開十丈的距離。
同時,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爆開絢麗的風花,引起劇烈的波動。
此人神情陡變,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男聲已經響了起來:“嘖,真是可惜,只差一點點。”
這男聲音調上揚,顯得傲氣十足,又略帶輕浮,有着說不出的違和感。
此人聽到聲音,猛然轉頭,看到陰陽旋渦的另一邊,憑空站着兩名修士。
這兩人都是青年樣貌,一個飛揚傲氣,一個溫文俊秀。前者衣着華麗,處處彰顯氣度風華,後者峨冠博帶,帶着幾分古樸。兩人一前一後,錯開半步,可見主次。
看到這兩個人,這名修士牙關緊咬,從齒縫迸出三個字:“關、紹、鈞!”
衣着華麗的青年手持一柄灑金摺扇,一邊揮動,一邊哼笑出聲:“難得,瑞少居然還記得小可的名字,深感榮幸啊!”說着,裝模作樣地拱手作揖,聲音裡卻帶着說不盡的嘲諷。
這名平凡修士雙脣緊閉,目光帶着刻骨的仇恨,似乎在剋制着什麼。
這個名喚關紹鈞的青年卻好像沒看見,上下打量着他,口中“嘖嘖”不已:“瑞少何時這麼低調了?瞧瞧這臉,這衣裳,放在以前,瑞少只怕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吧?哈哈哈……”說着,忍不住大笑起來。
平凡修士忽然揚了起嘴角,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關紹鈞,你如此行事,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你這模樣,比我以前好得了多少?”
“高天瑞!”關紹鈞收了笑,冷冷地注視着他,“你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你以爲你還是以前的瑞少,所到之處前呼後擁,人人逢迎拍馬?星羅仙盟已經覆滅了,你現在不過一隻喪家之犬!”
高天瑞仍舊帶着那詭異的笑,聽他說着:“所以呢?”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灑金摺扇指向他,眼神裡的鄙棄毫不掩飾,“堂堂星羅仙盟的少盟主,把自己弄成這樣,像只灰老鼠……高天瑞,怎麼還有臉活下去?想想你以前,再看看現在,我要是你,一頭撞死算了!”
高天瑞的眼中,燃燒起仇恨的火花。對方的話,觸到了他最痛的地方,想他高天瑞,以前何等風光,關紹鈞在他面前也不過一隻跟前跟後的狗!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爲……
他的視線轉向關紹鈞的身後,那個溫文俊秀的青年。
被他仇恨的目光注視着,這青年淡淡一笑,儒雅地拱手作禮:“瑞少,好久不見。”
“範閒書!你這個賣主求榮的小人,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這青年,正是範閒書。相比少年時,他的外表年紀略有增長,容貌也顯得更加溫和儒雅,正應了他的名字,書卷氣十足。渾身的氣度,仿若凡人中飽讀詩書的貴公子,而不是一個出身農家的寒門子弟。
面對高天瑞的指責,範閒書神情從容:“瑞少負我在先。在下不過爲了求一條生路。”
“住口!”高天瑞滿臉憤恨,“我負你?你不過是個下界來的賤民,依靠仙盟才能活口,就算本少讓你死。也是你的榮幸!”
聽了這番話,範閒書只是輕笑着搖頭,並不辯駁。
反倒是關紹鈞諷刺地重複:“喲,本少!”他的目光帶着不明的意味上下打量着高天瑞。“原來瑞少還記得這個自稱啊?小可還以爲,百年過去,瑞少已經沒臉如此自稱了呢!”
“關紹鈞!”高天瑞大怒。
“在在在!”關紹鈞一合折扇,拱手作揖,一副謙遜的樣子,臉上的笑卻說不出的諷刺,“瑞少有何吩咐?”
“……”高天瑞知道,這個時候,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會被諷刺得體無完膚。所以他閉緊了嘴脣。什麼也沒說。
一百年,這一百年的顛沛流離,讓他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道理。能夠結成金丹,他已經不是當年的瑞少了。只是。看着關紹鈞和範閒書二人如此作態,想起前塵往事,情緒就有點控制不住。
“說起來,瑞少還真是膽大包天啊,居然還敢回飛廉城,甚至還冒名頂替,進入通天塔,莫非當我們御仙閣都是死人不成?”
高天瑞冷冷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關紹鈞有些無趣,一邊敲着摺扇,一邊道:“沒有星羅仙盟做後盾,瑞少也能結成金丹,看樣子,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嘖嘖,高夫人知道了,一定心疼得不得了。就是不知道瑞少……”
話未說完,範閒書突然碰了他一下。
“怎麼了?”
“不對勁。”範閒書神情嚴肅。
關紹鈞收起臉上諷刺,正容問:“有問題?”
範閒書沒有答話,伸指一點,一道風刃捲去,高天瑞卻站在原地沒有反應,生生被風刃卷中,而後散成輕煙。
“這……”關紹鈞吃驚不已,扇子點着高天瑞原先站立的地方,“他、他跑了?”
範閒書神情凝重,嘆道:“我們太小看他了,當年星羅仙盟解散,高盟主不知道把多少積藏交給他,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百年間結成金丹。”
“那我們去出口守着?外面都是我們的人,一定可以抓到他!”
範閒書搖頭,露出興味的笑:“沒有必要。大公子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高天瑞在這裡暴露了行蹤,我們再去追查,就很容易了。堂堂星羅仙盟少盟主,落到如此境地,有如喪家之犬,成爲他以前看不上的賤民……呵,想想就讓人覺得心情舒暢啊!”
他這麼一說,關紹鈞也興奮起來:“說得不錯。那位可是瑞少,以前他星羅仙盟勢大的時候,他何時正眼看過我們?看着他四處碰壁,一定很有趣!”說着,他又拍拍範閒書的肩膀,“當年他欺壓你的仇,我們早晚會報!”
範閒書笑着拱手:“多謝大公子,屬下不急。”
關紹鈞伸了個懶腰,道:“他被我們看破,肯定不敢再去造化之門了,這樣也不錯,不算毫無所獲。走吧,去造化之門溜達一下,說不定能拉攏幾個大有前途的修士。”
“是,大公子。”範閒書看了遠處一眼,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隨後化爲遁光,與關紹鈞二人往造化之門掠去。
“有人早我們一步來了。”不多時,靈玉四人到達陰陽旋渦,雙成看着關紹鈞和範閒書遁走的方向,面露深思。
“那我們還能找到玄黃之血嗎?”徐正看着碩大的陰陽旋渦,感受到其中玄奧的意味。
“試試看,反正都來了。”靈玉說,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兩道遁光。奇怪,似乎有什麼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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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下吧。其實產生我的身體就不怎麼好,精力跟以前沒法比,很容易就累。後來又發生那件事,坦白說,我很不好過,時常睡着哭醒過來,恨不得自己瘋了算了。理智總是在勸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忍一時之氣,早晚有一天撥雲見日,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我還有愛我如命的父母,爲了他們,也要振作起來。可是,骨肉之情是天性,怎麼可能就這麼抹掉。前段時間,慢慢緩了過來,開始多加更新,希望把注意力放到碼字上,不要天天折磨自己。直到前幾天病了一場,發現自己有點精神衰弱,很疲憊,一旦驚醒就不容易睡着了。所以,很抱歉,暫時沒辦法把字數補上來,先容我慢慢調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