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陰魂怪,已經被清掃一空,靈玉走得並不艱難,只是她來探查的這個點,深入內島,想要遁離,需要點時間。
一邊小心翼翼地遁離,一邊牢記島中地形。剛纔聽那三名修士所言,他們奉的是老祖之命,看樣子,應該不止他們這一撥人,估計一天時間,就能把島上主要圈養的陰魂怪都收起來,到時候,就算有其他宗門發現,也不頂用了。
想到這裡,她有點焦急。陸盈風之前託了陶定城,順便往太白宗門遞個消息,陶定城答應了下來,如果他沒有食言的話,這會兒宗門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
凌雲城到陰山城有傳送陣,陰山城飛到玄冰島,結丹修士費時大半天,元嬰修士更快。如果宗門立刻派人來援,估計半天之後,就能趕到玄冰島。怕就怕鬼哭陵先一步下手,把人堵在傳送陣。
靈玉想了想,覺得應該還不到這個地步,若是如此,陶定城估計會被強行扣下,以免走漏消息。鬼哭陵沒有這麼做,固然是以爲陶定城什麼也不知道,但也說明他們的態度沒那麼強硬。
不敢施展遁術,擔心露出形跡,靈玉花費了兩個時辰,總算回到了玄冰島的邊緣。她暗暗鬆了口氣,只要她回到海里,被發現的可能性就低了。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島邊的陣法,跨過地上廢棄的符印,就要潛回海中——
靈玉忽然感到背後一寒,來不及思考,仙書一拋,化出一個巨大的法陣,擋在她的背後。
“轟!”一聲巨響,後背劇痛,靈玉整個人撲了出去。萬幸的是。她面對大海,這一撲,也是撲入海中。
她雖然驚懼,但還是冷靜無比,袖子一收一放,一疊靈符就拋了出來。
結丹期的靈符,可不比築基,價格極高,這一疊拿出去只怕能換一件法寶,是她僅剩的護身靈符。此時卻毫不猶豫。
以她今日的實力,能夠無聲無息傷到她的,除了元嬰修士。還有何人?既然被元嬰修士盯上,還顧惜什麼財物?能保住性命纔是最重要的。
收回仙書,放出符兵,靈玉半點也沒猶豫,準備捨棄這個護身之寶逃命了。
這符兵從許寄波手中得來。一直被她當作護身之寶,有個結丹初期的符兵在身邊,在防身上面就不必花費太多心思。平日動手之時,符兵好像只是守衛在側,用處不大,但靈玉心知。有這個符兵在,自己的實力原本有八分,也能發揮出十分。
可是現在情況緊急。再捨不得,這個符兵也要捨棄。
不遠處現出身形的元嬰的修士,一擊雖中,卻沒有將靈玉斬殺,正要再出手。卻被鋪天蓋地的靈符砸了個正着。他身爲元嬰修士,這些靈符固然沒有辦法傷及根本。可數量太多,也被鬧了個手忙腳亂。他心中大怒,等到清理完靈符,迎面又撞上來一隻符兵,將之斬落後,靈玉已經不見了蹤影。
“真是狡猾的小輩……”這鬼哭陵的元嬰修士,陰沉沉地盯着海面,配上青灰的面色,有若厲鬼。
他以元嬰之尊,奉老祖之命監守玄冰島,之前沒找到那三個搗亂的太白宗修士,已經被老祖訓斥了一通,失了顏面,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敢回頭!這小輩的斂息之術着實了得,若非佈陣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她剛纔觸動了符印而不自知,只怕真的會讓她順利脫逃。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滅口的問題了,如果讓這小輩安然離開,他的臉面往哪裡擱?他雖是元嬰,可只是初期,修爲資歷不夠,在老祖面前,同樣是晚輩,需要照拂……
這樣想着,這修士閉上雙眼,一掐指訣,只見雙眼的益幽光閃動,竟似出現一雙鬼眼。
在他眼中,烏黑的海水彷彿透明一般,連海底之物都無法遮掩,他順着海水看去,順利地找到了那小輩的蹤跡。
收了指訣,這修士冷笑一聲,化爲鬼影,追蹤而去。
這幽冥鬼眼之術,精妙無比,那小輩想逃出生天,做夢!
靈玉裹着劍氣,遁速提升到極致。
就算將那元嬰修士拖住了,這是在逃命,她不敢有任何輕忽,保命秘術一一激發。
真是倒黴,她比宋詡和陸盈風晚一步來到玄冰島,還沒有入島探查,就接連被這兩人牽連。先是陸盈風招惹了一隻元嬰實力的陰魂怪,接着是宋詡拖着一羣,好不容易解決了,三人合作回到玄冰島,偏偏是她被元嬰修士盯上。她覺得自己得算一下,這運氣,該不會是流年不利吧?
這邊胡思亂想,那邊不敢有絲毫放鬆,她知道現在不是保留實力的時候,蓮臺之會也被她拋到腦後去了。她可不是紀承天,一心想着爲宗門爭光,跟自己的命比起來,蓮臺之會算個球?
可就算如此,後面陰森森的鬼氣還是逼得越來越近了。
元嬰修士到底是元嬰修士,這麼一會兒時間,就把那一大堆靈符和符兵解決了。
靈玉身上還有幾件保密秘術,那是師父和師祖的饋贈。培養一個徒弟不容易,何況想要奪個魁首,他們豈會一點防身秘術也沒給靈玉準備?
估摸着時間,等到鬼氣達到一定的距離,靈玉毫不猶豫一合掌,一道流光從她掌心飛出,彷彿長了眼睛似的,往追兵打去。
這是一道冰棱,初看毫不起眼。這修士哼了一聲,一揮袖便想打了下來,沒想到這冰棱只是晃了一晃,仍舊刺了過來。
感覺到上面凜冽的氣息,這修士才正視。這小輩,身上有師長贈予的秘術!
話雖如此,到底不是元嬰修士親自出身,他伸手一抓,花費了一番力氣,終於將冰棱擊落。
等到他騰出手來,靈玉又已經跑遠了。
他恨恨地一咬牙,繼續追了上去。
靈玉這次放出的,是一道琉璃淨水。真不知道她是什麼運氣,被元嬰修士追殺,不是一回兩回,逃命的經驗豐富得很,琉璃淨水施放的時機恰到好處。
再次將這元嬰修士拖住,自己吞了顆丹藥,繼續遁逃。
如果對方一心要擊殺她,事情就麻煩了。不過,她敢肯定,這修士不敢追得太遠,他的職責是守護玄冰島,要防着別人調虎離山,只要她堅持下去,他就會迴轉,自己這條小命就住了。
話雖如此,看着自己的秘術一件件被消耗,對方始終緊追不捨,靈玉心中有點焦急。老天保佑,這人可千萬別是個愣頭青,爲了爭一口閒氣,會不顧大局……
這樣想罷,對方又追了上來,她再次掐好時機,放出一道琉璃淨水。就在這時,後面發生了變故。
一道森寒的劍氣破空而來,向那元嬰修士罩下。這人正被琉璃淨水纏住,眼看着那劍氣挾帶着風雷之勢而來,倉促之下,一掐指訣,爆開一團鬼氣。
等到鬼氣散去,留在原地的,卻是一具骷髏。
這番驚變,靈玉也沒有想到,轉過頭,卻見遠處的空中,懸浮着一團黑雲。
“小輩,本座沒有理會你,你居然敢主動出手?”黑雲翻涌散去,露出那元嬰修士的面容,他的聲音既憤怒又驚疑。憤怒的是,自己被人陰了,驚疑的是,剛纔那劍氣,居然逼得自己施展出替身之術,折損了數年修爲,這小輩到底是何來歷?
“前輩欲殺之人,乃是晚輩故人,豈可袖手。”
熟悉的聲音響起,靈玉猛然轉過頭,只見一人身裹劍氣,執劍立於空中。她又驚又喜,卻不敢將情緒表露出來。
這元嬰修士狠狠地瞪了他們半晌,終於一甩袖,轉身往玄冰島遁回。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空中那人向海面落下,看着靈玉嘆了口氣:“你怎麼這麼會惹事?每次遇到,不是被追殺就是即將被追殺,還多半是元嬰修士。”雖是埋怨,語氣中卻沒有任何不快,反而帶着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
靈玉根本沒有在意他說了什麼,歡呼一聲,撲了上去:“你怎麼來了?”
這人正是徐逆。幾十年沒見,他看起來過得不錯,修爲也後期了,神采奕奕,神情柔和。
被她抱了個正着,徐逆既覺得無奈,又控制不住嘴角帶笑。這麼坦然的熱情,總是讓他措手不及,可他能說什麼?心底其實是歡喜的,被喜歡的感覺很好,讓他感到活着如此可貴。
抱完了,靈玉鬆開手,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裝模作樣地點頭:“嗯,不錯,修爲大有進步!”
徐逆忍不住笑了:“這話應該我說纔對,當年我就已經在突破邊緣,三十年若是未能晉階,那該自己一頭撞死。倒是你,不過三十年時間,一舉衝入後期,真是出乎意料。”
“這是什麼話?”靈玉不滿,“像我這麼聰明伶俐,又勤奮刻苦,晉階快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聽着她自吹自擂,徐逆沒有半點不耐,微笑着點頭:“是,應該的。”
沒想到他應得理所當然,靈玉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安靜了一會兒,她問:“你過得怎麼樣?”
ps:
吃了飯睡一會兒,結果睡過頭了,九點才起。十二點前只來得及一章了,今天請不要再等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