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寒冰氣息籠罩了洞府之內，周圍的一切，都覆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
幾乎就是眨眼之間，洞府內的氣溫就降到了零度以下。
甚至莫陽的頭髮、眉毛之上，也泛起了點點霜斑。
“咦？”
莫陽就覺得自身的每一個毛孔都本能的收縮起來，來抵擋這股陰冷的寒氣入侵，這讓他大感驚訝。
前段時間，二人曾有過交手。
莫陽以《紫凰不滅掌》化解了她的冰霜寒帶，戰勝了她，繼而讓她折伏，拜自己爲師。
沒想到，短短一個多月過去，柳妃兒就有了這麼大的境界提升！
莫陽的神色變化，讓柳妃兒頗感得意，揚着白皙的下頜嬌笑道：“師父，妃兒厲害不？”
“還行吧。”
“哼，口是心非！”
柳妃兒撇撇嘴，就自顧自的道：“在安姐姐的幫助下，太歲王參的藥力已經基本上被我吸收乾淨了，我現在已經變成玄冰三清之體了，這是仙界最厲害的冰性體質。安姐姐說了，我的潛質很高，未來……說不定比你還厲害呢！”
莫陽驚喜的道：“你變成玄冰之體了？”
柳妃兒臉色微紅，“還差一點啦，不過再過個三五個月，等我把太歲王參的藥力全部吸收，血脈就可以徹底覺醒了。”
莫陽讚賞道：“不錯！不錯！難怪這寒霜冰帶的氣勢比以前強了不少。”
柳妃兒道：“這跟玄冰體質的關係不大，是你教的好。你傳我的心法口訣，讓我的玄冰真氣精純雄厚，釋放出的寒霜冰帶，面子自然大了一些，威力自然強了一些。”
“那這玄冰之體有什麼好處？”莫陽很是好奇。
柳妃兒嘴角輕輕一揚，搖頭晃腦的顯擺了一陣，直到莫陽的臉色越來越沉，她才捂嘴笑了一聲，嬌軀一震，整個人的形象氣質，立刻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過去的柳妃兒，除了漂亮精緻略帶點俏皮之外，身上並沒有太多的冷意。可是這一刻，她宛若變了一個人，雙眸如寒電，俏臉若冰霜。
靈動俏皮的美少女，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謫仙。
她身上的冰冷氣息，比安歌都要清冷不少。
除了氣質上的變化，更讓莫陽吃驚的是，柳妃兒身形好似被一層異常冰冷的白霧籠罩了。
這白霧和她剛剛釋放出的寒冰霜帶完全不同。
寒冰霜帶雖然冰冷刺骨，卻在理解的範疇之內。畢竟，冰霜雖冷，這是凡物，隨處可見。
可此刻妃兒周身覆上的這片白霧就不同了，玄之又玄，好似充盈着一種天地大道的玄奧，遠超莫陽的理解範圍。
“這就是玄冰之體的玄冰真氣嗎？”
莫陽心中大感驚訝。
不過，這只是個開始。
隨着柳妃兒氣機的釋放，她周身外外放出的玄冰真氣就越來越多，白霧好似受到了什麼感召似的，並沒有遵循物理規則的擴散而去，而是愈發內斂，以她爲中心，呈現出了一個詭異的形狀，與她的身軀疊合起來。
“這是……”莫陽有點發愣。
白霧之下的柳妃兒冷豔高貴，好似冰雪公主，連紅脣都變得淺淡了許多，歪頭一笑，“師父，我的玄冰真氣厲害不？”
莫陽重重的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籠罩她周身的白霧，“這是什麼？”
“你沒看出來？”
“身形像葫蘆……還有個尾巴，嘴巴尖尖的，有一雙長長的耳朵，眼睛……好冷！這是狐狸吧？”
“狐狸？”柳妃兒抽了抽嘴角，“差不多，算是吧。”
莫陽就撇嘴道：“難怪你長的這麼漂亮，原來是個狐狸精啊！”
“師父，你欺負人，你……你爲老不尊！”
柳妃兒頓時大羞，嬌嗔了一聲，重重的一跺腳，直接收功。
頓時，充溢在洞府中的寒冰氣息就消失了，籠罩在她周身像是狐狸的影子，也隨之消失。
氣鼓鼓的轉身就走。
“哎哎哎，別走啊！”莫陽趕緊衝過去。
“你欺負人！”柳妃兒噘嘴，大發不滿，“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就知道亂說！哼，你以爲那是普通狐狸嗎？那是真靈！是九尾神狐！”
“真靈？”
莫陽愣了一下，只有妖族中最強大的存在，纔會被稱爲真靈。
當然，這九尾狐就算再厲害，也肯定不會是真龍的對手。
柳妃兒憤憤不平的道：“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九尾神狐，而是曾經在蠻荒深入的極寒地區修行過數十萬年的帶有至尊玄冰屬性的三清九尾狐！”
“什麼意思？”
“三清，就是隻氣清、神清、魂清。任何外在屬性和客觀條件，都不會動搖身具三清之體修士的本命本心！”
柳妃兒大發嬌嗔，對莫陽的輕視感到十分惱火。
莫陽不明所以，又問道：“這麼說來，你的玄冰三清體……其實是來自一隻妖族中的變種冰狐？”
“我的體質是來自我孃的傳承，所以只是純陰三清之體，要通過太歲王參來覺醒血脈中的玄冰三清的體質。不過，我家的老祖宗……應該就是從真靈冰狐本體身上獲得的感悟，進而悟道。”柳妃兒嘟着嘴巴，依舊不滿，哼了一聲，“這下明白了嗎？我不是狐狸精！哼，冉姐姐多好呀，你都能變心……要說狐狸精，也是安姐……呸呸呸，安姐姐也不是狐狸精，她對妃兒可好了。”
三清……
看起來，這三清狀態，是可以避免一切外界干擾，沒有躁亂本心的困擾，沒有走火入魔的擔憂，可以直透本質啊。
她能看清海市蜃樓中的狀況，恐怕也和這三清狀態有關。
看起來，這仙界之中，還充滿了太多未知的神秘。
莫陽搖了搖頭，見柳妃兒嘟嘴不滿，只能低三下四的哄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轉怨爲喜。
趁此機會，莫陽就趕緊問：“你的那個冰狐法像，以前怎麼沒有？是因爲太歲王參？”
柳妃兒搖頭晃腦的得意道：“人家那是虛化物境呢！”
莫陽大感吃驚，“你都達到虛化物境了？”
柳妃兒就哼了一聲，“什麼意思嘛，就你的金龍能達到虛化物境，人家的冰狐，就不能虛化物境了？”
莫陽眼眸閃了幾下，心頭跳出了幾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一時卻抓不到，就搖搖頭，笑道：“算了，多說無益，還是試試吧。看看你的虛化冰狐厲害，還是我的虛化金龍厲害。”
柳妃兒就狐疑的看他，“師父，你說真的？你的《龍虎飛爪》中的金龍像，實際上都是功法創造者臆想出來的，真正的威力點只要龍爪一處。我的冰狐就不一樣了，有很完整的……”
“試試再說！”
莫陽懶得跟她多廢話，拉開了距離，直接強勢出招！
先是猛虎咆哮，再是金龍騰空！
柳妃兒面色微變，俏臉一緊，趕緊作態迎敵，一揮手，就凝現出一大片寒霜冰帶。
第一次交手時，莫陽的龍虎飛爪，甚至無法突破她的寒霜冰帶，直接被冰帶中無數的懸浮小冰晶給磨礪掉了。
現在，柳妃兒功法大進，又有《仙魔經》靈氣篇的輔佐，一時間自信滿滿。
卻沒想到，她凝造出的寒霜冰帶，在那條騰空怒襲而來的金龍面前，沒有絲毫的阻隔之能！好似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怎麼可能？”
柳妃兒面色一變，大呼吃驚，趕緊變化招法，一股精純的玄冰真氣立時就順着奇經八脈涌出體外，護住周身。
一個巨大清冷的冰狐形象，和她單薄削瘦的身影重合了。
二者的氣質如出一轍，完美相融，竟隱隱有着合二爲一的樣子。
冰霜寒帶沒能阻擋了金龍的怒吼，無堅不摧的龍爪有着撕碎虛空的氣勢，直接朝着柳妃兒的頭頂抓來！
柳妃兒面色冷冰冰的，一動不動，只是那略帶嘲弄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來勢洶洶的金龍。
這時，覆蓋在她身上的冰狐動了。
圓圓的紅眼睛猛地一睜，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直接張口朝着金龍咬去！
接下來這一幕，甚是壯觀！
金龍的龍爪抓向冰狐的腦袋，好似一爪能將其抓碎。冰狐張開大口，吞噬萬千，好似能直接把整條金龍吞入腹中。
從目前的態勢來看，雙方勢均力敵。
然而，下一刻，冰狐吐出了一口極寒真氣，一抹肉眼可見的“白霜”似的東西化作一條絲線，向金龍鑽去。
然後，就見金龍從前到後，一點一點的變了顏色。
好似一條被冰封的白色冰龍！
是玄冰真氣！
接下來的結果可想而知，冰狐很輕易的一口將金龍吞下，味同嚼蠟的咬了幾口，還輕蔑的瞟了莫陽一眼。
那感覺……就好像這冰狐是有着自主生命似的，有着極強的主觀能動性。
“嘻嘻！”
柳妃兒收功，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師父，我贏了嗎？”
莫陽一揮手，笑了笑，“你這冰狐……恐怕不止是虛化物境這麼簡單吧？司徒白說了，我的《龍虎飛爪》，已經達到了虛化物境的巔峰狀態。可是，我以真氣凝聚出來的真龍，只能依託我的意志而存在，而你以玄冰真氣凝聚出的冰狐……好似擁有自己的生命，更加通靈。”
“是麼？”柳妃兒一臉茫然，“那我是實化物境？不可能吧，爹爹說孃親在世時，也就是虛化物境的狀態，我才凝氣七層啊，怎麼可能……”
莫陽擺了擺手，想了一下，告誡道：“妃兒，此事幹系重大。你的冰狐，就算不是實化物境，也已經是半隻腳踏進來了，從這個層面上來說，你走的比我更遠。這很正常，畢竟你擁有着令整個仙界都羨慕的體質和天賦。不過，實化物境太聳人聽聞了，你才十六歲吧？要知道，仙宮之主段琉璃，目前也就是初入實化物境的門檻而已。”
柳妃兒弱弱的道：“師父，你是說……你是說段琉璃會來殺我？”
“獨裁者不會容忍有威脅到自己的存在，結果只有兩個，要麼殺掉，要麼被殺。”莫陽沉聲說道。
柳妃兒撓了撓頭，嘟囔道：“反正你會保護我。不對不對，你連我都打不過，怎麼保護我……”
莫陽氣道：“我打不過你？信不信我把你屁股打開花？我只是對龍的理解，不如你對冰狐的理解那麼深罷了。”
“哦，說來也對。”柳妃兒就一臉笑嘻嘻的樣子，“上次你的龍虎飛爪，甚至連我的寒霜冰帶都闖不過去，這次竟然能跟我的冰狐叫板了。師父，你是怎麼做到的？”
頓了一下，就一臉驚奇的道：“師父，難道你在那海市蜃樓中有什麼感悟？加深了對真龍的理解，所以這才大大提升了《龍虎飛爪》的威力？”
莫陽沒有隱瞞，點了點頭，輕嘆口氣，“只可惜，我只看到了宮殿上牌匾中刻畫的龍像。畢竟是畫作，而且觀摩時間太短，帶來的領悟太有限。否則，《龍虎飛爪》的威力肯定會更加強大！”
柳妃兒眼眸一亮，“咱們金三角不是有真龍遺骸嗎？咱們去搶過來，你參照着遺骸研究一番，肯定能大大提升《龍虎飛爪》的威力！”
莫陽就苦笑一聲。
搶奪真龍遺骸？
哪有那麼簡單！
仙宮和老山爲了真龍遺骸，不惜一決生死，他區區一個凝氣七層的小修士，有什麼資格參與到這種曠世大戰之中？
柳妃兒也想明白了什麼，就語氣輕柔的寬慰道：“師父，咱們還年輕，未來的仙路修行還長着呢，不必急於一時。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再說了，你的《龍虎飛爪》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啊，也就是人家祭出冰狐，並以玄冰真氣對抗，才佔得了上風。別人沒有我這種骨子裡和血緣上的傳承，肯定不會是你的對手啦。”
這就是女徒弟的好處了，懂得關心人，有一種很貼心的感覺。要是唐興夜，別說安慰了，說不定還會雪上加霜的數落兩句。
妃兒的話果然讓莫陽心情大好，對仙路未來充滿了希望。
不管怎樣，這個方向是走對了！
通過對真龍的理解和感悟，可以大幅度的提升《龍虎飛爪》的威力！
而不僅僅是一部最低等級的一品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