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芬芳獨家首發/81、夢散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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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芬芳身形瞬間消失,如同融化成了散落漫天的花瓣。夏苕華轉身回刺一劍,路芬芳果然已在她身後。路芬芳身形再晃,竟化出五個身影來將苕華包圍在中心。
夏苕華臉色微變,這正是路芬芳破二十四鼓陣時用過的本事。她知道自己劍再快,也快不過這套身法,白袖微張,便從中飛出數十道符籙來。
她念動咒訣,劍氣過處,冰棱“砰砰砰”刺出,竟將花瓣完好無損得凍結在冰中,接着下雨般嘩嘩飛落,砌成一座冰與花的堡壘,將路芬芳困在其中。
這樣厚的冰,路芬芳凍不化,也劈不裂,困在其中動彈不得。夏苕華這哪裡是比試,簡直是要她的命!
“苕華姐姐,我輸了。”路芬芳覺得堡壘內寒氣逼人,冷得滲到骨頭裡。她自可運氣抵禦寒冷,但昨日的重傷卻讓她比平時更畏寒。夏苕華不慌不忙道:“被寒冰包圍,一定很冷吧,一定很痛苦吧。”
苕華的語氣怪怪的。路芬芳不知她搞什麼名堂,她已經冷得打寒戰了。路芬芳敲了敲冰牆道:“苕華姐姐,爲何還不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我也想啊。”苕華的語氣開始變得虛弱而顫抖,“這半年來……半年了。我每個晚上,都在重複做同一個夢。夢見她被凍在寒冰下,冷得身上的皮膚都失了顏色。她不斷得向我哭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好冷,我好冷……’可我根本救不了她,救不了她!我只能眼睜睜看着,眼睜睜看着她長眠於嚴寒冰雪之下。路芬芳,你可知道那是怎樣一種感覺?”
路芬芳忽然明白了。凍在冰磚裡的花朵屍體如無數只有眼白的眼睛空洞得瞪着她,令她無處可逃。
怪不得。怪不得。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她珍珠簾試煉會失敗。怪不得她失敗後一反常態閉門不出。怪不得她後來一直不肯理路芬芳。
因爲她從那時起就知道,澄凌……已經被路芬芳殺死在蜘金洞銀花鐵樹下。
她恨死路芬芳了!恨她殺了她視如親妹的師妹,還回到齊雲山來,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與她虛情假意這麼久!所有假意安慰的話,都讓夏苕華感覺無比噁心!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無法承認自己竟然引狼入室,害了自己的妹妹!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其實是她!
夏苕華的心要炸裂了。那是諫珂死後第二天夜裡,她練完劍準備回滴水堂休息,半路上卻又接到一封靈扎,上寫道:殺澄凌者路芬芳,諫珂絕筆。
她看到這靈扎,先是震驚,接着便覺得好笑。這靈扎大約是諫珂魂魄未散時,凝聚最後一絲靈力封成的靈扎,他想用離間計給自己報仇,還當別人是傻子麼?
夏苕華剛要按滅靈扎,誰知手中靈光浮動,竟呈現出蜘金洞中的場景:澄凌如何與路芬芳纏鬥,如何倒在血泊中,如何被路芬芳寒冰封凍……
她整個人幾乎崩潰。心裡塞滿了毒藥慢慢滲透,不容一絲喘息。
她只想即刻與路芬芳對質,但她仍不斷安慰自己,這只是諫珂的離間計,千萬不可當真。可每夜的夢靨都在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
她每個清醒的瞬間都被噩夢折磨,對路芬芳的信任終於崩潰。她忍不住偷偷下山,隻身回到蜘金洞,用三昧真火符籙燒開了覆蓋望山洞地面的寒冰。她跪在堅冰上,用雙劍刨開被鮮血染成粉紅的冰雪碎渣,找到了澄凌的屍體。
她摸到澄凌腹部青剛刺留下的致命傷口,哭得撕心裂肺。她痛惜澄凌之死,更痛恨自己信錯了路芬芳。她多麼希望路芬芳這頭狼咬死她自己這個東郭先生!澄凌有什麼錯!她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爲什麼要讓她付出性命的代價!
夏苕華,你真是天下第一大瞎子。害死澄凌的罪魁禍首,其實是你!
夏苕華將澄凌的屍首帶回齊雲山,悄悄埋在她們幼時最愛去玩耍的玉屏峰連翹海。
她完全可以繼續凍住屍首,用以指正路芬芳殺人之罪。但她沒有。一旦路芬芳的罪名證實,那麼不管她有天大的理由,都必須殺人償命。
不……路芬芳心思十分純良,她不會殺人的。一定是諫珂殺了澄凌,然後嫁禍給路芬芳!
夏苕華在日夜連綿的噩夢中稀裡糊塗輸了珍珠簾試煉,閉門不出。路芬芳每日送飯來,她都知道。路芬芳每次來,她都想打開門,和她面對面好好聊聊。
可她竟沒有這樣的勇氣。她想了十天,卻是寧震過世的消息傳來。而寧震的遺言偏偏卻是“路姑娘……路姑娘……”
他手中竟然還緊緊攥着路芬芳給的影木葉。一切證據似乎都把“殺人兇手”指向路芬芳。
夏苕華終於無法承受。隨着這條線被扯出來,路芬芳和周重璧之間不可告人的關係也在一夜之間傳遍了齊雲山。路芬芳已經變成了一個夏苕華毫不認識的、謎一樣的人。
她就像傻子一樣,掏心掏肺對路芬芳好了這麼久,結果換來了什麼?換來了她徹頭徹尾的虛情假意、笑裡藏刀!
夏苕華的心碎如滿地落英,沾滿寒露與塵土。即便再小心得撿起來捧在手裡,也無法再拼成一朵完整的花了。
爲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呀!
“苕華,你可否再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路芬芳說道。事到如今,她也已經很累了。苕華道:“你說吧!”
“是澄凌逼我的。”路芬芳咬着牙說道,“那日在望山洞,我不知道她發什麼瘋,非要殺我不可……她用萊霞劍把我扎到岩溶毒水裡,我若不還手,死的就是我自己!”
“是嗎,她用萊霞劍刺你,你身上爲何一點傷都沒有?”苕華怒道,“澄凌的腰腹已經被你的青鋼刺洞穿了!我已經知道了真相,你還要撒謊到什麼時候!”
路芬芳真是渾身長滿嘴都說不清楚了。不待她繼續解釋,苕華反問道:“是澄凌已經中毒,你便乘人之危殺了她……對不對!”
路芬芳癱坐在地上,瞬間如萬念俱灰。在苕華心裡,她便是這樣德行的人麼?
“我沒有。”路芬芳有氣無力得說道,“苕華,如果當日望山洞中死的是我,回來的是澄凌,你會天天想我,回望山洞找我,爲了我對澄凌兵刃相向麼?”
“我……”苕華被問得愣住了,平心而論,路芬芳和她再好,也比不過澄凌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不過路芬芳這一問,純屬胡攪蠻纏。她怒道:“你傷我最愛的妹妹,我不會原諒你!”
苕華惱羞成怒,路芬芳已經知道了答案。呵呵,憑什麼澄凌的命就那麼金貴,我死了就活該?我若不好好愛惜自己,誰會愛惜我?
“那你只管去執劍長老那裡告發我吧。”路芬芳平靜得說道。苕華冷笑道:“告發你?我若想告發,何必等到今天!齊雲山誰不知道代掌門師伯祖欲收你爲徒!澄凌的屍首已經下葬,望山洞的冰也化了,現下死無對證,你又得代掌門撐腰,當然什麼也不怕!”
路芬芳緩緩站起來,她警覺得想道,夏苕華既然不想當衆拆穿她,那爲何要和她撕破臉?她到底想幹什麼?
“你到底想怎樣?”
“呵呵,還能怎樣。”苕華長長舒了口氣,“當然是奉代掌門之命,好好教你功法,盼着你學成之後,濫殺更多無辜!”
路芬芳不想說話了。她和夏苕華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夏苕華收了寒冰,滿地落花狼藉,殘冰凌亂,正如二人的內心破敗不堪。夏苕華漠然道:“你走吧。”
路芬芳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天,卻不知來得這樣快。
轉身的瞬間,她已永遠將過去拋在身後。她驚奇得發現,她與苕華竟從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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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路芬芳正式拜入太素宮門下,負責指教她練功的仍是夏苕華,無人知道她們二人已經決裂。夏苕華的心思,路芬芳也能猜出幾分來,她不過就是什麼都不願教她,再換着花樣折磨她,等到折磨夠了,就找個機會殺她罷了。
路芬芳卻不會因爲夏苕華這點手段荒廢了修煉,太素宮那點勞什子功法她本也不打算學,反正有伯服指點着學靈機訣的。但是,她已到了練氣四層,身子又是超常的敏捷輕靈,已經可以學習劍術了,苕華卻始終不提帶她去三始峰劍爐選劍的事。
苕華不提,路芬芳也絕不肯放下尊嚴去求她,兩個人就這麼僵着。見路芬芳又犯了倔脾氣,伯服方提醒道:“選劍是件大事,苕華不管你,你自己可得好好想想辦法。”
路芬芳也是這樣想的。她盤算着,武英韶雖是有求必應的,但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去求;執劍長老雖然也向着她,可她不能事無鉅細都去煩她;周重璧也有通天的本事,但要從他那裡掠奪一把劍來,路芬芳又覺得過意不去。思來想去,她還有一個人可以求助,澄雷。
路芬芳萬萬沒想到,她竟要淪落到去拜託澄雷那個搔/浪/賤男人。她抱着試試看的心態來了展皓峰,澄雷這個傢伙一天倒有大半天不在,也不知這次能不能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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