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於見這道人異狀,如何不知這其中必有蹊蹺,遍尋無果,此時得到些許消息,如何肯就此放過,連忙虛手攔道:“道兄且慢!”
道人卻是不理,直道:“送客,送客!童兒,開啓陣法,封島!”說着便要向下面落了去。“
那童子也上前一步,伸手道:“前輩請!”
蕭易於身子一閃,將其避過,虛空一劃已經擋在了那道人身前,道:“道友且慢!”
道人將拂塵一抖,面色冰冷的道:“你要如何?”
蕭易於道:“仙友且末誤會,蕭某尋這九炎石,實乃所需,若是仙友有這靈石,鄙人願以仙器法寶相換!”
道人道:“貧道不缺什麼法寶,還望仙友儘快離開,鄙島馬上就要封島了!”說完就從旁邊閃過。
蕭易於又是將其攔住。越是如此,蕭易於越是覺得異常,道:“仙友若能相助,在下定會重謝!”
道人道:“若是你再如此無禮,可莫怪貧道不客氣了!”身子再一閃。
可道人的身法畢竟還比不上蕭易於,蕭易於再次將道人攔下,同時道:“仙友如何才肯相幫?”
道人冷冷的看着蕭易於,沉默半響,這才道:“你幫我殺一人!”
蕭易於一怔:“殺人?”
道人道:“不錯,只要你答應幫我殺一人,我便告訴你九炎石的下落!”
蕭易於也沉默了,雖說他也曾殺不少人,但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此爲一東西而殺人,卻是感到有些許不安:“換一個條件!”
道人話也沒說,直接從旁邊繞過。
蕭易於猛然轉過身來:“殺誰?”
道人也回身道:“彌宇仙君歷風海!”
蕭易於看着道人道:“你我修爲相當,爲何你不自己動手,而要讓我動手?”
道人道:“你殺不殺?”
蕭易於道:“爲什麼要殺他?”
道人道:“爲利賣友,夠不夠,夠不夠!”他笑着卻比哭着還難聽,接着仰着天大聲笑道:“萬年朋友,萬年交情,萬年交情啊,難道還比不上一件仙器,哈哈哈哈哈!”聲音中夾雜着說不出的淒涼,笑聲的聲浪,向四周捲起,海面之上捲起一圈圈幾十丈高的巨浪。
聽道這笑聲,蕭易於再次沉默了。
笑聲過去大略半刻鐘,聲音陡斂,冷然的看着蕭易於,道:“你殺是不殺?”
蕭易於能從道人的的眼睛看看出痛苦的掙扎,說道:“若你所言是真,我答應了!”蕭易於要的只是一個殺人的理由,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九炎石,他勢在必得!
道人道:“好!九炎石在太元宗手中!”
蕭易於眼睛中一團精光閃過:“太元宗!”接着又看着道人道:“你不怕我反悔?”
道人苦澀的狂笑道:“反悔?你反悔了又如何?你殺不殺他也再與我沒有關係,我既然已經委託你殺他,那麼我和他再也不再相欠,我和他以後也再沒有關係,你殺他也好,不殺他也好,都與我無關了!無關了!萬年生死交,今日兩不欠!”一塊玉佩自道人手中飛向蕭易於,同時說道:“你若真要殺他,殺他之前,把這東西給他!童兒,送客!”話聲中他飄然而下,但如何飄逸的身法也掩蓋不住那其中的孤寂淒涼的感覺。
蕭易於握了握手中的玉佩沒有說話。
童子上前一步道:“前輩請!”
蕭易於苦笑一下,駕飛劍向島外飛去,他飛出道外,便見幾道靈氣盤旋而起,那小島頓時失去了蹤跡!蕭易於立在空中,望着那島的方向,雖只是短短的一幕,但心中卻有說不出的感觸,喃喃道:“九炎石,不知道還會有着怎樣的故事!”得到九炎石的消息雖然心喜,但喜悅之中卻夾雜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蕭易於沒有在這島邊多停留,不只是因爲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道人並沒有騙自己,而同樣是因爲道人的修爲不弱於自己,此處既然是其洞府,那若蕭易於要搜索,必會與之衝突,自己雖有多般依憑,但在其洞府之中與其相鬥,勝算絕對不到五層,蕭易於可不是那種不識進退之人。蕭易於在玉簡中探明瞭太元宗的位置,若太元宗真有這九炎石,自是好,若沒有,他再度回來之時也是師出有名,說不得就要展開那諸般手段了!
至於那彌宇仙君歷風海,蕭易於並沒打算特意去尋之殺了,這非是他不守諾言,而是他瞧出這道人並無殺歷風海之意,只是藉此了斷,當然若蕭易於真是湊巧與之碰見,其事也正是如那道人所說,說不得也就出手一次了。
而,蕭易於此時才發現,自己居然還不知道這道人的名號。不
時,這已經不再重要,一駕遁光便向那太元宗而去。▋
太元宗位與北海邊緣的莫干山脈的太元峰之上,太元峰高約三萬三千尺,以此爲中心的幾十萬裡之地都是太元宗都是其門派範圍,乃是這北海道道上的四大門派之一,宗主宗一申乃是天仙修爲的高手。
蕭易於行進不到半個月,便已經來到莫干山脈太元峰之前,饒着那山脈飛了一陣,在一立着十丈大碑的石碑不遠處,落下了身子,再向前行不多時,遇一涼亭,不遠處有一羣房屋院落,一個大殿。門派迎客多分三階,這位於山腳之下的下院,接待的多是一些閒修的,名氣修爲皆不大的仙人,這些人多是有求而來,位於山腰之上的,則是一些門中的普通友人。而能在上院接待的都是派中貴客,修爲高深之輩。就如這太元宗,下殿接待的都只是一些普通的仙人,中殿多是一些修成天仙不久的仙人,而能入上院的都是一些天仙修爲的高手,當然若是大門大派之人又當別論,所謂人隨派貴。
蕭易於此次當然是拜訪太元宗宗主卓一申。
蕭易於行到亭中,下院的知客仙人已經迎了上來。其拱手行禮道:“這位仙友,有禮了,請問仙友來敝派所爲何事?”
蕭易於來此是有求於人,自是禮數周到的還上一禮,道:“在下蕭易於,此來是拜訪貴派宗主,還請仙友通報一聲。”
知客先人微微一怔,然後道:“仙友可有拜貼?”若是找的旁人,自是不用如此麻煩,直接通報就可,但宗主乃是一派之主,代表着一派的尊嚴。
蕭易於得到消息之後一路趕來,在修真界拜訪別的門派之時自有門下弟子理會,而到仙界之後也沒拜訪門派的經驗,這急着趕來,只是打探了一下太元宗情況,卻未還注意到這個,行禮道:“在下來得匆忙,未有備上拜貼,真是失禮,失禮,還望勿怪,你且稍等!”知客仙人知指名拜見掌門之人定然非是常人,或者有非常事,蕭易於此舉雖失禮,但也敢多說,只是微微向着蕭易於拱了下手。
蕭易於淡淡的笑了笑,伸手卻是一抓,周圍五行之氣盤踞,五種色彩閃爍,未過片刻,便見一張白紙出現在手中,白紙透着晶瑩光澤,五彩的霞光隱隱流轉,蕭易於右手之上卻有一隻金色的毛筆,刷刷幾下,一張拜貼已然寫成,白紙之上,金字躍然欲脫,將白指摺疊,另一面成淡色,蕭易於再寫上拜敬之語,便將之交給了知客仙人。
這仙人修爲雖然不高,但眼力卻是不錯,這幾下,蕭易於輕描淡寫,但其中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卻是讓他吃了一驚,這五行相生相剋,要想將之五行之力凝結成實物倒是也不很難,難的是蕭易於筆寫字時,卻是硬生生讓庚金之氣進入已經凝結的實物之中成爲字,而凝結成的紙依舊不散,這就不得不讓他驚歎了,更何況這東西還能交給旁人。
知客仙人恭敬的接過拜貼,道:“前輩且稍等,我馬上將之送交宗主!”
蕭易於點了點頭,此舉雖有賣弄之嫌,但若不如此,怎能見到一宗之主。
知客仙人拱手之後拿着這拜貼走入那邊大殿之中,片刻之後,便見一道光芒飛向山頂,接着殿中有數人魚貫而出,那知客仙人行在旁邊引路,行在最前面之人,其修爲已近天仙。後面的弟子端着茶水、鮮果,送入亭中。
那已近天仙之人向蕭易於行了一禮,道:“仙友且稍等,拜貼我已呈上,想來不多時便有迴音。”
蕭易於笑了笑也沒開口,而這幾人也只敢在旁邊候着,不敢多問。
未過片刻,就有一條人影自上而下,接着兩排人跟在後面,仙樂之聲盪漾山間。
當前一人拱着手哈哈笑道:“蕭仙友駕凌,讓鄙派篷壁生輝啊!”之前接待之人連忙讓到旁邊。
蕭易於也拱手道:“哪裡哪裡,貿然拜訪,只怕是打擾了!”蕭易於略略打量此人,心中猜想:此人身材削瘦,留着八字鬍,修爲不弱於自己,這定然是太元宗四老之一萬進夕了!也是那日,蕭易於看到的戰鬥的那四人之一,想到那日的一幕,蕭易於心中便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太元宗在這北海島上名聲頗好,這也是蕭易於敢於孤身拜見的原因之一。
那人道:“仙友說笑了,仙友請,宗主在山頂恭候仙友!”
蕭易於也並不奇怪,自己拜貼之上並未寫名身份,能得如此相邀,對方已是禮足,這還是拜自己顯露了實力之由,淡淡笑了笑,道:“仙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