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偉的水晶宮殿內,夢島主端坐在寬大的高背椅,三毛雙目無神,耷拉着腦袋站在木案中央,後背開了一個大洞,
夢島主把手伸入大洞,取出一枚玉簡,放出神識細細瀏覽起來。俄頃,威嚴的臉孔漸漸本板,炯炯的眼睛透出縷縷狠厲之色,顯然玉簡中的內容令他怒火中燒。
侍立一旁的黎叔明看在眼裡,恭敬問道:“島主,看來三毛帶來的消息中有重大情況,難道喬聖女和凌雲不肯安分守己,惹出什麼事端來?”
夢島主猛地一拍木案,冷哼一聲,道:“這個凌雲實在可惡,癩蛤蟆想吃天鵝Ru,居然暗地裡打起嫣然的主意,簡直色膽包天,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嗯,你自己看看吧,氣煞我也。”說完隨手遞過玉簡。
黎叔明把扇子往衣襟一c,雙手接過玉簡,認真閱覽起來。
夢島主回覆往日的威嚴,淡淡道:“叔明,要如何處置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黎叔明把玉簡往案上一放,感嘆道:“好險呀,倘若不是靜宸姑娘橫c一杆,節外生枝,只怕嫣然的清白之軀已然遭到玷污,也就無法施展那門法術,從此整個島數萬修士的命運模糊不清,島主也將不能正確勾繪未來的藍圖。”
“少島主真是胡鬧,怎能從旁推波助瀾,差點鑄成大錯,也應一起受罰。”
夢島主不耐揮了揮手,道:“浩然的過錯暫且緩緩,先把凌雲的問題決解,此人追求女子的手段層出不窮,且標新立異,我們不得不防。”
“嫣然心思單純,皓皎如月,而凌雲善於花言巧語,攻勢如潮,加上浩然吃裡爬外,爲虎作倀,假若嫣然一時雙眼矇蔽,深陷孽情無法自拔,豈不是禍起蕭牆,不行,一定要把這個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
黎叔明輕搖摺扇,建議道:“不如由屬下出馬把凌雲抓起,投入大牢關他十天半月,殺殺他的鋒芒,看他還敢妄自尊大麼。”
夢島主略一沉吟,道:“行,放手去做吧,在我的地盤即使聖主來說情,也要瞧我的心情如何,不管誰來阻擋,你皆不用理會。”
說着,把玉簡放回三毛T內,重新合上大空洞。“咔吱”一聲輕響,三毛雙目恢復神彩,眨了眨眼睛。
夢島主沉聲道:“三毛可以回去了,給我好好盯住兩位少主,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向我彙報。”
三毛脆聲應道:“是,我的主人,三毛定不辱使命。”接着,三瓣沖天辮子快旋轉,在一片“嗡嗡”聲中飛出房間。
黎叔明微微一笑,道:“有了三毛這個耳目,事態一切皆在島主的掌控中,那屬下先行告退,去處理凌雲這個刺頭。”說完,一個鞠躬退走開來。
……
當黎叔明跨進院子,啼笑皆非的一幕再次上演,三毛雙目赤紅,驚恐萬狀大聲嚷嚷:“最高紅色警備等級!最高紅色警備等級!黎叔來了!黎叔來了!金鋼,金鋼快拉響警報!”
緊接着,瞌睡的金鋼一個激靈靈猛然驚醒,自捶胸脯,“嗷嗷”大吼,震天動地。
凌雲和夢浩然坐在大廳,相對無語,半晌,凌雲沉不住氣,問道:“浩然有找我何事?乾乾脆脆說出來吧,盯得我毛孔聳然。”
夢浩然緩緩收回視線,別過面頰,若無其事問道:“凌大哥請對我說實話,你是否修煉《固若金湯》法訣?”
凌雲輕嘆一聲,神情寂寥道:“你都猜出來了,又何必一問。”
夢浩然神情激動,大聲道:“枉我如此信任,以爲你是一位磊落的英雄,值得我姐託付終身,不留餘力爲你牽線搭橋。”
“可是……可是你居然隱瞞如此之深,簡真卑鄙無恥,難道你不知這意味着什麼,對我姐公平嗎?你想把我姐置於何種境地,白眼狼一個。”
凌雲感到深深的愧疚,不敢正視,嚅囁道:“我……我對你姐是自內心的,雖然惴惴不安,可一見到你姐所有顧慮皆拋到腦後,情不自禁要對嫣然表白心中情意,倘若強行壓抑便要癲狂起來,實在……實在……”
夢浩然目光倏銳,不悅地打斷道:“好了,我不想聽你的辯解,從今往後你離我姐遠些,安分守己,莫要再想打她的主意。”
凌雲黯然神傷,抱着一絲希冀問道:“假若我成功破解這門法術帶來的缺憾,我還有資格去愛你姐嗎。”
夢浩然心中一軟,寬慰道:“當然,其實我心裡非常看好你,認爲你是保護我姐的唯一人選,可以與她長相廝守到地老天荒,可惜天公不作美,不想促着你們這段姻緣,我也無可奈何。”
說着,用柔和的目光在凌雲清俊的面龐上踅摸,嘆道:“唉……你好自爲之吧!希望你能擺脫命運的捉弄,我精神上支持你。”
凌雲精神一振,一掃頹喪之色,道:“有浩然這句話,我一生足矣,我相信終有一天能破解這門法術,與你姐成就一段良緣佳話。”
就在這時,三毛大呼小叫飛進大廳,喊道:“大事不妙,黎叔,黎叔來了,少主人!”
夢浩然揮揮手,笑道:“知曉了,沒你事,一邊呆去吧。”
凌雲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感覺嫋嫋升起,坐如針氈起來。
少頃,黎叔明領着兩位結丹弟子闖了進來,見到凌雲,星眸一亮,大聲喝道:“給我把凌雲這個狂徒捆綁起來,押解至大牢聽候島主的落。”
“是!”兩位結丹弟子朗聲應道,挺起腰桿,氣勢驟然提升,龍行虎步朝凌雲逼去。
夢浩然感覺大事不妙,霍然起身,雙手大張擋在凌雲身前,聲色俱厲喝道:“凌大哥是我的客人,誰也不能動他一根毫毛,否則我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兩位結丹弟子知曉他的少爺作派,一向言出必行,素來橫行無忌。聞言,對視一眼,停下身形向黎叔明瞅去。
黎叔明面色一繃,喝道:“少島主莫要阻撓,這是島主親自下達的旨意,難道你連島主的話也敢違逆!”
夢浩然心中一凜,暗暗着急,問道:“爹爹爲何要爲捉拿凌大哥,還請黎叔說清楚。”
黎叔明一搖摺扇,灑然道:“既然少島主想知曉,黎叔就挑明瞭吧,凌雲心懷叵測,對小姐圖謀不軌,實在是一位極其yn險狡詐之徒,呆在這裡始終是個禍害,必須清掃出府。”
夢浩然恍然,思道:“看來對姐姐下藥之事,爹爹已然知曉並且大雷霆,想給凌大哥一個沉刻的教訓,這可如何是好?不行,此事皆因我而起,我不能置之不理令凌大哥枉受委屈。”
念及於此,夢浩然虎目一瞪,大義凜然道;“不行,整個事件至始至終皆由我暗中策劃操縱,凌大哥根本不知情,即使他犯下過錯,也必須由我來承擔,與凌大哥無任何干系。”
“黎叔,我纔是此事的罪魁禍,你要綁就綁我吧,不能冤枉了好人,更不能隨意抓我府上的貴賓。”
黎叔明輕笑一聲,好整以暇道:“少島主倒是坦誠,黎叔很是欣賞,不過凌雲一介山野小道居然色膽包天,妄圖攀龍附鳳,以達到內心不可告人的意圖,這是島主絕對不能容忍的。”
“少島主還是仔細思量一番,不要引火燒身,島主這次放你一馬,已經額外開恩,你不要得寸近盡,不知好歹。”
夢浩然不依不饒,倔強道:“不行,誰也不能把凌大哥從這帶走,我要找爹爹評理去。”
黎叔明面色一放,生氣道:“少島主,怎麼好說歹說就是聽不進話呢,如果定要阻撓,黎叔連你一塊治罪。”
夢浩然憤憤然道:“你敢,我乃尊貴的少島主,你敢以下犯上。”
就在這時,喬靜宸和夢嫣然被大廳的爭吵驚動,聯袂趕來。
見局面一觸即,喬靜宸溫言道:“黎叔能否賣靜宸一個薄面,暫且饒恕凌道友此次犯下的過錯,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凌雲不屑地偏過面頰,於心中小聲嘀咕:“誰要你求情了,我被關個十天半月又幹你何事,真是多此一舉。”
黎叔明放下架子,和顏悅色道:“靜宸姑娘,不是黎叔有意刁難不近情理,我也是奉命行事,島主下了道旨意,即使聖主來說情也不能能融,一定要讓凌雲長長記ng,讓他知曉做人的本分,不要妄想癩蛤蟆吃上天鵝Ru。”
接着,聲音倏銳,大聲下令道:“你們兩位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動手拿下凌雲!”
不再遲疑,兩位結丹弟子大步大前,雙爪如鉤,一左一右抓向凌雲。
夢浩然大急,運起靈力猛地向他倆推去。
“哄”,猝不及防,兩位結丹弟子一個趔趄,“噔噔噔”一連後退三步才站穩。
黎叔明大怒,喝道:“許鬆、華鴻聽令,少島主蓄意阻撓一併拿下,聽候島主的處置。”
許鬆和華鴻苦笑一聲,歉然道:“對不起了少島主,我們也是情不得已,得罪啦。”說完,運起靈力,兩條黃色土龍憑空躍出,張牙舞爪分別撲向兩人。
凌雲不敢抵抗,打算束手就擒,而夢浩然哪肯乖乖就範,取出“水龍璇璣儀”,放出一個“水龍術”,一面力拼到底,一面大聲呼救:“姐,你快幫幫浩然,你不能讓他們把凌大哥帶走呀,所有的過錯皆由我引起,我願一人承擔後果。”
聲音悽婉,令聞者動容,心中不忍。
聽在耳裡,疼在心裡,夢嫣然不能無動於衷,蛾眉緊蹙,嬌叱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平日裡夢嫣然溫婉嫺雅,說話待人宛若春風拂面,驀地道出聲色俱厲一句話,宛若晴天裡打下個霹靂,在場所有人幾乎全驚呆了,齊刷刷朝她看去。
黎叔微愣,很快恢復,不悅道:“嫣然,這可是島主下的命令,你難道想違逆島主的意願嗎?”
夢嫣然對剛纔失態稍感不解,卻也不去深究,淡淡應道:“黎叔,這次算是嫣然央求,求你放過凌道友一回,我想他已經幡然悔悟,不敢再犯了。”
黎叔明面色一繃,繼然道:“不行,誰求情也沒用,這個凌雲我教訓定了。”
夢嫣然明眸倏銳,玉靨悄然布上薄薄霜霧,寒聲道:“我也明確的告訴黎叔,這次誰也不能動凌道友一下,即使爹爹親臨,我也是這句話。”
黎叔明面色一變,針鋒相對道:“嫣然難道想和島主作對,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一個子女應盡的義務。”
夢嫣然淡淡道:“請黎叔回去告訴爹爹,若想女兒施展那門法術,就請放過凌道友這回,我想爹爹會權衡輕重改變主意的。”
黎叔明面色大變,外厲內荏喝道:“你這是要挾,是大逆不道,我決不能縱容!許鬆、華鴻還不聽令,難道要我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