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友,若是高凡有何得罪之處,全是老夫教導無方,還望小友手下留情”站在演武場外,高博淡淡道。
高博這般舉動,着實令人大跌眼球,不曾想,堂堂厚土峰峰主竟然屈身向一名新入門的弟子賠禮道歉。
其實,在高博的心裡,現在已經是恨不得立馬衝進去,救下高凡,但奈何有禁錮陣存在,縱使他一身道法高強,也無法破除禁錮陣,只好委曲求全。
“這裡是生死對決!”看了他一眼,荒古全然無所畏懼,握緊拳頭,又是朝着已經昏迷的高凡重擊而下。
而此刻的高凡卻是如同死人般,沒有任何動作,任憑荒古拳腳相加。
見到這一幕,正在觀望的四大峰主無奈的搖了搖頭。
“生死對決,必有一死,這是一向的慣例啊…”青陽嘆息道。
“嗯,戰敗就等於死亡”洪七點頭道。
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清月此時也是點了點頭:“身懷土屬性靈源,還傳出了控土之術,兩人本是勢均力敵,最糟糕的後果,也只是兩敗俱傷罷了,不曾想,高凡卻是敗給了自己,哎…”
很顯然,一直在觀戰的衆人都看出了高凡落敗的原因,更是爲此感到惋惜。
而此時,見到荒古毫不猶豫的一拳砸在高凡身上之後,臉色更是被氣得鐵青,奈何,他卻還要委曲求全。
“小友還請手下留情,老夫乃是厚土峰高峰主,還望小友給個面子”高博再次說道。
冷看了他一眼,荒古皺了皺眉:“這是生死對決”
緩緩的吐出這麼一句,荒古便不再理會衆人的目光,又是一拳砸在高凡的身上。
此時,高凡的身體已經失去了泥土層的防禦,肉身呈現在外,荒古具有千斤之力的一拳便是砸在他的血肉之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個拳印。
見荒古全然不爲所動,高博再也無法壓制住心中的憤怒,大喝道:“他若是在此丟了性命,我將要你死…”
“你威脅我?”轉頭看了他一眼,荒古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冷笑,接着,又是一拳砸在高凡的血肉之上。
看着近乎血肉模糊的身體,高博咬牙切齒,憤怒的同時,心裡也很是着急,生怕再這麼下去,高博最終會再此喪命。
“這位小友,老夫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希望小友能留他性命,如若不然,不管你是誰,老夫都將會讓你生不如死…”高博一臉凝重的道。
“你還在威脅我?”冷笑一聲,荒古全然無所畏懼,一拳又接着一拳的砸在高凡已經支離破碎的身體上。
“你…”高博面容變得猙獰,身軀被氣得微微顫抖,咬着牙,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高博幾乎能說的話都說了,奈何荒古就是軟硬不吃。
“行了,以你現在的實力得罪厚土峰的峰主實屬不智,還是留他一條性命吧…”此時,仙輪眼泛起了淡淡的紅光,莫痕的聲音便再次傳入耳邊。
荒古聞言微微回過神來,想了想,之後便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緩緩站起身來,朝着高博笑了笑,道:“高峰主,不知道你是以什麼來交換這孫子的性命啊?”
見荒古停止了再次出拳,高博暗自鬆了一口氣:“你想要什麼?”
“不知道高峰主身上是否有封血丹?”
“封血丹?”聽聞荒古口中所需的物品,高博雙眉間微微一皺,之後便轉頭看向身後的洪七,道:“洪峰主,能否借一枚封血丹?”
洪七聞言微微一笑:“封血丹在我赤火峰也是僅此一枚,若是高峰主想要的話,可是要不小的花費哦”
“該死的傢伙,又想敲詐老夫”洪七話音剛落,高博便是意識到了他的意圖,心裡暗罵了一聲,隨後道:“洪峰主,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咱們暫且不討論這個,只要你借我一枚封血丹,無論需要多大的代價,老夫都答應你”
“喂,到底有沒有啊?”還沒等洪七回答,荒古就已經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還請小友稍等片刻…”高博轉身道。
“呵呵…封血丹嘛…我這裡倒是有一顆,不過,高峰主必須以稀土甲衣進行交換,否則一切免談”洪七笑道。
“稀土甲衣?你可知道老夫花費了多少時間才煉製而成的護甲嗎?一枚封血丹就想換取稀土甲衣?簡直癡人說夢”高博滿臉不悅。
不說高博花費了多少時間煉製,單是煉製這件稀土甲衣所需要的材料就已經是這封血丹的數倍不止。
“那就沒得談了?”洪七不以爲然的道。
“你…”高博老臉被氣得通紅,若是沒有封血丹的話,高凡必死無疑,但要以稀土甲衣作爲代價而換取封血丹的話,卻是虧大了。
奈何,高凡現在危在旦夕,他不得不答應。
也正是因爲看中了這一點,洪七才獅子大開口,想狠狠的敲詐他一筆。
兩人本就是死對頭,此時逮到機會,洪七怎能放過?
“再磨磨唧唧的,我可就要改變主意了”荒古見高博遲疑不定,便再次走到高凡的身旁,凝聚一拳,就要砸下。
“小友且慢!”高博擺手,隨後對着洪七說道:“好,我給你稀土甲衣,別以爲老夫不知道,你一直惦記着那件稀土甲衣,不就爲了火雲山脈深處的那種東西嗎?老夫給你稀土甲衣,若是最後被燒得屍骨無存,那也別怪老夫”
“哈哈…這就無需高峰主費心了…”
冷哼了一聲,高博隨即從身上取出一件泛着土黃之色的甲衣,與洪七交換了一枚封血丹。
“這就是封血丹,小友可滿意?”強壓着心中的不悅,高博依然淡淡道。
望着高博手中的一枚赤紅色的丹藥,荒古頓時心中一喜,只要得到這封血丹,自己身上的守護印記就能壓制一陣子,這樣就不用每時每刻提防這守護印記的侵蝕了。
荒古點了點頭:“嗯,你這孫子的性命也就值這一枚封血丹而已…”
說完一句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話,荒古再次走到高凡的身旁,凝聚一拳,便朝着高凡的丹田處狠狠的擊了下去。
“你…”高博面容忽然一沉,眼中殺意浮現。
“他在做什麼?難道他想殺了高凡不成?”
“當着高峰主的面,他竟然還是這麼大膽”
“難道說,他本就不打算放過高凡,只是趁機耍耍高峰主而已?”
“天吶,這小子瘋了”
見荒古這一舉動,衆人頓時傻了眼,完全不知所措。
“你什麼意思?”高博再也掩蓋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喝道。
收起手,荒古淡然一笑:“我說過,他的命,也就值一枚封血丹而已,我答應要留他一條性命,可我沒答應讓他完好無損”
此時,也只有荒古知道,剛纔那一拳下去,已經擊毀了高凡的靈源,性命暫且保住了,但高凡再醒過來,就已經是個廢人了。
感應了下高凡身上微弱的氣息,高博才漸漸鬆了一口氣,然而,眼中的怒火卻依然無法消逝。
“執法長老,解除禁錮陣吧!”
荒古淡淡的說了一聲,隨即撿起地上的一個土黃之色的玉盒,以及一本古舊的書籍。
這正是高凡從荒古手中搶先奪去的污漬盒子,以及土臂術的術式典籍。
此時,只見執法長老微微發福的身子往前移動了一步,隨即雙手撐地,一段段若隱若現的符文便在其手中擴散,伸延到演武場中。
不過片刻,演武場中的淡淡符文隨即消散,地面微微晃動了幾下,待到執法長老收起手中的術式,一切才還原如初,變得平靜。
然而,禁錮陣剛解除,高博卻是極速移動身形,身上淡淡的源氣浮現,一道道符文自手中幻化而出,隨後,他雙手間,便是布上了一層厚厚的泥土,仿若由巨石組合而成的手臂一般,緊握着雙拳,便是朝着荒古攻擊而去。
“小子,老夫要讓你知道戲耍老夫的下場…”
看着滿臉憤怒的高博,荒古當即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氣息,更是意識到了危機。
然而,荒古忽然神色一沉,當即從身上取那一柄在鍊金峰器閣中領取的玄鐵短劍,一劍抵在高凡的脖頸之上,劍指喉嚨。
“早知道你會出爾反爾,你要是想讓他死,你儘管試試”荒古一臉凝重的道。
此時,高博的身影已經到了演武場中,正處荒古身前,見到這一幕之後,高博便是生生止住了身形,身上的強勢氣息也逐漸收斂,那一道道符文也淡淡虛化。
冷冷的盯了他一眼,高博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隨即將封血丹交給了荒古,道:“封血丹給你,放了他”
“我怎麼確定我放了他之後,你不會再對我下殺手呢?”荒古面無表情的道。
“老夫剛纔只是一時衝動,若是殺了你,老夫也會被廢掉修爲,逐出師門,老夫還沒那麼愚蠢,再說了,有這麼多人在此見證,小友大可不必擔心,老夫堂堂厚土峰峰主,還不至於如此下作”
確實,在五行門中有規定,凡是有深仇大恨者,可進行生死對決,若是在私底下暗下殺手,將會被廢掉修爲,逐出師門。
高博在五行門修煉數十年,若是因爲了擊殺一個新入門的弟子而被廢掉一生的修爲,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顯然,高博並非愚蠢。
而此時,高博心中卻是思量着:“我雖不能殺了你,但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不得不說,高博掩飾得很好,心口不一的情況下,神情依舊顯得坦然自若,一臉的平靜。
聽聞此話,荒古才結果封血丹,將抵在高凡喉嚨上的玄鐵短劍緩緩的移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