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在那裡面混雜了毒藥?”
公冶乾還以爲找出原因了,但黃昶卻搖搖頭:
“沒有,貓類疑心病都很重,對方就算一時忍耐不住誘惑,對於我們留下的東西終究抱着非常大的戒心。那裡面若是有任何對它不利的東西,我想它一定能辨識出來。”
“確實,妖族的感官比我們靈敏許多,對它們用毒向來很難成功。”
公冶乾點頭道,而黃昶又道:
“貓薄荷本身就可以讓它比正常情況下興奮,而我又利用找到的那幾根毛髮,施展了一些魘鎮之術——同樣不追求直接殺傷,只要讓其主人更加的心煩意亂,不能靜心即可。”
“呵呵,只是這種程度的騷擾的話,那確實很容易成功……但你怎麼辯認出那些毛髮的歸屬呢?”
“並沒有辨認,我只是把所有找到的毛髮都給用上了。”
黃昶用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回答道,公冶乾轉頭看了他半晌,終於哈哈大笑:
“好,好,難怪能以藍衣弟子的身份,卻被宗門指定爲第二順位指揮——黃師弟,我現在服你了。”
黃昶卻苦笑了一下:
“可惜還是功虧一簣。”
“嘿嘿,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是我們這些人也難免會犯錯誤呢,想當初我剛剛加入戰令堂的時候,可是被幾位師兄嘲笑的連頭都擡不起來……”
——在接受了黃昶的能力,或者說認可了黃隊這幾名藍衣弟子有資格成爲他們一員後,公冶乾他們一下子變得熱絡起來。原本紅隊幾人跟黃昶慕容英等人交流時雖然頗爲客氣,但也始終保持着一種疏離。而現在,他們的態度卻以截然不同。別的不說,至少“分頭行動”這種話,是再也不提了。
…………
一天以後,某座妖族搭建的簡陋哨塔外。
那是一座只是用石塊和泥土胡亂壘成,看起來隨時都有崩塌可能的簡陋構築。但在這沒有木材,水源也極少的環境中能修建起來已經挺不容易了。金榮遠遠看着那玩意兒,低聲笑道:
“攻打這玩意兒還需要四名戰令堂高手一起上?大牛師兄上去一腳就能踹倒了吧!”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是夏侯首座提倡的風格。戰令堂上下只是遵行而已。”
而身爲劍修,將來“畢業”以後基本預定就是去戰令堂擔任執事的慕容英卻比較瞭解內情,故此他並不象金榮那樣輕視,反而仔細觀察着,注意學習對方的行動模式。
——眼下他們已經進入到尚未清理過的區域,這一帶似乎是妖族控制的核心區,各種營地哨塔甚多,看來妖族在這裡面已經進入到大規模佔地盤的階段了。
對於妖族來說那些哨塔似乎是某種“主權”的象徵,每建立一個意味着控制了一塊地盤。而他們這些人族修士的職責,當然就是把這些未經允許的違章建築連同裡面的釘子戶一起拆掉。
不過黃隊四人此刻正處於“看戲”模式——紅隊四人先出手,也算是給藍衣師弟們做個榜樣。同時也隱隱有比試之意——雙方約定:下一處便是由黃隊負責。
只見公冶乾幾人貓着腰,低着頭,藉助地形,在山石土坡之間飛速移動,不一會兒便溜到了哨塔下面。然後兩人一組,互相搭着手,猶如猿猴般輕鬆攀上牆垣。
也不知公冶乾用了什麼手段,手指一點,那上面唯一的一名守衛便無聲無息癱軟在地。然後留一人在外警戒,另外三個鑽了進去……從裡面傳來一陣打鬥聲音,僅僅片刻之後,三人又魚貫而出,朝黃昶這邊作了個“結束”的手勢。總共用時不過數十息,當真是乾淨利落。
“不愧是戰令堂的師兄,活兒幹得漂亮!”
當幾人再碰頭時,黃隊這邊幾人當然不會吝惜溢美之詞。公冶乾卻搖頭微笑道:
“這要取決於裡面的對手實力如何……不過窩在這種地方充當守衛的,多半也不會有什麼高手,通常一兩個人也足夠對付了,人多麼更穩妥一些。”
幾人說笑幾句,收拾完現場之後便繼續向前——在確認過公冶乾他們並不打算蒐羅屍體之後,黃昶依然是把那些小妖的軀體全裝了起來。反正經過前段時間的清理,他的存儲空間又空出來許多。
不久之後他們又遇到了另一處妖族哨塔,於是這回便輪到黃隊上場了。
“我們幹得一定要比他們更快!”
金榮首先做出宣言,慕容英對此也挺有自信的。而黃昶對此也抱有同感。但因爲紅隊那幾位同門就在附近不遠處觀戰,他不想因爲疏漏而再丟一次臉,所以依然小心翼翼的放出神識仔細把那裡面“掃”了一遍,方纔點頭道:
“守衛不多,就三個,且都只有前期修爲。兩個在塔樓裡睡覺,另一個在塔頂上發呆……只是個小場面,咱們就用一號戰術吧。”
另外三人一聲應和,隨即便各自行動起來。說起來這還是他們跟紅隊合流以後首次聯合行動,當然希望能把活兒做得乾淨漂亮——用他們最擅長的方式。
這種突然襲擊一般來說最好隱匿行動,但偏偏吳大牛的身材和作戰方式是怎麼也不可能“隱蔽”得起來的,於是乾脆採取一號戰術——也就是正面強突。
於是片刻之後,不遠處觀戰的公冶乾等人便驚異看到——黃隊那四位竟然不躲不閃,而且每人都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小清風符,就這麼直不隆統的朝着對方哨塔直衝過去。
吳大牛空着手一馬當先,金榮和慕容英在左右兩邊策應,而黃昶則手持弓箭稍稍拖後一點,四個人倒是擺出了一個標準的菱形戰陣隊列。但這種陣型通常是在野戰之中,和對方部隊面對面衝擊時所用。對固定哨塔用這個好像沒啥意思——難道他們還打算直接把塔樓沖塌不成?
塔樓上的守衛,一隻看起來像是某種猿類的生物大約也是這麼想的。它先是目瞪口呆看了吳大牛片刻,好像不太相信會有這麼蠢的人,想用身體來撞擊大石塊?然後便嘻嘻哈哈笑起來,甚至轉過身,用力拍打着自己的紅屁股,嘲笑着對方的不自量力。
——直到它看見吳大牛手中忽然多了一根又黑又粗的大石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