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法訣的運轉,段天兩隻手掌瞬間閃起明亮的青光。青光如絲如縷包裹着他的手掌。而段天的手掌產生一股強大吸力,青光凝而不散,緩緩地沒入體內。
入體的青光化爲一層濛濛光暈,順着手臂蔓延向上。
表面上看起來,段天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但是如果透視其內,就會看到,段天的兩隻手臂內血肉模糊的經脈被青光包裹着,一條條蛛網般的經脈,青瑩透亮,斷裂之處正在緩緩地續接在一起……
時間緩緩的流逝,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水生焦急的在屋外走來走去,不時的扭頭望向段天所在的廂房門。不知爲何,自從他上次從那裡出來,這堵門就一直緊閉着沒有開取過。
看上去極其平常的門,無論他怎麼使勁都無法將門打開。他知道這可能是仙師們的仙家手段,他並不指望自己能將門打開,他只是擔心裡面的仙師還在不在。萬一他要是不告而別了呢?自己的機緣可就沒了。
青梅竹馬的戀人無情的將他拋棄,使得他的心也不在甘於平靜,他要出頭,他要出人頭地。
就在水生轉來轉去,心情激盪起伏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
水生心中驚疑,連忙舉步向外面走去。
只見村中的大路上人來人往,男女老少全都向着一個方向奔走過去。各種零零碎碎的交談聲傳入他的耳中。
“唉!張大勇,出了什麼事情了?”水生一把拉住從身前快步跑過去的一名乾瘦青年,問道。
被他拉住的青年長得又黑又瘦,彷彿難民一般,顴骨高聳,露出一口大板牙,他不停的揮着手臂,說道:“唉!唉!幹什麼,幹什麼。擋了我的修仙機緣,你賠的起嗎?”
“修仙機緣?什麼修仙機緣?”任憑這名青年掙扎着,水生就是拿住他的肩膀不放。
“哎呀!我說水生大哥,你就行行好,讓我走吧。這要是去晚了,錯失了機緣。我可就對不住列祖列宗了呀。”這人自知自己力量沒有水生的大,掙脫不開,便改口苦苦相求起來。
水生聞言越發的困惑,更是拉住不放,說道:“到底是什麼事,不說清楚,我便不讓你走。”
“唉!”乾瘦青年滿臉無奈,只好將事情原委告訴了水生。
水生聽罷頓時目瞪口呆起來。
原來村中來了兩名仙師,據說是不遠處一家宗派的仙人,來村中尋找有機緣的凡人隨他們一起回宗門修習仙法。
消息一經傳出,整個村子頓時沸騰起來。每個人,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幾歲大小兒,全都向村子家中奔走而去。
傳說中的仙人來收徒,誰不想試一試機緣吶!
水生聽罷,在家門口徘徊了良久,目光再三的掃視着段天所在的房屋,神情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他才猛地站住叫,起身匆匆出門而去。
這人雖然自稱仙師,但看他那好死不活的樣子,估計也不會有多大能耐。而村中多年不見仙師來收徒,既然出現了,他總是要去碰碰運氣的。
抱着這樣的想法,水生毅然的走出了屋子。
就在他前腳剛走沒過多久,廂房是門忽然默不作聲的打開了。段天精神抖擻,從屋內走了出來。血痕趴在他的肩膀上,一雙眼珠骨碌碌的四下掃視着。
經過三日不間斷的汲取木屬性靈石內的靈力,他身體的傷勢終於恢復的七七八八了。木屬性靈力本就暗含着勃勃生機。
不過他現在連一絲的法力都沒有。若論起修爲,他修爲也處在修法初期和煉氣後期之間的地步。比煉氣後期高几分,比修法初期低幾分。
這讓段天對華長老心中充滿了憤恨。自己苦心修煉來的修爲就這樣被他一掌給全部摧毀了。所以段天暗暗下定決心,等自己修爲達到渡劫期後,定然要華長老付出血的代價。
“老大,這就是救你那個小子的住所嗎?怎麼沒有看到他的人呢?”血痕驚訝傳音道。
在它神識掃視下,屋子前後內外一片空曠,一個人影都沒有。
“也許他出去幹活去了,我用神識掃視,讓他回來吧。”段天眉頭微皺,說道。
隨後,段天走到正屋便的一張藤椅上坐下來,雙目一閉,神識瞬間離體而出,向外面掃視而去。
將傷勢穩固後,段天就決定長時間閉關一段時間,至少也要讓自己的傷勢徹底康復,修爲也恢復一些。而這片山村實在不是閉關的地方。
其實他也大可直接離去,但是他曾經答應要送水生一場機緣,以他的性格既然說了自然就要做到,他是絕不會失信於人。
以他可以掃視方圓數百里的神識,整個清河村自然一眼就在他的掃視下,盡收眼底了。
段天神識一掃,心中暗驚,忍不住驚咦起來。
清河村面積不大,總共大約只有上千畝面積。村中大多是灰磚青瓦,土木結構的房子,然而在村子中間某處卻有一棟與衆不同的房子。
高大的門楣,左右各數處院落,中間一棟高大房屋。彷彿鶴立雞羣一般。村中能有這樣房屋的,自然就是村中供奉祖先的祠堂。
此刻在祠堂的外面匯聚着足有成百上千人。他們男女老少皆有。將祠堂圍得水泄不通,一個個全都翹首以盼的樣子。
而除了這處祠堂外,村中一個人都沒有。
段天心中暗暗驚訝無比。不知是什麼原因使得村中所有的人都匯聚到祠堂這裡。
所以他並沒有遲疑,神識直接向祠堂內掃去,想要一探究竟。然而神識掃入祠堂內,段天頓時一驚。
祠堂內,一間佈置淨雅的正屋中居然端坐着兩名修士。
一老一少。
老者約七八十左右,頭髮鬍鬚雪白,面容紅潤,精神健朗,給人一種絕對不簡單的感覺。
少者約二十五六,劍眉星目,儀表堂堂,給人一種卓爾不羣,瀟灑不凡的感覺。
這兩人絕對是最有賣相的修仙者之稱。而這兩人老者修法後期境界,青年卻只有修法中期境界。
這兩人的身邊坐着幾名德高望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滿臉賠笑的說着什麼。
在老者和青年面前各自排着長長的隊伍。每一個走到前面的人都會撩起袖子,將手臂伸到青年和老者的面前。
段天神識在屋內觀察了片刻,頓時不由自主的驚訝起來。
從他們隻言片語的談話中,段天得知這兩人居然是來村中探查凡人靈根資質,來收取弟子的。
據段天所知,不管任何一個宗派都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跑到凡人中來大肆宣揚收徒。他們收徒一般都有一定的界限的。
就在這時,祠堂中,水生面色肅然的走到了老者的面前。伸出一條手臂出來。
白髮老者眯眼打量了水生幾眼。伸出兩根手指放在水生的手腕上。
段天見狀自然知道此人是在查看水生是否擁有靈根,於是神識便沒有退出屋子,盯着老者。
片刻後,白髮老者微微搖了搖頭,將手臂收了回去。淡淡說道:“你不行,和我們沒有緣分。下一位,上來。”
聞言,水生頓時滿臉失望,垂頭喪氣的退到一邊。
仙師說過的話沒有什麼人可以爭辯的。
“哈哈!我有機緣,我可以修仙!”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興高采烈的大笑聲。
水生扭頭一望,就看到了一嘴的黃板牙暴露在外面,身穿乾癟的彷彿難民一樣的張大勇。
水生頓時目瞪口呆,怔怔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自己在怎麼說也是一表人才,比這小子要好看一些,怎麼就不如這小子了呢?水生心中不平衡的想着。
就在這時,一道細如蚊蠅般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水生先是一愣,隨即面露喜色轉身便向外面跑去。
水生一口氣跑回自己家中,就見段天大模大樣的端坐在正屋的椅子上。
“小人蔘見仙師。”水生賠笑的躬身施禮道。
“不必多禮,起來吧。”段天揮動手臂,語氣平和說道。
水生依言恭恭敬敬的站立而起,目光有意無意的瞟了段天肩膀上的小獸一眼,卻是什麼也沒有多說。
“如果不是爲了等你回來,我早就離開這裡了。我說過既然送你一份機緣,就絕不會食言。你想要什麼?”段天神色不變,問道。
“小人想跟隨仙師去修仙,不知仙師能否應允?”水生猶豫了一下,直接果斷的說道。
“修仙是要將緣分的,剛纔你在那邊祠堂被那兩個人查看的情形我都看見了,你和我們修仙者沒有緣分,就算是我想教你也沒有辦法?”段天不動聲色,搖頭說道。語氣依舊平和之極。
“仙師能否再查看一下,或許那人沒有仙師的能力,看不出來呢?”水生滿臉期待望着段天,說道。
“以那人的修爲,看過之後就絕不會有錯的。就算是我再看也是一樣。除了這樣事情,其他的事情你再說一樣吧。履行了我的承若,我就要去離開了。”段天眉頭輕皺,耐心勸說道。
通過先前的一幕,他知道眼前這人顯然並不具有靈根,否則他早就讓那兩個人給手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