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大周的一百零八座文院都有一個規矩,那就是——萬事留有一線生機!
雖然對六座山峰的歸屬已經劃分完畢,但是不管如何,在分山之後,還有一次晉升的機會。
而在青廬山文院,只要能在十二個時辰內熔鍊三寸文山,就能進入第二座山峰。
要是能熔鍊五寸文山,甚至可以,直接晉升第一峰!
寶玉提起的規矩,就是這件事情了。
趙貴寧激動得渾身發抖,但是仔細思索後,還是走到寶玉的身前。
“寶二爺,”
趙貴寧想用同輩的禮節,動作到了一半,突然彎下了腰肢,臉都要貼在了地面上。
寶玉連忙去扶,可是這個時候,那一十二名白衣秀才,全都同時做出了同樣的事情。
“這,我只有一雙手,你們這是,要折煞我啊!”
寶玉只能苦笑,卻是誰也扶不起來了。
只見趙貴寧埋着身子,哽咽道:“寶二爺,我們知道您熔鍊了十丈高度的文山,定然是府上有什麼寶貝,但是此等能夠熔鍊文山的寶物,怎麼能用在我們身上?請寶二爺三思!”
“請寶二爺三思!”
一十二名白衣秀才同時開口。
此舉,倒是讓寶玉意外了,也讓老掌院和六位院士,恨得牙齒髮癢。
萬長天連忙勸道:“沒事,沒事,寶哥兒的好東西多的是,不缺你們的,嘿嘿,不缺。”
這是連封號進士的風度都不講了,風飛沉差點把堵人的話砸出來,但是舔舔嘴脣,自個也極爲垂涎。
算了,不講,有人出面不要臉,總比我自己不要臉的好。
六位院士都猜到了寶玉擁有什麼,畢竟他們知道,寶玉開的是百丈文山。
百丈文山吶,其中,多少有點不一樣的東西吧?
不然的話,也辯駁不過一千個進士虛影。
想到這裡,風飛沉也忍不住開了口,勸道:“你們對寶哥兒好,寶哥兒投桃報李也是應該,就不要推辭了。”
“不行,此等寶物何其珍貴,哪裡能浪費在我等的身上?”
趙貴寧十分堅決。
十二名白衣秀才也齊聲說道:“寶二爺,您是我等的首腦,自然要首先把自己提升起來。請您三思而後行,只要您起來了,再提攜我等,那也不遲。”
齊心的舉動、話語,差點驚爆了別的秀才的眼球和耳朵。
那可是能熔鍊文山的寶物啊!
那可是,能讓他們晉升第一峰的寶物啊!
重要的時刻,寶物的珍貴性幾何倍增,這些個秀才,怎麼能拒絕如此巨大的誘惑?
不理解,難以理解……
老掌院看見下面的秀才們恨不得立馬拋棄原有的圈子,加入寶哥兒一方的神色,忍不住搖了搖頭。
雖然分山的成績上差不了多少,甚至那十二個白衣秀才裡,也有些更差的,
但是在心性、氣度上,顯然跟隨寶哥兒的十二個秀才要更勝一籌。
這一十二名秀才,纔是能獲得更高成就的人物!
想及此處,老掌院心裡就有了計較。
“哼,一羣裝樣的,只知道搖尾乞憐。”
李如玉忍不住嘀咕道。
而那幾個敗壞過寶玉的,互相對視,難以窮盡的後悔、苦澀,簡直要從心底溢出來,又要順着眼眶化作淚水滾滾而落。
能熔鍊文山的寶貝啊,
晉升第一峰的機會啊……
這求之不得的際遇,本來,也該屬於他們呢。
可是如今,很顯然的,寶玉只對趙貴寧等人另眼相看。
“諸位不必如此,這寶物,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寶玉沒能扶起來全部的秀才,也用正氣加身,把趙貴寧強行拽了起來。
隨後,從袖口掏出一卷書冊,遞過去道:“這是關於論語.學而的註釋經意,你拿去看了,然後上二樓找到論語.學而的篇章,承受千士轟鳴。”
千士轟鳴?
趙貴寧傻乎乎的接過寶玉的手抄本,打開看了一眼,差點笑暈過去。
“原來是這個,”
“寶二爺,您說的寶物,原來是這種寶物啊……”
趙貴寧連忙謝過寶玉,和十二個秀才紮成一團,一起分享着觀看。
不時有頓悟的驚呼聲炸起,久久不絕。
“原來是如此經意?天啊,大徹大悟!”
“如此詳盡的註釋從未看過,各方各面都是透徹無比,一朝頓悟,哪怕接下來就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有此精妙註解,再去承受了千士轟鳴,別說一天內熔鍊五寸文山,就算六寸、七寸……我等也有九成把握!”
聽到趙貴寧等人的驚呼,翟明生偷眼瞧了一下,他也是圈子裡的人,看上幾眼,也就沒人擋着。
然而就是這輕飄飄的幾眼,翟明生就差點咬碎了嘴脣,想把自己的心肝挖出來,狠狠的捏扁了,揉碎了,再丟地上踏上一百雙腳,這才願意甘休!
【如此精妙註解,完全能在學識上辯駁過千名進士虛影吶……】
想起自己出賣了人格、家族,乃至於整個大周,這才換來它們的幫助,翟明生恨不得把自己的腦漿子挖出來,看看到底有多白癡!
【我還承受了月餘的苦痛,那種比攀登文山更劇烈的苦痛……
傻啊,白癡啊,早知道跟着寶二爺有肉吃,我,我何苦來由?】
翟明生遞給寶玉了一個可憐兮兮的小眼神,滿滿的都是幽怨。
“好好表現,有機會的。”
寶玉拍了拍翟明生的肩膀。
這讓翟明生更加苦澀,腦瓜子,也飛快的轉起了念頭來。
【有機會,好吧,寶二爺,只要您別跟它們懟起來,我就是忠心追隨您個幾年十幾年的時光,也沒關係。唔,您應該不會跟它們懟起來吧,畢竟,也有不少淵源。】
想到這裡,翟明生衝着寶玉,狠狠點了點頭。
老掌院老懷大慰,對翟明生的表現特別滿意,但是這個時候,他更在乎的,顯然不是這些。
老掌院和六個院士全都圍攏上去,想要跟趙貴寧他們一起觀看。
“老掌院!”
趙貴寧連忙收起書冊,他一直注意着呢,要給寶玉護住寶貝。
老掌院老臉通紅,六個院士也都尷尬的用訕笑遮臉。
“這,我們只是看看,看看。”
“那也不行,這是寶二爺的東西。不問自取是爲竊,諸位都是前輩,難道不懂得這個道理?”
老掌院被氣得吹起了鬍子,但是人家說的在理,能怎麼辦?
只能看向寶玉,希望寶玉幫着說話。
寶玉笑了笑,對趙貴寧道:“無妨,就給諸位前輩一觀吧。”
如此,趙貴寧才攤開書冊,讓大家接着觀看了。
只是看了幾眼,老掌院和院士們就驚呼起來。
“好精妙的註解!起碼是出自大學士之手!”
“什麼大學士?老夫可是見過大學士的,大學士都寫不出來,起碼是大儒的註釋經意!”
老掌院的話剛出口,就平靜的沒有聲音了,全都貪婪的豎着眼神,要把紙張都摁自己的眼睛裡去。
下面的秀才們亂成了一團,都伸長脖子,也想過去瞅上兩眼。
“老掌院都說精妙,是大儒的註釋經意?”
“天啊,那是多大的寶貝?我們……”
“想都別想,沒有寶二爺同意,誰上去偷看就是找死!”
環哥兒身後的秀才們忍不住,扯着賈環的白袍後襬,央求道:“環哥兒,您可是寶二爺的親弟弟,這……
能不能給求個情面?”
“是啊,這可是大儒級別的註釋經意啊,咱們要是看了……環哥兒,機會難得啊,求您了,您就出面吧。”
賈環的小臉都黑了,拉不下臉面,但是怎麼辦?
身後的這些,可都是自己的追隨。
一跺腳,賈環狠下心,道:“我過去問問。”
只是過了片刻,小賈環就走了回來,神色古怪。
“環哥兒,成了沒?”
“快說啊環哥兒,那大儒級別的註釋經意簡直太誘人了!”
“我心裡跟貓抓癢癢似的……”
被衆人圍着,小賈環的表情扭曲,好不容易纔擠出來一句話。
“寶哥兒說,老掌院正在看的書籍,早就給了我。”
“啊?”
“天啊!”
“寶二爺那麼大方?您可是庶……”
一個‘庶子’到了嘴邊還是沒蹦出來,秀才們滿懷期待,等着賈環開口。
賈環猶豫半晌,道:“聽寶哥兒的意思,好像是說給了我,那就隨我處置,但是他沒明確的說,我也就不能給你們看。”
“哪有這樣的啊?環哥兒,您可不要藏着掖着。”
“我哪有,是寶哥兒的性子從來都是說話不說全的!”
賈環特別委屈的道:“我剛說了那事,他直接就揮手攆我,只說我早就有了,可沒說能給你們看。”
“那……咱們偷偷摸摸的看?”
“不是君子所爲啊。”環哥兒有點古板。
對於這種古板,七八個秀才,只能把可憐巴巴的,特別委屈心疼的小眼神丟給賈環。
“好好好,太好了!你們,去吧。”
等把書冊看完,老掌院猛然一甩袖子,把藏書閣的大門洞開。
隨後,也不等寶玉借給趙貴寧等人牌子,直接把人全丟進了藏書閣,砰砰哐哐,順着樓梯摔進了二樓。
“哈哈,快點去承受千士轟鳴,要爭分奪秒,這時辰的計算,可是已經開始了。”
老掌院一邊大笑,一邊不自覺的,把手往書冊那邊伸了過去。
還有一章今天的。